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嶽不群的首肯,張易恩自然跟著林易華去了長安,孫易成也很快就從山西趕了回來。
至於劉易安,他一直在長安和各派長老弟子磨嘴皮子,別人也不知道他是太華教的大高手。
此時的武林各派,位高權重的,絕大部分是武功高強之輩。
那些精於庶務的師兄弟,一個個也沒有多少爭權奪位之心,老老實實經營產業,把最大頭供奉給教派內那些一心練武的精英弟子享用,並不覺有何不對。
但在太華這裡稍有不同。
精英弟子自然也享用最好的待遇。
但精英分子,也不只一味享用,他們在門派需要的時候,必須衝殺在最前面,對抗最兇殘的敵人,和平時期,則各有庶務要做。
要不經營商鋪、管理作坊,要不去學堂授業,要不分駐各地,維護太華各地利益。
表面上最清閑的劍氣沖霄堂弟子,其實也有許多事務:值守太華山內外,一天十二時辰不斷,不時出門護送各色貨物、重要人物,秘密出行撲殺個大盜什麼的,真正安安穩穩在山裡修鍊的時間並不多。
第二日,楊易健就和方生達成了比武切磋的共識,兩派各出五人,切磋五場。
少林之前想要得到天竺南部,但對太華要其退出河北的建議,卻又不肯答應,談了許久,太華鬆了口,如今兩派正在談少林退出山西事宜。
這次比武,少林趁勢把晉南東部拿了出來,作為彩頭,與太華來個對賭。
太華勝,可得到晉南東部晉城長治地界。
少林勝,可得到晉南西部除永濟以外,運城以北直到臨汾的地界。
楊易健覺得有些吃虧,要少林把靈寶盧氏以西的河南地界也納入賭注,少林隔天就答應了。
靈寶盧氏離太華山太近,不過百十裡,幾乎就在太華山眼皮子地下,讓太華老大不自在,這些年,太華對這裡滲透嚴重,已經實際掌握了這些地界。
少林也曾要求太華退出此地,但太華一味推諉,就是不走,甚至擺出不惜大打出手的架勢。
方正感受到嶽不群的堅持,衡量再三,與寺內長老商議,決定作出退步,把這裡讓渡給太華教。
畢竟,真按照之前的地域劃分,河南最西處緊靠潼關,直接就貼著太華的心窩子,太華教如何能忍受。
少林不肯退讓的話,兩教必定陷入連綿不絕的衝突中,且必定不可調和。
方正自然不肯因這一點利益,與蓬勃發展,勢頭迅猛的太華教發生直接衝突,也就把這事放下了,算是默認。
太華教這次拿出來作為彩頭,卻正好,在全武林豪傑的面前,確定兩教的邊界,不管勝負,都一勞永逸,免除後患。
太華打的也是這個主意,雙方一拍即合。
當天,太華少林大規模約戰的消息,就傳遍了長安。
「打少林?」
陸易有聽到消息,正抓著根大骨頭猛嚼,停下來嘟囊道:「我們不是應該追著武當打落水狗嗎?」
嶽易華敲敲桌子,低聲喝道:「大有,慎言!」
他們四人現在處於長安的一個大酒樓裡,雖是雅室,但現在人人實力高強,有人想要聽點什麼動靜,不做處理的話,隔著條街也會被人聽了去。
現在武當正氣急敗壞之時,如果聽到太華弟子這樣辱罵他們,說不定又出一番風波。
張大勇嘿嘿一笑,嘆道:「可惜我們沒有進入化氣期,要不也能去教訓教訓光頭和尚。」
林易之喝了口米酒,嘆道:「現在的酒越來越好喝了,我覺得要不了多久,我都會變成令狐師兄一樣的酒鬼了。」
「大勇你想多了!」
「化氣期的實力也千差萬別,一般的化氣期高手,在幾個大師兄面前,和煉精期也沒有太大差別。不信……你問問小華。」
三人都知道小華晉入了化氣期,實力已經大大領先三人一步,都看向嶽易華。
嶽易華點點頭,道:「少林與我們太華約戰,必定派出最強悍的高手,至少也得是謝重樓這一級的高手。」
三人抽了口冷氣,這樣的高手,能和令狐師兄拚個兩敗俱傷,只有幾位大師兄出手,才能有勝算。
張大勇好奇問道:「知道有哪幾位師兄來長安了嗎?」
幾人都搖搖頭,嶽易華看三人都望著自己,笑道:「我這兩天都和你們在一起,哪裡知道什麼消息?」
三人一想也是,林易之說道:「我感覺長安這段時間的比武切磋,好像越來越……不像切磋了,倒像是在生死相搏,重傷的人越來越多!」
嶽易華低聲說道:「盟約的談判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了,剩下的都是最重要條文,可能各派都要展現自己的實力吧!」
林易之哦了一聲,說道:「那令狐師兄敗給武當,我們太華教不就……小華,你妹也來長安了,咦,靈兒怎麼跟這丫頭混到一塊了?」
嶽易華伸頭看向街面,只見靈兒和郭靜蘭並兩個沒見過的姑娘,說說笑笑走了過來,顯然也在找地方吃飯。
「靈兒!」
嶽易華伸手招呼一聲,嶽靈兒抬頭一看,哥哥正在六樓,哈哈一笑,揮揮手,回頭對曲非煙說道:「還真巧了,我哥他們也在這裡,走,我們宰他們一頓好的。」
曲非煙嘻嘻一笑,看了一眼露出喜意的劉菁,和嶽靈兒手拉手,蹦蹦跳跳進了路邊的大酒樓。
她們兩人被劉正風推薦進太華教,嶽不群自然不會拒絕兩個化氣期高手,愉快地收了兩人進門。
兩人的實力都不差,特別是曲非煙,年紀輕輕,武功已經有所成就,雖比不上嶽靈兒,但在太華教同齡女弟子中,卻也是冒尖的存在。
不過她們都要補回學堂的課程,一直住在學堂,就和在學堂做事的嶽靈兒認識了。
兩人有些不太理解的課程,也不太好意思去問教習,就求教嶽靈兒。
曲非煙和嶽靈兒本就年齡相仿,一來二去,也就相熟了,成了好姐妹,進出都在一起。
這大酒樓不是長安舊樓,是新造大廈。
樓高二十四丈,上下九層,俯視整個長安街面,裡面面積巨大,大堂和雅室均極為寬敞,嶽靈兒四人進來,一點也不覺擁擠,招呼小二加了張桌子,菜肴就流水般送了上來。
「學堂還沒到休沐假期,你們怎麼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