這花，是哥哥？

這句話剛剛浮現在腦海中，太一的頭便忽然一痛，淡淡的香氣再度湧入鼻腔，他微微蹙眉，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

膻腥的氣味混在夜風中，粗如木桶的長長黑影裹挾著些許冰涼的潭水，在清透的水面上飛速遊動。

太一猛地睜開眼，額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那香氣，那山洞，和那漂亮至極的水仙花還清晰浮現在腦海之中。

白皙修長的手按在地面上，他撐起身子，掌心是泥土濕潤粗糙的觸感。

雙腿被冰涼的潭水泡的僵硬，太一狹長的黑眸中閃過困惑之色。

剛才，難道是夢？

太一很快將這個猜測劃掉，不對，那樣清晰真切的感覺，還有小河機械冰冷的提示，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精魂出竅。

唇角微微揚起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

既然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只要順著這潭水，就能找到那個山洞，和洞中的水仙花。

額……應該說是他的妖皇哥哥。

他想要站起身，剛一動作，卻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泡在寒潭之中的雙腿皮膚慘白，因為寒冷和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而血脈凝滯不通。

太一忍不住嘆了口氣，再度抱怨了一下這幅宿體的羸弱後，東皇陛下也只能先把腿挪出來，慢慢按揉，以通筋活血。

正在他努力揉腿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風與鱗片的摩擦聲和水滴迸濺的聲音。

太一嗅到夜風中的膻腥之氣，心中忽地湧現出一股危機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

他猛地轉頭，一張血盆大口映入眼簾，上下共四顆尖利如手臂粗大的牙齒在月光下，顯得尤其駭人。

這般噁心張大到比腦袋還大的嘴巴、猩紅的口腔……太一作為妖族至尊，第一眼便認了出來其物種。

是蛇！

雖然嫌棄蛇長得醜又噁心，太一卻清楚這東西有多麼的不好對付。

此刻他雙腿的僵硬雖然較之前相比好了一些，但依舊不足以支撐著他站起來逃開至這蛇的視線之外去。

蛇嘴巴的腥臭氣已經噴到他身上，太一黑眸微閃，在心中喚了一聲小洛，抬手之間一隻寒光閃爍的匕首便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冷眼看著那噁心的蛇嘴巴越來越近，太一找準時機，執著匕首，狠狠向上一劃。

這匕首乃是小洛靈識所化，對妖物的傷害還要更大些，在太一用力之下，竟然生生將蛇的上頜豎著劃開。

本是懷著滿腔興奮來享受祭品的大蛇便硬生生被太一劃成了三瓣嘴的樣子。

鮮血噴湧，很快染紅了太一的衣裳和潭邊的水。

從未受過如此重創的大蛇發出憤怒至極的悲鳴，兩隻黃棕色的大眼睛浮現出道道血絲。

嘴巴的劇痛讓它的腦袋和粗長的尾巴一起瘋狂甩動，將水潭攪得混沌不堪。

太一趁著大蛇疼痛發怒失了理智的這一瞬，悄無聲息的沉入水潭之中。

若是這幅身體能夠稍有靈力，驅動手中的匕首，隻剛才那一下便足以解決了這條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