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確定身後無人的嶽不群,轉回了後山,藏好隨身的旅行袋後,開始查探山間小溪的狀況。
兩座後山中,小溪不過數條,嶽不群輕易就確定了正確位置——只有一條小溪是從山洞中流出。
嶽不群轉到山洞對面的山上,又觀察了一日,才決定進入山洞。
嶽不群穿上特製的水靠,背好經過防水處理的包裹與四個火把,進入了山洞。
水靠隻到胸口,是因為嶽不群一開始就打算趟水進去,盡量避免潛水。
畢竟溶洞隧道中漆黑無光,也不知是否會出現岔路,萬一潛錯了方向,一旦氣囊空氣用盡,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嶽不群決定,如果洞中水深不及頂,今天就進洞查看,如水流沒及頂部,就只能指望下雪前看水位是否降到相應位置了。
趟著小腿深的溪水斜斜上行,直到回頭看不見洞口亮光,嶽不群取下背著的一個火把,用火鐮點燃,就著火光觀察洞壁水痕。
現在水位不到一尺,最高水痕在三尺上下,也就是現在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水量了。
走了二十分鐘左右,一直沒多大變化的水位開始緩慢升高,卻是開始微微下坡。
三十分鐘後,嶽不群停住了腳步,此時水位已經到了水靠的邊緣。
嶽不群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水靠高度在一米四上下,再往前走,冰涼的溪水就要浸濕衣裳了。
嶽不群舉起火把筆劃了一下,水面到洞頂尚有一米左右,稍一遲疑,就繼續向前行去。
水慢慢沒過胸口,又淹沒了雙肩,隨後蓋住了嶽不群的嘴鼻,直至沒了頭頂。
值得慶幸的是,這段地勢比較平坦,水位一直沒有淹沒洞頂。
嶽不群高舉雙手,一手抓著點燃的火把,另一隻手舉著包裹和火把,在水底步行。
每行走二三十步,嶽不群就要蹬出水面換口氣,並觀察前方水面與洞頂是否存在空隙。
如此換過八次氣後,頭頂露出了水面,嶽不群一陣欣喜,終於進來了。
又行進了幾百米,來到一個極大的山中洞穴,上了岸,嶽不群抬頭打量,散射的火把光線照不到洞頂,卻發現了隱約的台階模樣。
嶽不群換了套乾爽的衣服,擦乾包裹外面的水跡,重新背好,沿石階拾步而上。
台階四尺來寬,能容兩人並肩行走,估計是楊過大俠用利刃削製而成的。
嶽不群心裡暗道,果然不愧是千古傳唱的情種,這份溫柔體貼也是常人難及,卻是前人栽樹,自己這個後人乘涼了。
兜兜轉轉上行了兩三百米,洞穴變得小而平緩了,不久就進入了一個甬道,行走沒數十步,在一個石門前一轉,進入了一間石室。
嶽不群本能抬頭一看,如被迎頭潑了盆冷水,心底涼颼颼一片。
但見那石室頂部,墨跡斑斑,模糊一片,竟一個字都無法辨認。
卻是這石室靠近地下河,水汽瀰漫,兩百年時光過去,化去了所有字跡。
一股深深的失落湧上心頭,數月的籌劃,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嶽不群後退兩步,靠著石壁慢慢坐下,獃獃望著室頂,腦海中一片空白,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卻連拾起的想法都不曾興起。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火把閃了閃,熄滅了,黑暗淹沒了一切,嶽不群頓時驚醒,腦中又開始生出思緒。
心心念念都是各種神功妙法。
我的易經鍛骨篇呀!
我的移魂大法呀!
我的解穴秘笈呀!
我的閉氣秘笈呀!
我的九陰神爪呀!
我的寒玉床呀!
我的雙劍合璧呀!……
嶽不群還是不想動彈,沮喪地數著九陰真經中的武功。
咦!
寒玉床!
嶽不群騰地站了起來,寒玉床!
寒玉床應該還在古墓中,畢竟這個通道是從一個石棺中下來的,一個可以稱之為床的物體,是絕對進不了棺材的。
還能得個安慰獎!
無窮的力量瞬間回到了嶽不群的身體,掏出火鐮,重新點燃了一支火把,嶽不群出了石室,一路尋去。
果然發現通道的盡頭上蓋住的石板,嶽不群翻開石板,爬進了棺材,又推開蓋在棺材頂上的石板,舉著火把就出了石棺。
略一打量,這是個靈室,四個石棺並列擺放著,自己剛從靠牆的石棺出來,舉著火把,嶽不群向門外走去,剛進甬道,火把閃了閃,火焰慢慢萎縮了下去。
不好!這裡竟沒氧氣了!
嶽不群一驚,忙退回石棺邊,火把瞬間又旺盛起來,看來下面有足夠的新鮮空氣補充,嶽不群暗暗鬆口氣,只是今天是不能去找寒玉床了。
嶽不群呆了呆,回頭望了望外面黝黑的甬道,決定等幾天,讓新鮮空氣湧進來後再去尋找寒玉床。
重新跨入石棺,伏下身進石棺時,眼角餘光掃過旁邊的石棺,石棺蓋與棺身中夾著的物事映入眼中,一閃而過,嶽不群也沒留意,向下走去。
行到地下石室旁,嶽不群猛地站定身形。
不對!
嶽不群皺著眉,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晃晃頭,嶽不群認真回想自己所想所見。
嗯,對!
通道旁邊的石棺不對勁。
這兩個應是空棺的,旁邊那個棺蓋下怎麼會壓著東西呢?
嶽不群迅速回到靈室,仔細打量那棺蓋下壓著的物事,伸手碰了碰,已經腐朽不堪,觀其模樣,應該是獸皮。
夾在棺蓋之下,應該是密封之用,棺材裡面有什麼東西需要密封的?
屍體?
嶽不群看了看旁邊兩個石棺,那裡面應該是小龍女師傅和師祖的屍骸,沒有密封,這個如果裝的是屍體的話,按理來說也不會密封的,會是什麼呢?
嶽不群心裡湧起濃濃的期待感。
嶽不群把火把夾在邊上棺身與棺蓋的夾縫中,伸手輕輕推開第二個棺材蓋板,一陣灰塵瀰漫開來,嶽不群退到一旁,等灰塵停定,拿起火把,探頭打量棺中物事。
只見棺中擺放著兩柄劍,劍的左右兩旁,各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裹,棺尾擺著一盞油燈,油跡已凝固,烏黑一團。
嶽不群心神激蕩,把火把夾在棺蓋下,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輕輕去解左邊包裹上的結,包裹布料也已腐朽,稍一擺弄就破碎了。
嶽不群掀開破布,定睛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