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 夜空又放晴了,抬頭能見漫天星輝。
不知是否剛下過雨,外面很安靜, 基本沒什麼蛙叫蟲鳴。
夜晚太安靜了, 像一場無聲的默劇。
陸嶴和宋州攜手站在海岸上往海面上張望, 這片海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三艘大船,船上燈火通明, 卻听不見人的說話聲。
他們像是默契地保持沉默,怕引來什麼人。
這種情況太詭異了。
陸嶴以前跟著船去釣魚, 很多魚夜晚才會出來活動。
為了釣魚方便, 大家會專門進行夜釣,每當這個時候,船上總是極為熱鬧,各種各樣的說話聲、吼叫聲能傳得極遠, 要是釣到了大家伙,大家還當場開酒慶祝,那聲音好幾海里之外都听得。。
這艘船安靜得十分反常。
陸嶴看著那船,低聲道︰“不然我們過去附近看看?”
“不,別去。”宋州手壓著他肩低低說道, “暫時沒什麼事,再觀察一下, 看看是什麼情況。
陸嶴抬頭又看了那三艘大船一眼,心里有些著急。
這種天氣, 這種環境, 幾艘大船悄無聲息地過來, 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幫人(干gan)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要是做什麼正當的事, 就不用三更半夜悄悄(摸Mo)過來了, 傍晚過來就可以。
傍晚來還方便查看海域情況,減少觸礁的風險。
兩人岸邊站了好一會兒。
那三艘船離岸邊離得較遠,也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等三點五十多分的時候,船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而後往某個方向逼近。
陸嶴愣了一下,他也是漁民,明白這個敲擊聲代表什麼——這是在驚魚趕魚。
漁網放到海里之後,需要等待一定的時間,等海魚撞到網上,很多時候漁民們來不及提前出海,便將漁網放下去,當天放漁網,一兩個小時候後就要收。
這時候他們就會采取這個辦法——把網拋到海里,然後在船上用鐵棍使勁地敲打船舷,魚听到動靜之後慌忙逃命,根本看不清東西南北,很容易一頭撞到他們的漁網上。
當他們采取這樣的方法時,當天收入一般都會不錯。
這幫人如果大半夜在外海這樣捕魚,那沒什麼可指責,可問題是這里不是外海,而是他承包的海洋牧場!
按照這幫人悄悄地(摸Mo)過來的情況看,他們肯定知道這片海域有主,不然他們用不著偷偷(摸Mo)(摸Mo)。
既然知道這片海域游有主,還開船過來捕魚,肯定就不是合法捕魚了。
這里能捕捉到的昂貴又不合法的魚類,陸嶴除了海豚,再想不到別的。
他皺起眉頭,轉頭對宋州壓低聲音,“不行,我們得趕緊過去,要不然海豚們會受傷。”
宋州問︰“先到他們的船上,還是悄悄從海里潛過去?”
“從海里潛過去,我看他們的船也沒有很大,突然多了兩個人,恐怕會第一時間會發現。”
偷獵的都不是什麼善茬,他們要是突然出現在船上,恐怕會跟那幫偷獵者正面起沖突。
“我帶你游過去。”陸嶴說著將身上的衣物(脫tuo)下來,眯著眼楮看離他們越來越遠的那三艘船,“不過在下海之前,我們得先報警。”
宋州提醒,“他們不一定就是非法捕撈。”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xing)。先報警,大不了過後再解釋。”
宋州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還從來沒試過求助于人類的警察。
陸嶴堅持,他也沒反對。
陸嶴很快打電話給海警,將他們現在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又(強qiang)調對方有三艘中型船,這個團伙的規模比較大,來的時候可能能要多派點人過來。
這個形容一听就是有大案(發fa)生了,警方答應馬上派人過來,讓他保持聯系,注意安全,不要冒進。
陸嶴應了一聲,卻沒打算按照警方所說的先等人過來再做決定。
要真等警察過來,這些人早就達成目的逃之夭夭了。
陸嶴將手機放到衣服堆里,將衣服藏在礁石之中,直接從礁石跳進海里,悄無聲息變回龍形。
宋州站在礁石上,正想過來坐在他背上,陸嶴尾巴一甩,直接用尾巴卷起他的腰,把他輕輕放在自己背上。
這動作流暢得很。
宋州還是第一次被他這麼卷著腰,當即就笑了。
陸嶴還不知道,正將尾巴挪開。
宋州盯著他卷成麻花的模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小聲問︰“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技能?”
