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妹控啊!」
「這是什麼絕世好哥哥!慕了慕了。」
「顧老師真MAN。」
「這一眼太有感覺了吧。對妹妹往死裡疼,擱外面,該強硬的時候,絕對會強硬,我心動了。」
「嚶嚶嚶,想追。」
……
人群中,難免有些花癡議論紛紛。
顧永銘一眼掃視完,倏地抬臂,將外套一脫,順勢罩在顧雨姝腦袋上,然後攬著顧雨姝,溫聲道:「雨姝,我們走。」
說完。
他護著顧雨姝往教學樓外面走。
原本擁擠的人群,在見到他和顧雨姝後,不知道為何,紛紛散開,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樓梯上。
顧野和白朮對視一眼。
白朮眼神坦蕩平靜,瞧不見絲毫心虛。
但是,正因白朮這般神情,顧野才看出些微端倪,玩味一勾唇,「是你乾的麽?」
「……」稍作猶豫,白朮聳了聳肩,很坦然地承認,「算吧。」
主意是她出的。
不過,是她交代即墨詔做的。
當然,她應得很是自然,可是,又忍不住掀起眼皮,觀察了下顧野的神態。
——顧野畢竟是顧雨姝的哥哥,且是親兄妹。
——她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但是,難保顧野心裡會有所芥蒂。
而——
顧野在聽到她的話那一瞬,臉色忽地一沉,下意識抬眼去看什麼。
白朮的心微微一涼。
可,未等她緩過來,顧野就擋在她身前,靠近幾分,輕擰的眉頭裡透著幾分擔心,「有監控,你做得乾淨嗎?」
「……」
白朮愣了一下。
她這才想起來,顧野剛剛看的那幾個方位,正是攝像頭所在的地方。
抿了下唇,白朮那點小情緒蕩然無存,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讓即墨詔做事的時候,她順手黑了學校的監控,換了一段正常的視頻,給了即墨詔足夠的安全時間。
哪怕學校查出監控有問題,也查不到即墨詔和白朮身上來。充其量就是給學校的監控漏洞升級罷了。
「聰明。」
顧野將手按在白朮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唇角重新掛上懶散的笑。
白朮撇嘴,又有點傲嬌,挑眉:「當然。」
顧野失笑。
「你妹。」白朮忽然說。
「怎麼還帶罵人的?」顧野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看著顧野沒有一絲故意曲解的神情,白朮無語地沉默三秒,然後說,「顧雨姝。」
「哦,」顧野恍然想起來,沒一點同情憐憫的意思,「怎麼了?」
白朮頓了頓,蹙起眉心,評價:「怪怪的。」
「嗯?」
「有種被當槍使的感覺。」
「你說顧永銘?」
「你沒看出來?」白朮訝然。
「看出來了,」顧野勾唇,輕描淡寫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
顧永銘看似無原則地縱容、寵溺顧雨姝,實則在將顧雨姝推向一個極端。
——這樣一個只聽他的話、依賴他、並且具有定時炸彈屬性的妹妹,簡直就是顧永銘在顧家無往不利的神器。
——他身體裡不需要流淌著顧家的血液,只要他掌控了一個具有顧家血脈的人就行了。
但,
那又如何?
顧家那麼多人,輪不著他一個「外人」來插手。
「你——」白朮還想說點什麼。
不過,顧野舉起裝烤鴨的袋子,打斷她,「不是急著吃麽?」
「嗯。」
白朮點頭,將話咽回去。
他們沿著樓梯往上走。
找到五樓盡頭的一間空教室。
這一層樓是器材室,平時門都是鎖著的。
按理來說,燈一亮,很容易被發現,但器材室好的是,窗簾是擋光的,只要將窗簾拉得嚴實裡,裡面是否亮著燈,一般都看不出來。
二人默契地來到教室門口,白朮掏出鐵絲,舉起手機,亮著屏幕對準鎖孔。
顧野自覺擋住白朮的身影,問:「我幫你看著?」
「不用。」
話音剛落,就聽到「哢噠」一聲,白朮已經將門鎖打開了。
顧野訝然回首。
白朮推開門,對上他的視線,揚眉的動作裡,帶有一點得意。
於是,顧野笑著跟進了門。
關了燈,二人將門打開,然後挑了一張桌子,將烤鴨拿出來,往上面一放。
「用了隔熱,還是熱的。」
顧野將烤鴨拿出來,摸著包裝盒,試探了下溫度。
白朮搬來兩張椅子,在其中一張坐下,然後拿起筷子,視線緊緊盯著烤鴨,說:「嗯。」
小饞貓。
怕她饞著,顧野將打開包裝盒的速度加快幾分,一個一個推到白朮跟前。
可,
當他弄好一切,準備落座時,白朮已經用一張薄餅包好烤鴨,遞到他嘴邊來。
「孝敬哥哥的?」顧野訝然。
剛嘴賤完,顧野想張口,結果卻見白朮表情微僵,然後冷著眉眼,將包好的烤鴨收回,送到自己嘴裡。
?
