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紈絝呼朋引伴當街而過,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宴輕把紈絝之首這把交椅坐的四平八穩紮紮實實,因常年在街上晃悠,不分早晚,以至於滿京城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大人甚至拿他來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家孩子,「你要好好讀書學習,可別學宴小侯爺,否則長大了沒姑娘樂意嫁給你,只能打一輩子光棍。」
小孩子懵懵懂懂,天真地點頭。
這一日,瞧見一眾紈絝中最醒目的宴小侯爺,一個受自家娘親教導太深的七八歲的小男孩從衚衕裡跑出來攔住宴輕,仰著臉問他,「小侯爺,您是因為不好好讀書學習,才娶不上媳婦兒的嗎?」
宴輕:「……」
一眾紈絝:「……」
程初看著小男孩,「喂,小傢夥,你聽誰說的?」
宴輕那是娶不著媳婦嗎?就憑他這張臉,不學無術也能娶個天仙回家。若是當年他在他爹臨終前點頭,太后當即賜婚,如今孩子都生倆三了。
小男孩掰著手指頭,「我娘說的,二蛋的娘也說,狗子的娘也說了,還有……」
程初立即打住他,「她們胡……」
「她們說的對!」宴輕接過話,拍拍小男孩瘦小的肩膀,「所以啊,別跟我學,聽到了沒有?否則,長大了娶不著媳婦兒,只能打光棍了。」
程初:「……」
小男孩重重地點點頭,他娘原來沒偏他,似乎找到了人生目標,蹦蹦跳跳跑走了。
一眾紈絝嘆服。
某一方面來說,宴小侯爺自己退學認認真真做紈絝,以一己之力促進了後梁幼苗們學業的繁榮。
小男孩這個小插曲過去後,眾紈絝都嬉笑著開著宴輕的玩笑你推我擁地進了醉仙樓。
凌雲深今日來醉仙樓盤帳,聽得樓下鬧鬧哄哄,他蹙眉,「有人來搗亂嗎?這麼吵?」
掌櫃的探頭向外看了一眼,無奈地說,「沒有人來搗亂,是宴小侯爺與一幫子人來吃飯了,因為人多,每回來都熱鬧至極。」
「他很喜歡來醉仙樓?」
「也不是,是永樂伯府的程公子這一年來喜歡咱們醉仙樓,時常拉宴小侯爺來吃酒。宴小侯爺倒是沒啥真正喜歡的地方,東一家西一家,沒固定去處,誰跟他喝酒,往哪兒拉他,他就去哪裡,也不挑。」
凌雲深點頭,對宴輕沒什麼興趣探究,「我剛剛來時,看到許少尹在街上辦公,如今到了飯點兒了,你派人去問問,許少尹可有時間,我請他吃酒。」
「是。」掌櫃的立即吩咐了個小夥計去了。
小夥計見著了許子舟後,將凌雲深的話傳達,許子舟看了一眼天色,微笑,「告訴雲深兄,我這就過去,讓他稍等。」
小夥計應是,回了醉仙樓。
不多時,許子舟便進了醉仙樓,路過二樓包房要上三樓時,程初瞧見了,探出頭問,「許少尹,你也來吃飯?一個人還是約了人?若是一個人,不如跟兄弟們一起湊湊熱鬧。」
許子舟笑著說,「多謝程兄好意,在下約了人,在樓上。」
程初很熱情,「約了誰?不如叫下來,人多一起喝酒有氣氛。」
許子舟向樓上看了一眼,如實說,「是凌三公子。」
程初聞言頓時縮回了脖子,「凌、凌三公子啊,還、還是算了。他太正經人了。」
他推出宴輕擋箭,「宴兄最怕一本正經的把四書五經一個字不差的都背下來的人了。」
那是人嗎?太不是了!凌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變態,還是少接觸為妙。
宴輕沒說話。
許子舟好笑,「那我上樓了?」
「您請您請。」程初連連擺手。
許子舟好笑地上了樓。
程初立即關上了房門,拍著心口說,「你們說凌家是專門產怪人,還是凌家的怪人都命大?如今的凌家,剩下了凌家小姐、凌雲深、凌雲揚,凌家小姐的厲害就不說了,敢跟太子對著乾,不是誰都有勇氣的。先說凌雲深,也是個奇葩。」
「怎麼說?」有不了解的人問。
「他能一字不差把四書五經都背下來,與當世大儒辯論能引經據典將人駁的啞口無言,偏偏每回考試,剛一提筆,就會暈倒在考場上,等時間到了人家都考完了,他也醒了,考了三年,放棄了,這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了,被人忘了如今沒人說了,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三年前,恰逢凌家大變,據說他性情也跟著變了,看誰不順眼,便對誰說教,他背的一字不差的四書五經便在這時候派上了大用場,引經據典可以追著人說教八天,據說凌家那厲害的出了名的小姐都怕他的說教功夫。」
眾紈絝絕倒。
程初又道,「三年前凌家小姐敲登聞鼓告禦狀,陛下重審江南漕運案成功洗脫凌家的罪名後,陛下對凌家心存憐惜,嘆服凌家小姐傲骨不折,將江南漕運交給了凌家小姐後,本要破格提拔凌雲深入朝重用他,他給推了,說上天讓他考試時暈倒,就是警示不能入朝為官,若是有違天意,怕是要遭天譴,凌家子嗣經此大難凋敝凋零,他決心要留在家裡一心教導小侄子。」
眾人唏噓。
程初又道,「再說凌雲揚,在宴兄沒做紈絝前,他可是從小就做紈絝,天生就會做紈絝,他做到什麼份上呢,我跟你們說,可牛逼了,有一年他生日,京城方圓千裡的三教九流都來給他慶生,在京城熱鬧了七天。」
眾紈絝:「……」
牛逼啊!
程初感慨,「我做紈絝,還是被他影響的,後來凌家大難,他進了天牢再出來,就不再做紈絝了,一邊養小侄子,一邊一心上進讀書,據說今年還要下場科舉。哎,從小不讀書,隻讀了三年,不知道他名落孫山後,會不會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再回來跟咱們做兄弟。」
宴輕:「……」
眾紈絝:「……」
盼著點兒人家的好吧!積點兒德就不行嗎?小心天打雷先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