“要用就學會了,別說話,我們現在準備過去了,我從海里潛過去啊。”
陸嶴的龍形在海里面不用呼吸,宋州也可以長時間屏息,听到他這話,宋州點頭同意,“好。”
“好,坐穩,我們準備出發。”
陸嶴在水里滑行,他游泳的本領越發高超,在水里游動起來的時候,連波紋都不怎麼產生,在尤其藏在海里,在海面上上看根本看不出來。
五分多鐘過去之後,陸嶴已經帶著宋州接近那三艘船。
那三艘船上來回走動的人不少,陸嶴從水中(露)出了一雙眼楮,冷冷地盯著船上的人,船上的人來來回回,誰也沒想到,海里面居然有兩雙眼楮正在盯著他們。
“……小立,別愣,快去前面看看,海豚們都在哪里?有沒有進入前面那個海灣?”
年輕的聲音緊張回答,“進,進了,我看到好幾條海豚在那個海灣里(露)出脊背了。”
“大家仔細一點,大海豚要(肉rou),撞傷撞死都行——小海豚要養起來送到水族館去,身上千萬不能有傷口,不然到時候就不值錢了。”
“好的。”
“好!”
“等(干gan)完這一波,天亮了我們應該就能在由風市喝酒了。”
“老大,這次我們可是大豐收啊,光喝酒哪里夠?”
“喝酒還堵不住你的嘴啊?說喝酒不夠的也行,到時候還安排別的活動,你們悠著點,別把(身shen)體掏空了,腿軟的話可沒誰把你們扶回去。”
“男人能說軟嗎?”
“那必須是不行的!”
話說到這里,船上的人發出一陣笑聲,笑聲爽朗又暢快,仿佛他們捕捉的不是海豚,而是有一疊疊金錢在水里正等他們撿。
海豚沒捉到,他們已經開始暢想拿到錢了要(干gan)什麼。
陸嶴看清了那些發出聲音的人。
那些人站在船頭,正往遠處張望,手里還握著各種各樣的武器。
陸嶴隨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遠方。
那是岸邊的方向。
陸嶴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幫人的做法,他們想把海豚趕到岸邊那個海灣里。
到時候他們會用漁網擋住海豚後退的方向,且一步步逼近,將漁網到海岸的空間越縮越小。
海豚們都被困在那方寸之間,只能任他們挑選。
陸嶴心里有股無名的怒火升騰起來。
他是龍,也是漁民,平時對捕魚的人並沒什麼惡感,人也是大自然中的一環,吃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為了謀生,捕獵很正常。
但是憑借現代科技技術,大肆滅絕某個族群以圖發財就有點過分了。
陸嶴看著船上的那些人拿著魚槍,越靠越近,海豚們在漁網和海岸之間哀哀叫著撲騰,身形一動,就想沖過去將那些漁網撕爛。
宋州坐在他背上,第一時間明白了他的打算。宋州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陸嶴的背,低聲說道︰“等等,別著急。”
陸嶴悄悄浮上來一些,道,“我再不過去,他們就要開始大開(殺sha)戒了!”
宋州道︰“沒事,有我們。”
宋州說著話時看船上的攝像頭,那攝像頭正開著,對準前面的海一直拍。
今夜月(色)不錯,如果他們貿然沖上去救海豚,多半也會被拍到身形。
陸嶴心里不太在乎這個,此時看見了攝像頭,卻也不得不略做妥協。
他心里有些煩躁,尾巴甩起來用力拍了一下海面。
這只是無意識的舉動,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這一尾巴能給海面帶來什麼波動,然而一尾巴拍下去,仿佛有一顆炸彈被投到這一片海域一樣,轟地一聲,水花猛的飛濺起來,最中心的那個點浪花濺起了兩米多高。
這個浪太大了,附近的三艘船幾乎同時顛簸了一下,有好幾個人沒站穩,直接咕嚕嚕地滾到地上摔了。
有人驚恐地大叫︰“這是怎麼回事?”
