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

一般的故事展開，要等大魔王壓榨世界人民成千上萬年後，世界人民苦不堪言的時候，才會有一個英雄站出來拯救世界。

——英雄還得經受百般磨難。

——哪來順風順水、一出場就站在頂峰的大魔王來得痛快。

白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顧野垂眸輕笑。

這時，白朮又說了，「你要進我麾下作威作福嗎？」

那口吻，又傲又拽，真是像極了一個睥睨天下的大魔王。

「……」

操。

要這麼說的話，還真有點……想。

不對。

——怎麼就成她麾下了？

「小妹妹，我似乎才是隊長吧？」

險些被迷惑的白陽醒悟過來，打算努力強調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是隊長。但電競圈自古以來，不都是誰厲害聽誰的麽？」白朮理所當然地反問。

白陽：「……」

完了，完了。

顧野跟他談判的時候，也是這麼一架勢。

——一副「勞資最強就得聽勞資」的態度，你要是不高興，咱們遊戲上見真章。

不愧是顧野看中的小姑娘，這惡劣、囂張的性格簡直跟顧野一模一樣。

白陽糾結又矛盾。

他現在隊裡，加上白朮和顧野，統計就三個人。

想讓顧野聽從指揮，是絕對不可能的。

畢竟，顧野去任何戰隊都是祖宗，這種王牌戰力，每個戰隊寧願高價請回來讓他在自己戰隊供著，也不會放任他被挖走當敵人，然後在賽場上給自己戰隊毀滅性的打擊。

「給個明確回復吧。」顧野好戲看夠了，終於開了口，「明年的全球聯賽，單排冠軍只會在我和她之間產生。雙排屬於我和她。四排，只要你和另一個不被收買、當了叛徒，基本上不會有問題。」

「……」

白陽一下就冷靜了。

但很快的，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雖說這倆……包括他物色的那個，雖然都挺欠的，脾氣大、又難搞，但耐不住他們本事大啊。

尤其是白朮。

他從未想過，在電競這塊，竟然還有能趕超顧野的人。

白朮只是實戰經驗稍有欠缺，多給她一點時間，好好練一練，假以時日，沒準真有跟顧野一較高下的可能。

何況，這種戰鬥力，當對手天怒人怨，當隊友……誰會不喜歡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

顧野跟她捆綁得死死的。

一下招倆。

血他媽賺！

想通了之後，白陽立即端上紳士禮貌的笑容，上千一步，行了個紳士禮，而後殷勤道：「妹啊，您願意來我們CCM戰隊，來年在電競圈大殺四方嗎？」

「嗯。」

白朮坦然受用了。

成功收穫一枚得力幹將，白陽欣喜過望，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拿起白朮的手就想獻上一枚紳士吻，結果剛一碰到白朮的手，就被顧野給甩開了。

顧野白了他一眼，「一邊去。」

「好嘞。」

白陽乖乖退讓到一邊。

不過，當白朮轉身回客廳吃飯時，白陽又湊了上來，「妹啊，你是想讓我們俱樂部開在這裡呢，還是開在京城啊？」

白朮扭頭，「我決定？」

「對。我和顧野都隨意。」

聽得他們都挺隨意的，那白朮就更隨意了，「我不是隻參加比賽麽，哪裡都無所謂。」

「什麼——」

白陽雙眼登時睜大。

顧野直接用半個麵包塞住他的嘴。

驚了半晌，白陽將麵包扯下來，隨後往顧野身旁一湊，難以置通道：「你不訓練就罷了，有職業選手的自覺和自律，她怎麼——」

「她高興。」顧野理所當然地說。

並且，遞過去的眼神裡，暗藏一種「無法商量」的意思。

「……」

白陽頓時啞了，感覺這隊長還沒開始當，就已經被架空了。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麵包。

——神啊，噎死他算了。

不一會兒，三人圍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

「今年是沒什麼事了，明年的春季賽，要從三月開始，具體時間還沒定下來。」白陽說，「這幾個月，你們是自由的。我呢，準備一下成立俱樂部的工作。」

「第四個人呢？」白朮問。

「他說考慮一下。」白陽喝了一口水，才繼續道，「長寧市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說是下個月有事去京城，正好我也回京城，到時候再給他做一做思想工作。」

