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對孫德成的反應早已預料,華山的威名,在陝西,即使是官場,也是極為響亮,孫德成這樣的小千戶,不足以抗拒華山的招攬。
「功成這孩子要守孝三年,他現在正是入門打基礎的階段,可一點時間也不能浪費,我欲派幾個門人在此,指點他修鍊,不知千戶能否撥塊地,以安置華山門人。」
「當然沒問題,撥什麼地,難道我這還能差了華山高人的吃食,要華山高人去種地,就住在我府中……」
剛說到這來,孫德成停了下來,有些遲疑道:「不知嶽掌門準備派多少弟子來此?」
嶽不群微微一笑道:「不多,已兩百為限。」
「兩百!卻是為何?」孫德成疑惑道。
「華山人多眼雜,一舉一動均被人盯著,我欲再次尋一地,安置部分弟子,已備不時之需。」嶽不群也不隱瞞,直言欲在此建立弟子培養基地。
孫德成不免為難,地倒是不少,別說兩百人,兩千人也能安置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就跟華山可就捆在一起了,萬一出個什麼事,華山的對頭恐怕會找到自己頭上。
旋即又輕鬆了下來,不管怎麼樣,自己可還有個五品的官身,相信那些華山的對頭,也不敢隨意殺戮朝廷命官。
「兩百人倒能安置,只是……」孫德成可不願為華山養這兩百人。
「千戶放心,他們的衣食住行自有華山安排,千戶提供住地已是高風亮節,華山自有回報。」
「這山溝裡的情況,嶽掌門也都知道,實是無能為力。」孫德成解釋道,畢竟是當官的,臉皮一般都很厚。
「有心了,只要千戶能合理安排這些弟子的身份就好。」
「嗯,山後七裡,原有個總旗,前些年總旗去世,沒留下後,旗丁也都逃了,就荒廢了下來。我可把這些地都納入我的名下,只是這樣一來,每年需向上面繳納些許錢糧。」
「這沒問題,這費用自有華山來出。」
「那就委屈眾位華山高人了,向外就說是我聘來的佃戶。」
第二天,孫德成帶著嶽不群等人,向北翻過三座山,來到一個小山谷中,山谷裡許寬,近三裡長,有條小溪通過,周遭山林密布,只有條小道通行於此。
孫德成介紹道:「當年,有百多人在此處居住,建有山塘,現在都荒廢了。」
嶽不群對此很是滿意,問道:「往北有人居住嗎?有路通行嗎?」
「沒有路了,北邊二十來裡有人住,是其他千戶的地。封住來時的小路,就沒人會進到這裡來。」
「好,那麻煩千戶安排人手,乘現在枯水期,把小溪堤壩築起來,這樣來年春即能使用,錢糧用度我會安排人給你結算。」
「這到不用,一道小水壩用不了幾個人工,幾天時間我就讓人弄好,算是我給華山的見面禮。」
嶽不群笑了笑,沒有回答,到時自不會虧待他,兩百來人居住,各種用度盡委於他經手,不用特意剋扣,正常利潤就不會少了。
確定好住地,嶽不群這次北行算是圓滿,臨行前倒想起一件事,問孫德成:「做弓箭的匠人你熟悉嗎?能請來幾個嗎?」
孫德成笑著道:「這事對我們來說最是簡單,就是銀子的問題,你要幾個?我把他們全家給你弄來。」
「找五個手藝好的吧,年後我讓人一起帶到華山去。」
「好!」
「再找幾個箭術好手,來教教弟子們練習箭術。」
「沒問題。」
大明承平百年,軍隊已經跨了大半,依附在軍隊的匠人,可說是貧困久矣,有華山這樣的大戶取用,那真是拚了命都有人去。
至於說弓箭好手,這個倒不多,但作為老衛所,隨便掏摸幾下,還是能找出十個八個,對孫千戶來說,沒有一點難度。
當晚,嶽不群就在千戶所設下香堂,收錄孫功成為華山弟子,暫時為童生班弟子,並傳下三層華山心法,細心教導修鍊之法,待其記住,已是兩日之後的事。
與孫德成約好年後派人過來接洽,嶽不群才告辭離去。
寒風已起,嶽不群等人縱馬快行,不過五日就回到了華山。
有所不為軒中,嶽不群用熱毛巾捂住臉,擦拭乾凈,對身邊的妻子寧中則道:「一去個多月,還是家裡舒坦。」
寧中則笑道:「誰叫你不早點回來,又跑到延安去幹嘛呢?山高路遠的。」
「嘿嘿!」嶽不群得意笑笑。
「像隻抓著雞的狐狸,真有好事?」
「好事是好事,卻也是麻煩事。」嶽不群把另設個駐地簡單說了遍。
「華山現在的收益,剛夠維持山上的用度,這又是兩百來人,需要增加近一倍的支出,只能動用庫銀了,這不是長久之計。」華山財務大總管苦惱道。
「我會想法增加收益的,你不用擔心。」嶽不群擺擺手,又問道,「家裡一切可好?」
「好著呢,李師兄和黃師兄,修鍊十層心法很順利,很快就要進入一流。」
「一班有十二個小子進了二班,二班有二十六人進了三班,三班有七人入了外門,都挺爭氣的。」
「那就好,轉眼間他們都是大小子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嗯,倒是有,童班中有二十多人申請修鍊其他武功,刀法呀,棍法呀,掌法呀拳法呀?都有七八種了,你沒回來,李師兄還沒敢答覆他們。」
「咦!這是好事呀,全面發展才是名門大派的風範,隻局限於劍法,我們就真成了一個劍派了。我這次回來,還準備增加一個弓箭射術的練習呢,沒想到這些小子倒先提出申請,很好!很好!」嶽不群哈哈大笑。
「使用弓箭,怕其他門派會笑話吧?沒有聽說那個門派會使用弓箭的。」寧中則疑惑道。
「正面比試當然不用,可總會有私下拚殺的,有弓箭不就佔大便宜了嗎」
「這倒是。」
私下爭鬥大都是要見血的,亡命廝殺之下,不要說弓箭,就是用毒,過後也沒人知道,當然,前提是你的尾巴要收拾乾淨,否則這名聲就壞了。
弓箭能遠攻,但一般的弓箭,相對高手來說,威力有些不足,只能對付一般的幫眾。
但如果是內功高手或外功高手,使用超級強弓,箭術也厲害的話,就是一流高手碰上,也要萬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