接著是一陣慌亂的聲音,陸嶴仔細听了听,船上有很多人喊開燈,又有很多人喊拿武器。
“怎麼突然起了那麼大的浪,底下是不是有鯨魚?!”
“不知道啊,老大,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他們將燈光照到海面上,將海面映的白茫茫一片,“我們正在查看,海里好像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剛剛那麼大一片浪花,要是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鬼打牆啊?再看看,仔細一點!”
陸嶴這時候帶著宋州往海底里潛了潛,透過六七米的水幕,他能看見無數燈光照在海面上,還有很多驚恐的聲音。
除了燈光之外,他還看見船上的人直接將魚槍對準這片海域。
一旦他(露)面,船上的人恐怕真的敢直接攻擊。
陸嶴悄悄往旁邊躲了躲,潛在他們的船底下,一動不動。
宋州拍了拍他的後脖子,伸手一揮。
海面上瞬間開始起了白茫茫的水霧,霧氣越來越濃,很快就將附近的海面給遮掩了起來。
陸嶴以前抓那些外國偷獵者的時候用過這一招,不過他那時候能力還不怎麼樣,只能勉(強qiang)用霧籠罩住偷獵者的船。
宋州的能力(強qiang)得多,這一大片區域霧氣跟自然界的霧氣沒什麼區別。
陸嶴看向海面,已經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
宋州看了眼那三艘船所在的方向,“現在他們的儀器應該已報廢,去救那群海豚吧。”
陸嶴高興地往水里一沖,直接往岸邊的方向潛過去。
宋州揮揮手,海面上的霧氣散開,給他們留出一條通道。
海豚們已經听到了他的聲音,叫聲越發昂揚激烈,听起來十分高興。
陸嶴張嘴回應了一聲。
船上的人原本就覺得這霧氣起來的詭異,現在旁邊有不知道什麼東西叫了一聲,聲音振動得船上的玻璃都開始震顫。
他們互相看了看,都有些驚懼。
這只是個開始,很快他們就發現船邊的霧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他們從來沒見過那麼黑的海,也沒見過這麼黑的夜空。
晚上在野外,其實並不黑暗。
大多數時候,頭頂上都有月亮照著他們前行,就算沒有月光也有星光,天空總是朦朦朧朧的,不會完全看不見。
現在則完全不一樣了,外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他們只在某個暴風雨來臨的時候看見過這樣的海。
外面天跟海連成一個顏(色),他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海上的恐怖故事其實有很多,比起路上的恐怖故事來說,茫茫無邊的大海更容易激發人的想象。
船老大還算見多識廣,見到這種情景,哪怕自己心里也慌,嘴上還勉(強qiang)安慰船上的人,“不怕,剛剛不是下過雨嗎?可能暴風雨又來了,大家快進船艙里躲好,等這茬暴風雨過完了就沒事了。”
這種情況勉(強qiang)能說服人,大家一個挨一個進船艙里躲好。
他們的燈光倒還是正常的,走在最後面的那個年輕人用手里的手電筒照了一下外邊的海。
他看見黑漆漆的海上風平浪靜,一絲漣漪都沒有,他們的船仿佛行走在一塊平滑的鏡子上。
這根本不可能,他出海五六年,就沒見過海面有這麼平靜的時候。
一瞬間,他寒毛都倒豎了起來,背上冷汗順著背景流下來,流到褲頭上,身上的雞皮疙瘩炸起了一顆又一顆。
他伸手(摸Mo)了(摸Mo)自己的皮膚,忽然快走兩步,推搡著前面一個人往船艙里擠。
“小立,你急什麼啊?!等等!天氣本來就不好,再一擠肯定更容易摔跤。”
前面的船員絮絮的說著,年輕人很容易就听得出來,他的聲音其實也並不穩,勉(強qiang)嘮叨出口的話里壓下了無限的驚懼。
他不是不怕,只是做個樣子給自己壯壯膽。年輕人想,現在這功夫說話壯膽又有什麼用?
