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易沖的長劍白茫茫一片,雄厚的靈力化為劍氣,在劍刃劍身流轉,無堅不摧,一刺光圈中心,就感到無數的劍氣,從四面八方洶湧而至。
切割,撞擊,拉扯,劈砍,刺擊著自己的長劍,威能之大,遠超令狐易沖這一劍。
但令狐易沖卻笑了,他感覺到了對方這一劍的虛弱之處!
全身的靈力不要命地灌輸了進去,長劍劍尖一亮,一道精粹至極的劍氣,猛地吞吐了一下,刺穿了光圈的中心。
白色劍氣光團一僵,旋轉的速度頓時歸零,無數劍氣霎時失去約束,猛地炸開。
「轟……」
劍氣光團爆發了,它發散出來的光芒,比一百個太陽光還要亮,瞬間遮掩了上萬名青壯的眼睛。
令狐易沖感覺手中一震,長劍頓時破碎成千百片,他隻來得及在身體表面布下一層靈力,就感覺渾身一震,似被大山撞了一記,向著後面高空摔了出去。
他的衣裳在一瞬間全部失去,甚至毛髮也不能保留,無數的劍氣割破他身體的防禦靈氣,切開他的肌膚,刺穿他的肌肉。
在白茫茫的一片散亂,向著四周迸射的劍氣中,畫出一條由血霧構成的虹橋。
楊易健神識一動,身上劍氣流轉,蠻橫地衝出一條直線,瞬間跨過三百餘丈,從空中把令狐易沖接住,仔細一看,身上沒有一塊好皮的令狐易沖,臉上卻乾乾淨淨,露出一個歡快至極的笑容。
「你這是作死!」
楊易健怒罵一聲,明明可以避開,卻一定要與對方最強悍的力量硬憾,沒有即刻被殺死,已經算是命大了。
楊易健扯下自己的袍服,給令狐易沖裹住下身。
令狐易沖此刻身上靈力全失,根本無法在空中站住,完全靠楊易健的手臂支撐。
白色劍氣光團散開,把四周的樹木狂暴地橫掃了一片,擊毀了無數的樹木,天空才慢慢清晰了起來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謝重樓立在原處,緊閉著嘴巴,瞪大眼睛,死死盯著令狐易沖。
令狐易沖輕輕一笑,似拉動了身上的傷口,扯了扯嘴,虛弱道:「你贏了!」
謝重樓眼中出現笑意,突然口一張,仰頭噴出一口鮮血,直射五尺開外,頭一仰栽了下去。
附近觀戰的武當弟子縱躍了出來,從半空中接住了謝重樓的身體,向著令狐易沖和楊易健示意了一下,飛速躍走,救治去了。
太華弟子也躍了出來,圍在令狐易沖身邊,紛紛詢問傷情。
令狐易沖看似身上沒有一塊好皮,但如只是這些,只能勉強算是輕傷,只要不傷著內臟骨骼經脈,就不是大事。
任盈盈卻被漫天的血霧嚇呆了,等回過神來縱躍過去,令狐易沖已經被他的師兄弟圍住了,隻急得在外圈跺腳。
還是申易揚眼利,看到任盈盈過來,製止了一乾師兄弟,讓開了一面。
「沖哥,你沒事吧!」
任盈盈看到令狐易沖身上皮開肉綻,血糊了一身,感覺心都碎了,痛得無法呼吸。
令狐易沖已經有些迷糊了,看著任盈盈,強笑道:「盈盈,我沒事,幾天就好了,我遲幾天再去找你。」
任盈盈拚命忍住眼眶裡的眼淚,用力點頭。
楊易健渡出靈力護住令狐易沖的心脈,感覺令狐易沖的血液流得有些多了,需要儘快止血治療,向任盈盈點點頭,身體一躍,向著得月樓掠去。
在得月樓有太華的醫師,簡單把令狐易沖包紮了一下,止住血,又急速送往太華山。
渭河北岸上萬的青壯,有些沒看明白。
「這是誰贏了?」
「令狐不是說了嗎?那什麼樓贏了。」
「贏個屁!令狐好好站在那裡,破了幾塊皮而已,謝重樓都人事不省,這也能算他贏!」
「應該算打平了吧!不過令狐年長幾歲,大方認輸,並不丟人。」
「武當派該笑死了!」
「笑,哭都來不及,那謝重樓看似無事,身體內部還不知傷得怎樣?萬一傷了根基,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高手,可就廢了。」
「是呀!幾十年也難得培養出一個這樣的大高手……」
……
不同於長安青壯們關心的人身安全、誰家勝負,四周各派的高手,則更關心謝重樓施展出的劍法,以及令狐易沖的應變措施。
元泰神情很沉重,轉頭問道:「師叔,這是武當的太極劍法吧?」
天柏點點頭,臉上也一片凝重,他實力雖不如師侄元泰,但是這十幾年代表泰山在江湖行走,也算見多識廣,卻是見過武當弟子使用太極劍法。
「有些像,應該改良過了。」
「以前的太極劍法,威能自生,本來威力就極其不凡。」
「不想現在居然能借用他人之力,這威能已經成倍增加了。」
元泰點點頭,突然又笑道:「那最強大之處,就是太極劍法的弱點,這個倒是出乎意料。」
天柏嘆了口氣,說道:「劍法練到這個境界,也不算什麼弱點了!」
元泰哈哈一笑,起身道:「今日不虛此行,把這些都整理出來,送回山裡給師父。」
「其他各派都大步前進,我們泰山也不能落後。」
天柏看了眼身邊幾個精神抖擻,氣勢內斂的幾個師侄,笑道:「太華韜光養晦三十年,才培養出這新一代強悍的弟子。」
「我們泰山再有十年,等師侄們成長起來,那就誰也不懼了!」
自十幾年前,元泰師侄掌管泰山事務,就大力招收弟子,如今,即便因為大變,泰山弟子死傷過半,但存留下來的,依舊有六七百人。
這些弟子個個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練武的資質也極其不凡,如今許多已晉入了煉精期巔峰,稍加時日,大量的化氣期高手,必定在泰山井噴出現。
這些,都是元泰的功績。
如今泰山據有山東,又分得幾個大倭島作為領地,元泰師侄提議大量招收弟子的事務,可以開始實施了。
元泰此刻卻沒有再細想武當功法的事,他注意到,魔教那什勞子聖姑,居然和太華教關係密切。
嗯,應該是和令狐易沖關係密切,一臉惶恐擔憂,跟在太華弟子的後面。
原來,太華教和魔教,早就改良了關係!
任盈盈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動作,已經落入了許多大派人士的眼裡,她焚心似火,恨不得自己代替令狐易沖受那近乎剝皮之痛。
「去,去個人,把平一指找來。」
「直接送到太華山去。」
任盈盈看著遠去的屬下,又大聲交代了一聲。
「讓他好好醫治沖哥!」
看沖哥虛弱的樣子,應該不止是皮肉受傷,內臟經脈可能都傷到了,肯定會轉移到太華山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