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太一被錢雲掃過來的陰冷目光驚醒。

如果真的將帝俊變成人魚蛋的事情說出來，危險的就會是帝俊了。

想清楚了這一點，心中那份愧疚卻還是沒能完全消散。

太一沒有理會錢雲，看著在眾人魚圍逼下的曼曼和青峰，咬了咬牙，終於下了個決定。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人魚王去了哪裡？」

太一微抬下巴，他雖然比帝俊要矮上半頭，身高卻也與青峰和其他在場的壯年人魚相持平。

「曼曼公主和青峰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人魚王的去向只有我才清楚……」

落日的餘輝落在少年的清俊的面頰上，似有若無的為他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輪廓。

被他的話吸引了的眾人魚，在這一刻忍不住屏住呼吸。

太一卻似是沒有覺察出他們的驚艷一般，面色平靜，語氣中卻有幾分驕矜之意：「因為，人魚王是……」

青峰和曼曼面色巨變，他們以為太一是要將王（叔叔）的事情說出來，急忙出聲阻止：「巫師，你別……」

太一卻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是為了我才暫時離開了人魚族的。」

青峰和曼曼瞪大眼睛。

離開？

什麼離開？

兩條人魚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隨即青峰與曼曼的目光便有志一同的落在了不遠處的蚌殼上。

王（叔叔）他明明就在……

錢雲皺眉，正要開口，卻被那條中年人魚搶了先。

「你說王離開了人魚族？而且是為了你？」

太一嘴角微勾：「我說的這麼清楚你們都聽不懂？他為了我，暫時離開了人魚族，就在我煉製出給你們解除咒術的藥劑那天。」

中年人魚：「……為什麼？」

錢雲冷哼：「我看你就是胡說八道，一隻長得稍微好些的蚌而已，王怎麼可能為了你離開人魚族？」

太一似笑非笑的盯著錢雲：「我還沒說為什麼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否定我的了？你該不會是……心虛吧？」

圍在周圍的人魚們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錢雲。

太一以手掩唇，似乎是打了個哈欠，實則是遮了遮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人魚族的族人們特別聰明的比較少，特別蠢的也比較少，多數都是這種處於中間的沒什麼腦筋的傢夥。

太一眼神微動，這樣也挺好。

能夠輕易被錢雲挑起懷疑，也能因他這三兩句話而輕易動搖。

錢雲迎上眾人魚的目光，忍不住咬牙：「我有什麼好心虛的？明明就是你們害了王！」

太一：「那你為什麼不敢讓我說下去呢？」

少年的目光涼薄，由上到下的掃過錢雲，帶著說不出的鄙夷與嘲諷。

錢雲嘴角抽搐，特別想要衝上去撕爛這少年巫師的嘴！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他可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以後要做人魚族領袖的人魚！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你也不用這樣激將我……」

錢雲高聲道：「既然你想編……那我們就給你個機會，我還真想聽一聽你到底要如何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