大家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船艙里一個聲音傳出來,“老大,我們的導航系統全都紊亂了,現在所有的導航系統都不能用!”
那個聲音有些顫抖,船老大馬上揚著嗓子,“暴風雨嘛?什麼情況都正常,先別急,穩住。把船停下來,別再繼續走了,太危險!”
“那要不要跟他們倆艘船說一下?不然怕他們的船會撞過來。”
“你去,告訴他們停下來別走了,等這波暴風雨過了我們再走。”
有人應聲去了,等出到甲板上的時候,他也根本不敢往甲板外面走,只在船艙門口朝外面大喊︰“二船、三船,暴風雨要來了,我們不能往前走了,都停下來休息一下,等暴風雨過了,我們再繼續航行!”
他的聲音傳出去之後,外面靜悄悄的,連風聲都沒有,大家此時能感覺到更不對了,不過誰都沒敢說話。
有人顫抖著小聲道︰“好像,他們好像消失了。”
所有人都明白,不是好像,外面那兩艘船就是消失了,或者說可能是他們消失了——他們可能踫上鬼打船了。
這種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在慘白的燈光下,眾人面面相覷,好些人的臉(色)都變得鐵青。
陸嶴也感覺到了不對,他往後面看了一眼,發現這三艘船已經在原地消失了。
“怎麼回事,他們去了哪里?”
“去了一個陌生的海域。”宋州道,“今天晚上海豚們受驚嚇了,讓他們也是被嚇一下試試。”
陸嶴今後一下就明白了,心里大為暢快,恨聲道︰“(干gan)得好!多嚇他們一會!”
宋州笑了笑,“本來就應該給海豚們報仇,好歹是我們家的牧魚豚。人類的法律可能沒法懲戒他們,那就我們自己來。”
“嗯。最好嚇到他們後半生都不敢出海了。”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漁網附近。
陸嶴鋒利的龍爪直接抓起漁網用力往兩邊一撕。
結實的尼龍繩在他手下跟紙糊的一樣,被他輕而易舉地撕了個稀爛。
海豚們看到他們的身影,猛地沖過來,在他們邊上游來游去,嘴里嚶嚶叫著。
海豚阿多尤其會撒嬌,一個勁兒地蹭陸嶴。
這些大家伙哪怕受了驚嚇,臉上的表情還像是帶著微笑。
陸嶴看著有趣,挨個(摸Mo)了(摸Mo)它們頭。
領頭的那只雌海豚非常聰明,它過來拱了拱陸嶴,帶著無限的感激,陸嶴也(摸Mo)了(摸Mo)它的脊背。
雌海豚在陸嶴旁邊游了一會兒,然後帶著海豚成員們從缺口處游向大海,它們一口氣游了上百米才停下來,在海里等著陸嶴。
它們看起來也像是被嚇怕了。
陸嶴道︰“沒事了,去玩吧。”
海豚們又叫了起來。
雙方互動。
陸嶴專門陪它們玩了一會兒,等再看時間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四點多,陸嶴看了看天(色),“太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那我現在把那幾艘船給放出來?”
