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林耀華聽到召集鐘聲，收起了連刺八百餘次的長劍，抹掉頭臉上的汗水，快步往會議室趕。

他們這幫新弟子到了劍氣沖霄堂後，被外門師兄收拾了幾次，所有的人都老實了。

開始糾正自己的用劍習慣，去除了那些瀟灑好看，卻無大用的動作，不斷練習最快出招及變招，學習如何在行走中出劍，坐臥中出劍等等，比起學堂，又是一番不同的辛苦。

林耀華到了會議室，發現所有新弟子都已到了，還有幾位外門老師兄，又等了片刻，人員到齊。

共來了十四位外門老師兄，十五位新弟子，魏師兄帶著朱師兄等幾個內門弟子走了進來，眾人很快靜了下來，等著魏師兄說話。

「掌門令旨已下，丙一級任務，行動前半段由趙易水師弟負責，三位內門弟子，二十九位外門弟子隨行，到目的地後，匯合負責人，由負責人講解行動目的和計劃。今晚亥時出發，卯時到達第一個休整點，連續行程八天。」

魏易林環視一圈下面的眾人，眾人眼神堅定，露出濃濃的戰意，滿意地點點頭，道：「標準裝備，一刻鐘後用餐，兩刻後上床睡覺，解散。」

林耀華有些激動，知道這次不再是操練演戲，是真正出任務，終於可以為華山做事了。

一回到居室，趕緊打帶衣櫃，掏出行動旅行袋，按照標準開始準備物品：配劍，備用劍，匕首，一隻小斧頭，一把弓，弦三根，三十六支羽箭，袖箭六柄，繩索一根，火鐮，水壺，毯子一張，衣服兩套，內衣兩套，襪子兩對，細鹽一包，驅蟲葯，解毒藥，金瘡葯，紗布……

清點齊全行動物品，又仔細收拾了一下屋子，轉頭招呼隔壁的楊健，兩人一起往餐室走去。

戌時七刻，所有出發人員在劍氣沖霄堂小廣場列隊，趙易水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各人的旅行袋捆紮情況，發現都很緊實，滿意點點頭。

環視一周，十八條大漢，十五個大小夥子，有的壯碩，有的修長，皆一身灰色短打，頭髮被發套包住，臉上摸著炭灰，露出一雙雙精光閃閃眼睛，一股逼人的力量感迎面撲來。

這是華山派十年生聚的結果，壯年一代經驗豐富，實力強勁。

新生一代生氣勃勃，未來無限。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去經歷江湖的風雨，體驗江湖的殘酷。

他們也是幸運的，華山十年的教育，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領先了絕大部分競爭者，他們的見識，他們的思維方式，他們的武功基礎，都遠不是同齡的江湖各派弟子可比。

更鼓聲傳來，魏易林向趙易水點點頭，趙易水手一揮，低喝一聲：「出發！」

目標任務已經發布，沒有激勵沒有口號，只有直接行動。

前出的齊易山三人一言不發，轉身向華山後山大步行去，隻一會兒，二隊亦魚貫而出，然後三隊、四隊、五隊。

月色很好，道路清晰可見，林耀華謹記前幾次夜間行走經驗，慢慢遠轉內息，跟在第二梯隊中，快速前進著。

轉過一個個山谷，各式各樣的影子被一一甩在身後，林耀華開始聽到身後師弟的氣息逐漸轉粗時，前面孟師兄厚實的身影慢慢降低了步伐速度。

行出裡許，就見孟師兄停了下來，向著九人打了個休息的手勢，林耀華知道有兩刻鐘的休息時間，趕緊掏出水壺，慢慢抿了幾口，活動幾下腰肢和關節，盤腿坐下，開始調理內息。

孟易柱和四個外門弟子，圍在五個小師弟周圍，一邊調理內息，一遍警惕著周圍，防止有蛇蟲爬入，也防止可能出現意外的襲擊。

他們這輩子都在為華山操練奔波，大都見多識廣，知道身邊的這些小弟子，對華山意味著什麼。

這裡任何一個新弟子，都是華山未來的希望，都有可能成就極高的武功境界，成為華山的強大支柱。

所以，即使太華堂沒有明確命令，但他們這些老弟子也知道，關鍵時候，他們要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這些小師弟的安全。

幾乎沒察覺時間過去，林耀華就聽到孟師兄發出的蛙鳴，提醒大家又要上路了，慢慢停下內息的調理，站起身，活動一會兒手腳，背好旅袋，等候出發命令。

身旁師弟們也已準備好，孟師兄仔細看了看眾人，一揮手，帶頭向前奔去。

越過一座座高山，跨過一條條小河，期間又休息了兩回。

林耀華感覺內力已快耗盡，雙腿腫脹酸軟得不像自己的一樣，意識空洞，身體上下全被汗水浸濕，氣喘如牛，跟著孟師兄進了一個村莊，來到一戶農莊裡。

齊師兄正等著門口，見到眾人，也不答話，揮手讓眾人進了院子，眾人解下旅袋，慢慢在院子中行走，放鬆肌肉，不一會兒，後面的梯隊接連進了莊子。

天空微微泛白，農莊外面靜悄悄的，院子裡也沒有喧嘩之聲，林耀華與眾人一樣，默默吃過飯，又用熱水泡過腳，調息了一會兒內力，倒頭就在安排好的地下通鋪睡了過去。

趙易水找來各梯隊領頭人，問了小師弟們的情況，孟易柱笑著道：「都挺好的，比我們那時強多了，一覺睡醒又龍精虎猛的。」

趙易水又轉頭看向留守的資訊堂弟子，弟子忙道：「老母雞燉參湯已經在煲，中午能好！」趙易水滿意點點頭。

林易河嘆道：「現在這些小子的待遇，可比以前好太多了，我們以前哪能享用這些補品！」

「以前，哼，想都不要想，也只有掌門這樣神仙般的人物，才能有這慈悲心思，為弟子們準備這麼齊全，這樣的拉練，對師弟們的成長有極大的好處。」說起掌門，齊易山一臉崇敬。

「那是，掌門才三十歲呀！一身武功已深不可測，且智計無雙，算無遺策，十年就讓我們華山又重新發展起來，定是列祖列宗派下凡來，拯救我們華山的仙神再世。」孟易柱頷首贊道，趙林兩人也都極為認同，連連點頭。

「我和孟師兄守上午，齊師兄和林師兄守下午，先去睡吧！」趙易水向齊林兩人道，兩人也不客氣，轉身去吃飯擦洗，休息去了。

農莊院門大鎖，趙易水盤坐在屋前，孟易柱在後院，為眾人戒備。

林耀華一覺睡到日頭偏西，隻覺精力充沛，肚子餓的能吃下一隻牛，忙去找吃的。

資訊堂弟子早已做好，送上飯食，林耀華一陣猛吃，又喝了一大盅參湯，隻覺腹內一團暖氣升起，找了個空地，慢慢散步消食。

外門弟子陸續醒來，三十幾個大漢少年，在院子裡進進出出，卻毫無聲息，旁人路過的，還以為這家主人外出會客，家中無人呢！

休息到亥時，這些精力四溢的華山弟子，又開始新的一輪急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