這小朋友氣性真大。
顧野笑笑,「哥哥錯了,再幫哥哥包一個?」
白朮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烤鴨,抬起眼瞼,瞧著傾身向前的顧野,心裡愈發地不痛快。
——孝敬個屁。
——搞得跟她長輩似的。
「沒長手?」白朮氣兒一上來,倒也不慣著他了。
愛怎怎。
「沒長。」
顧野厚著臉皮,順著白朮的話往下說。
「……」
白朮咀嚼的動作一頓,腮幫鼓鼓的。
四目對視。
須臾後,白朮眼神軟下來,避開顧野的視線,拿起桌上的一張薄餅,開始給顧野包烤鴨。
「小朋友真——」顧野張口就想誇。
然而,白朮卻直接打斷他,「你別說話。」
——省得他又說討人厭的話來。
但是,剛一說完,她就將烤鴨再次送到顧野嘴邊。
「……」
顧野啞然失笑。
這一次,他老實地沒吭聲,張嘴。白朮將烤鴨送入他的口中,但是,在某一瞬,手指貼著他下唇而過,輕觸的感覺令二人皆是一怔,二人的視線不自覺地交匯。
但,白朮心理素質不是蓋的,極其坦然地將手指往回一收,旋即又拿起一張薄餅包烤鴨,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倒是讓顧野亂了心神。
瞧著垂眼,用筷子夾烤鴨的白朮,他一時看得入了神,於是在回過神時,又罵了自己一聲畜生。
「我把這一周的團隊PK作業,交給即墨詔和江南枝了。」白朮忽然找了個話題。
「你還偷這個懶?」顧野略略驚奇。
「不是……」白朮剛想解釋,可一想到自爆身份的事,索性應了這一評價,「算是吧。」
這一周的團隊PK作業挺簡單的。
她想藉此考驗即墨詔和江南枝的水平。
所以,她以白大的身份,在線上聯繫了即墨詔和江南枝,讓他們倆解決這一次PK,不要加上她和顧野。
——後面還是江南枝找到白朮,很抱歉地說了「白大這個任務」,讓白朮不要插手這一次PK。
「行。」
顧野頷首。
然後,終於想到集訓營的任務之一,「練級的事,怎麼樣了?」
停頓了下,白朮眨眼,實話實說:「沒練。」
「……」
「你呢?」
「……也沒練。」顧野嘆息。
兩人抬眼對視。
白熾燈的光線明亮又柔軟,二人的眼神皆是柔和的。在對視片刻後,不知想到什麼,他們倆不由得勾了下唇。
——都是半斤八兩。
——連批評對方都沒辦法。
「要我幫忙嗎?」
「要我幫忙嗎?」
在某一刻,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於是,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二人皆是一怔。
「不要。」
「不要。」
頓了幾秒後,二人再一次異口同聲地回答。
「……」
「……」
對視良久。
二人止不住失笑。
外面飄著細雪,隔著一扇窗戶,一層窗簾,屋內溫暖如春,那短暫的笑容,如若春風。
*
顧雨姝被撕碎的試卷被粘起來貼到公告欄的事,在校園裡又造成了不大不小的轟動。
但是,
相較於「這件事是誰幹的」,八卦熱愛者們,更在乎「顧永銘實力護妹」的事情。
哪怕,在後續的跟蹤調查中,顧永銘聯合校方,並未通過監控查出「始作俑者」,為顧雨姝「伸張正義」。
可,顧永銘當眾護著顧雨姝的行為,戳中了不少人的心,一時間,顧永銘這個名字,簡直成了「男神」的化身。
【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哥哥,簡直死而無憾了。】
【小道消息,聽說顧永銘和顧雨姝不是親生兄妹,這一對偽骨科CP,鎖了鎖了。】
【不支持將兄妹倆鎖CP。顧雨姝跟個腦殘似的,遇到事除了發瘋就是哭,在教學樓的那一連串表現,跟精神失常現場似的,簡直不堪回首。遇到顧永銘這樣一個哥哥,是她的運氣,但是,如果談到感情……她是真的不配顧永銘。】