既然還沒答應，就連「準隊友」都算不上，白朮便沒有多問。

「對了，妹啊，聽說你下個月要去京城？」白陽忽然熱情關懷道。

他聽顧野提了一句，說是白朮也去京城。不過，詳細的原因，他倒是沒有問。

「嗯。」

白朮應聲。

為了彰顯隊長的威風，白陽輕輕挑眉，說：「到時候報哥哥名字，哥哥罩著你。」

「……」

顧野一記眼風掃過來。

白陽輕咳一聲，連忙補充：「報『顧野』名字也行。」

「哦。」白朮吃了口米飯，細細咀嚼咽下後，才看了二人一眼，說，「你們在全國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報我的名字。」

「……」

白陽險些被噎死。

看著白朮一本正經的表情，他一時不知道白朮是在說真的還是在認真地反諷。

哪怕是顧野，習慣了白朮的『口出狂言』，此時此刻，也忍不住問了一句，「是向全國的線下噴子聯盟報你的名字嗎？」

「噗。」

白陽一口飯噴出來，又險些被笑死。

艸。

顧野這畜生，連自家的小姑娘都敢懟。

——還這麼狠。

「……」

白·小噴子·術就沒有憋過氣，當即就想懟顧野。可是，在看了一眼顧野後，她抿了抿唇，又強行忍了。

——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

給自己塞了口米飯，白朮細嚼慢咽的，隨後喝了口水降降火，才道：「BW。」

顧野一怔，旋即笑問：「團寵啊？」

「什麼BW？」

白陽不明所以地問。

顧野斜睨了他一眼，沒搭話，讓他吃自己的。

BW，一支救援隊。

不止東國境內，在世界範圍內，都施行過各種救援任務。

天災、人禍，世界各地，他們無處不在；

地震、病毒，百般災難，他們無所畏懼。

這一支救援隊，囊括世界頂尖的救援專家、醫療救護、後勤保障、技術支持，以及擁有二十多個國家的綠色同行。是一支正規的、國際化的，並在各個領域領先世界水平的超一流救援隊。

而，救援隊的核心會員，那可就有得一說了。總之，要麼是有頭有臉的任務，要麼是身懷絕技的大佬，沒有一個虛的。

在五個月前的那一場地震裡，白朮就是從BW的救援直升機上跳下來的。

——顧野以為白朮只是BW的志願者之一。

——不過，似乎沒那麼簡單。

想罷。

顧野微微眯起眼，卻沒有追究。

*

白陽在全身心領教過……不，被摧殘過後，深刻地意識到白朮的電競天分，所以迫不及待地跟白朮草擬了合同。

開價，僅比顧野少1000W。

等合同正式簽署後，錢就會分期匯入白朮的帳戶。

就在顧野的客廳裡確定好合同後，白朮和顧野送走了白陽。

白陽前腳一走，白朮後腳就問顧野，「他很有錢嗎？」

斟酌了下，顧野如實回答：「他家很有錢。」

白朮：「……」原來如此。

想到偷走自己私房錢的紀遠，白朮不僅對白陽羨慕了一瞬。

她的私房錢……

存了蠻久的。

辦妥合同的事，顧野跟白朮聊了幾句，然後拿起一件外套，道：「哥哥晚上跟人約了見面，得出去一趟。」

「相親嗎？」白朮立即問。

「……」

顧野一窒。

——這個小媒婆。

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顧野道：「不是，跟一大叔。」

「哦。」

白朮放了心，然後說：「我也出去。」

「一起？」顧野問。

將鴨舌帽往腦袋上一扣，白朮挺酷地回絕了，「不了。」

她有點正事要辦。

怕嚇著顧野。

*

天色將黑。

顧野走進一家餐館，徑直上二樓，來到一個包間。

敲了三下門。

然後，推開。

裡面，身著便衣的杜警官，抬目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