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被嶽不群問了一大堆問題,又扎馬練劍,出了一身汗,停了下來,好奇問道:「嶽…」
說了一個嶽字就停了下來,不知是稱掌門還是繼續稱先生。
嶽不群笑道:「在這裡,你就叫我先生,回到山上,再稱我掌門。」
林平之忙道:「嶽先生,您是華山派掌門,武功很高嗎?比我父親還高?」
嶽不群笑了笑,低頭問道:「你覺得怎樣的武功才算高?」
林平之出生富貴,雖有十歲,但比起華山收入山門的農家弟子,心性畢竟少了許多歷練,純樸無暇,童心十足,並不畏懼嶽不群,聞言手腳比劃。
「像我父親那樣,腳一蹬就可以飛到牆上去,一掌可以拍碎一塊大石頭。」
嶽不群哈哈一笑,看見旁邊張德恩也裂開嘴笑,招手讓他過來,說道:「這是你張師兄,讓張師兄給你表演一下武功。」
林平之忙施禮道:「見過張師兄。」
張德恩回禮道:「林師弟不必客氣,你想看什麼武功?」
林平之看了看這個大哥哥,好奇道:「張師兄能飛到牆上嗎?」
張德恩左右看看,指著院子圍牆道:「飛到那牆上好嗎?」
林平之剛要說好,就見張德恩身形一晃,青煙般越過四丈遠的院子,就站在院子圍牆上了,對他招招手,腳下微微一曲,躍起三丈多高,輕飄飄落在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原以為張德恩會他父親一樣,走到牆腳,運好勁力,然後才一躍而上,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最厲害的輕功了。
那想張德恩如仙人般,姿勢優雅飛掠三丈高,四丈遠,不由得驚呆了,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輕功,激動的滿臉通紅,好半響才回過神,大聲贊道:「太厲害了!張師兄太厲害了!我也能學這樣的輕功嗎?」
張德恩笑道:「當然能,只要你在學習刻苦,勤奮練功,也能學到這樣的輕功。」
「還要看拍大石頭的武功嗎?」
林平之不好意思道:「不用了,張師兄肯定比我父親更厲害!」
張德恩笑道:「傻小子,掌門才是最厲害的,你能跟在掌門身邊學習幾天,是天大的福份,要好好珍惜。」
林平之滿眼崇敬看向嶽不群,用力點點頭,嗯了一聲。
嶽不群一行就在鏢局住了兩天,這天吃過了午飯,飯後用茶,跟林震南說自己等人晚上回山。
「晚上走?」林震南奇怪道。
嶽不群點點頭,「山上事務繁忙,我已經離山近一個月了,需在五日內趕回華山。」
林震南震驚道:「五日?」
福州離華山可是近三千裡路,一路翻山越嶺,常人最少也得走一個月以上,這五日到達,完全顛覆了他對江湖高手的認識,難道是自己太孤陋寡聞?
還是自己層次太低,接觸不到這種頂尖高手的實際情況?
「可平之怎麼辦?我還有許多禮物要親自送去華山,跟不上你們的速度?」林震南為難道。
嶽不群笑道:「平之有他兩個師兄背著,不礙事,如林總鏢頭要親自去華山,可在後面慢慢跟來,我們在華山恭候林總鏢頭。」
林震南隻好作罷,有心想親自帶著兒子上華山,卻也知道,兒子在嶽不群身邊多呆一日,好處就可多得一份。
他倒放心把兒子交給嶽不群等人,一點也沒懷疑嶽不群華山掌門的身份。
這兩天,他可是和吳東交過手,在人家手下連一招都接不住,這種高手,也不會貪他林家這點家產,或跟他開綁架小孩的玩笑。
說起來,這兩天對他的打擊可是很大。
林震南原來以為,自己最少也是江湖中難得的二流高手,但被吳東虐了兩次後,吳東直言告訴他,他功法太簡陋,練了近二十年,不過勉強摸到二流高手的邊邊。
而吳東現在已經勉強有一流高手的戰力,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
這更加堅定了他把兒子送上華山的意願。
林震南心裡暗自慶幸,就自家這種武功水平,居然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也沒出現什麼大事,實在是曾祖威名保佑,等這威名淡了,也許就是自家龐大產業被人奪去之時。
幸好,現在兒子拜入了華山,這偌大的家業,就不怕別人惦記了。
嶽不群幾人早早吃過晚飯,讓林平之告別了爹媽,趁城門未關,出了福州城,大步向西北行去。
林平之人小腿短,跟在嶽不群三人身邊一路小跑著,過來近半個時辰,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林平之的雙腿如同灌鉛一般,沉重不已,嘴裡氣喘如牛。
三人尋了個路邊小亭歇息,張德恩給林平之喝了口水,幫他捏了捏腿部肌肉,活動氣血,等他氣息平息下來。
張德恩拿出一根綁帶,把林平之綁在後背上,笑著道:「等會兒我們走的快,師弟不要害怕,在師兄背上很安全的。」
林平之知道掌門和師兄等人要施展輕功趕路,激動道:「師兄,我不怕!」
此刻路上已沒有行人,三人驚世駭俗的輕功也不怕被人看見。
嶽不群笑笑,道:「走了!」
提起金雁功,向前掠去,張德恩忙運起內力向前飄去,吳東背著個大旅袋,輕飄飄跟著最後。
林平之隻覺突然一陣大風襲來,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忙低頭避風,斜眼看著旁邊樹影不斷倒推,飛快地被拋在身後,竟比奔馬還快幾分。
三人沿著閩江行了不久,閩江轉道向西,林平之眯眼看了看前面的掌門,卻見掌門不再跟著河邊官道走了,身體突然向山上升起,在樹冠輕輕一點,又升起三四丈高。
「哇!」
林平之正驚訝間,隻覺得身體一輕,感覺心臟急速下降,忙緊逼嘴巴,人已經跟著師兄上了樹頂,微微一沉,又向上升起。
腳下黝黑的山體和樹林,對掌門及師兄三人而言,如履平地般越過,筆直向西北而去。
林平之心中洶湧澎湃,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能拜入擁有這樣武功的頂級大派,以後自己,也將擁有這樣奇妙高超的武功,不再是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了。
一個新的世界展露在他的眼前,林平之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再苦再累,也要不懈努力,學到華山真正的武功,像掌門及兩位師兄般,自由翱翔在這個世間。
四人一路夜行曉宿,五日一到,已經進了華山後山。
其實對張德恩兩人來說,每天急行六百裡,只需在夜間行走三四個時辰罷了,白天只要打坐兩三個時辰,又精力充沛,還有大量的時間向掌門請教修鍊問題。
對張德恩和吳東來說,這樣的旅程真是越長越好,一點也不覺得有何辛苦。
林平之見兩位師兄擁有如此高深武功,還每日勤修不已,一有機會就虛心向掌門請教,欽佩之餘,練功就更加勤奮了。
他不知道是,從他見到嶽不群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脈絡就完全改變了,他家悲慘的命運,也隨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