【不配顧永銘。+1】
【不配顧永銘。+2】
【有一說一。雖然對顧永銘有好感,但是,無名英雄乾的這一出,真是解氣啊。顧雨姝這種被家裡人寵壞的小姑娘,就是欠收拾。當全天下都要慣著她咯?】
……
與此同時——
即墨詔這邊,一連三天都掛著PK,屢戰屢勝,持續加籌碼,最終他的籌碼改成「1000金幣」,再也沒有改變過。
因為他的神奇外掛,多少讓人對他有點懼怕,那些自認為實力一般的,都自覺邊緣化,圍觀即墨詔的PK就當看戲,再也不敢自己找上門去PK。
於是,敢向即墨詔發起PK的,越來越少。
到最後,只有實力真的不錯,加上被1000金幣蒙蔽了雙眼的人,才敢向即墨詔發出這個PK。
但,
即墨詔照樣被「金手指」光輝環繞,任憑對手是誰、又有多厲害,依舊是戰無不勝。哪怕是實力相當,他最終都能憑藉「主角光環」險勝。
不到一周的時間,還沒到周末PK的時候,即墨詔儼然成了整個集訓營「最富有」的人。
——只有即墨詔自己心裡有數,有個「花金幣如流水」不說,還要「包養小白臉」的師父,他的積分永遠攢不起來。
周五,晚上。
即墨詔坐在電腦前,剛想看看是否還有英雄敢挑戰自己,活動著手指,骨節哢擦作響。
忽的,一封郵件彈出來。
是學校統一發的。
【發件人:蘇老師。】
【郵件標題:關於周末個人賽的規則。】
即墨詔眼睛一亮。
終於來了。
他立即擱下手頭的事,打開郵件。
周末個人賽通知:
要求:每個學員在周六都需要進行三場比賽。
形式:可以隨機匹配,也可以跟別的學員發出PK申請。四個項目任選其一。
時間:09:00-18:00。不在規定時間內的PK,不做統計。
積分:
PK失敗(勝利)一次,扣除(增加)10分。
PK失敗(勝利)兩次,扣除(增加)30分。
PK失敗(勝利)三次,扣除(增加)50分。
附:
個人賽中,在針對性發出PK時,可以拿雙方所持有積分任意數字做抵押,不一定需要對等的積分,所押積分在PK之前歸入「積分池」,最終歸PK勝出方所有。(蘇老師勸你們慎用。)
對於個人賽的介紹,簡單明了,一目了然。
即墨詔一眼掃完,瞧見比賽積分制度後,興緻缺缺。
——最大也就50個積分,擁有四位數積分的他,壓根不放在眼裡。
但是,在瞥見最後那一行備註後,即墨詔忽然心神一震,來了興緻。
……
幾分鐘後。
同樣看完個人賽賽製的白朮,剛想去陽台給顧野打一通電話,但,提前接到了即墨詔的電話。
「個人賽的賽製看了嗎?」即墨詔直入主題地問。
白朮頗為不爽地皺了皺眉,「稱呼。」
「……」即墨詔老實喊道,「白班長。」
白朮涼聲提醒,「換一個。」
「師父。」
即墨詔懷揣著滿腔怒火,忍氣吞聲地改口。
白朮滿意了,說:「再問一遍。」
「你……」聾了嗎!
即墨詔隻敢在心裡默默吐槽。
不過,想到白朮的手段,即墨詔隻得按照白朮所說的,重新問了一遍。
「個人賽的賽製看了嗎?」
「看了。」
「你有目標人物嗎?」即墨詔興緻勃勃,「要不要搞顧雨姝?」
「不搞。」
「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利用?」即墨詔匪夷所思。
最後那一條備註,顯然是特地為「有仇」的學員準備的。
只要嘴夠毒,讓對方一時激動,把所有積分押上,之後就可以一把將其贏回來。
——憑他對白朮不做人的了解,白朮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白朮含糊地應了一聲,隨後眯了眯眼,「有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