“這個倒也不用,還是多困他們一會兒。”
哪怕不為海豚,就為他自己,他也無法容忍這些偷獵的家伙。
這里可是他承包的海域,這些偷獵者大搖大擺開著船過來,明顯就沒把他放在眼里,他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反正他們都被嚇了那麼久,(干gan)脆多被嚇一會,讓他們印象深刻一點好了,等到海警來了再說,省得他們出來之後逃之夭夭,到時候又是一陣麻煩。
宋州看他這樣,忍不住又低笑。
他們先回到海面上等。
陸嶴抬手召出一陣雨,站在礁石上上上下下的清洗完自己身上的鹽分,然後才將水分抽離,找出他(干gan)爽的衣服過來穿。
他以前下海打魚的時候也經常(脫tuo)了衣服放到岸上。
打魚的人大多都知道這個規則,反正村里的人基本不過來,尤其是女(性xing),他們在這邊赤.裸裸的穿衣服換衣服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海警還沒有那麼快來。
陸嶴搜估算了一下路程,感覺他們快要到天亮才能到來。
想到這里陸嶴(干gan)脆(摸Mo)出手機給翁謙發了條短信,告訴他,他們出來海邊這里了,讓他多(睡Shui)會,醒來的話自己去廚房里弄飯吃就行。
翁謙大概率也不會那麼早起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發短信交代一聲好了,要不然嚇到了客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陸嶴發完短信抬頭看海面,現在的天亮得比較遲,五點多鐘,天空卻也泛起了魚肚白。
他伸懶個懶腰,“我們好像沒怎麼一起看過日出。”
“是沒怎麼看過,今天正好看看日出,彌補一下這個遺憾。”
宋州轉頭看向他。
在熹微的晨光中,陸嶴的臉上帶著點笑意,眉目清俊可喜,宋州看他這個樣子,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宋州柔聲問︰“累不累,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Shui)一會兒?”
“累倒是不累,不過給我靠一兒玩手機吧。”陸嶴看著平靜的海面和遠嬉戲的海豚,有些感慨地說道,“偷獵者這一晚上可能要被嚇死了。”
“沒事,都在我掌控當中。”
宋州只是想小小的懲罰一下這幫人,倒也沒有要弄出人命的意思。
這一晚上,他一直盯著,那般人盡管被嚇的夠嗆,卻沒真出什麼事。
陸嶴知道沒事之後放心了些,將他們拋在腦後,靠在宋州肩膀上玩起手機來。
他上岸之後才看到海警的信息,海警中間聯系過他們好幾次,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直到清晨五點四十分的時候,海警那邊給他發來信息,告訴他,警方的人快到了,請他堅持一下,又問盜獵者現在還在不在。
陸嶴看了一眼平靜的海面,笑著回信息︰還在,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的船在這里守了一晚,可能想等天亮了,好捕捉海豚。
陸嶴回完信息之後,將手機放在兜里,轉頭看宋州︰“這樣就可以了吧?”
“再等一等,等海警到了再說。”
陸嶴打了個哈欠,看著天邊的朝霞說道︰“天亮了。”
“天是亮了。”宋州道,“那我把他們放出來了。”
宋州不知道怎麼(操cao)作,陸嶴只看見海面上緩緩憑空出現了三艘船。
海豚們也看見了突然出現的三艘船,它們還記得昨晚就是這三艘船,對它們步步緊逼,還扔東西砸它們。
看見了這三艘船之後,海豚們立即圍上去,叫著去撞那船。
現在它們(脫tuo)困了,可就要開始報仇雪恨了!
海豚們有一只算一只,都遠遠地退開,然後再猛地撞上去。
它們撞在船上的聲音分大,陸嶴在那麼遠的地方听了都感覺有些牙酸。
也不知道這些家伙會撞得自己多疼。
陸嶴連忙站起來,想告訴海豚們別撞,□□總不好跟鋼鐵船身相撞。
宋州拉住他的手,“沒事,讓它們撞吧,它們自己知道收著力道,不會真把自己撞傷。”
陸嶴想了想,覺得也是。
不好對這群野生海豚(干gan)涉太多,他只好又坐了下來,盯著那幾艘船。
海豚們的力氣其實很大,船漂浮在海面上,又沒辦法像陸地上那樣保持平衡,被海豚圍攻著,船身搖搖晃晃。
很快,船里沖出了好一些人,他們沖到甲板上,看著剛出來的朝陽,又看到海面上的海豚,有好些人當場就蹲下來哭了。
哭聲哇嗚哇嗚的,比海豚們的叫聲還大。
他們從來沒有覺得海豚那麼親切過。
正在此時,巡邏的海警巡航船也從遠方緩緩駛來。
船上碩大的警徽和編號在朝陽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