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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妝》第七十四章 溫泉
往前走三十裡地後,果然有一處天然的山頂溫泉。

凌畫快感動哭了,拽著宴輕的胳膊,眼眶發熱,「哥哥,我太喜歡你了。」

宴輕嫌棄地將她的手爪子扒拉開,「你也就用得著我的時候,才會說喜歡我。」

「不是,用不著你的時候,我也一樣喜歡你的。」凌畫認真地看著他說,「你忘了嗎?在看到你第一眼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宴輕不客氣地指指自己的臉,「你那時難道不是喜歡我的臉?」

凌畫不好意思地眼神躲閃,心虛了一下,輕聲說,「喜歡你的臉,也是喜歡你。」

宴輕一時竟然覺得她這狡辯的還挺有道理,說的也沒錯,他的臉長在他身上,別人再沒有這麼一張臉讓她喜歡了。

至少,她還沒見過琉璃以前日日掛在嘴邊的碧雲山少主寧葉那張臉。

當然,他也沒見過。

有溫泉的山頂,一點兒也不冷,不止不冷,這一塊山頂仿若春天,暖融融的。

凌畫看著溫泉眼熱,開始扒身上的衣裳,貂皮脫下,棉襖脫下,外衣脫下,裡衣也……脫下脫下脫下。

就在她的手解開裡衣的扣子時,宴輕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你做什麼?」

凌畫無辜地看著他,「泡溫泉要脫衣裳啊。」

「你已經都脫了。」

「還沒有脫完。」

「不許脫了。」

凌畫想說不要,但看著宴輕冷著臉沉著眉眼的神色,她張了張嘴,閉上,對他小聲解釋,「穿著衣裳不舒服的,況且,這裡無草無木,不能架火烤乾衣裳,不脫就這麼泡的話,一會兒衣服都濕了,沒法穿的。」

宴輕瞪眼,「你隻管泡,我用內力給你將衣裳烘乾。」

凌畫心裡很是有些失望,還以為能借著溫泉在他面前露露,沒準他就忍不住對她做點兒什麼呢,沒想到,他這般的不近人情,這時候,她竟然對一路走來每天白天給她烘熱乾糧夜晚給與她溫暖的他的內力有了那麼點兒的怨念,內力這種東西,原來也是有弊端的,這不就顯現出這個弊端了?

她試圖掙扎,「哥哥,你不覺得這雪山溫泉,兩個人泡在一起,很是浪漫嗎?何為風花雪月?這就是啊。」

在這雪山之巔,飛鳥難度的地方,有這麼一處天然溫泉,簡直就是給他們倆設的。無人打擾,多適合洗個鴛鴦浴,然後纏綿一番,一定會成為她一輩子的記憶的。

宴輕硬邦邦地說,「不覺得。」

凌畫,「……」

這人真是白瞎了長了一張怎麼好看的臉,怎麼不近人情起來,這麼說不通呢!

她生氣地說,「哥哥,你有沒有將我當做你的妻子?」

宴輕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冷著眉眼說,「沒將你當做我的妻子的話,我是閑的吃飽撐的才陪你一路折騰來折騰去?」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非要陪著她折騰到涼州,又繞道走雪山回去。

凌畫又心虛了一下,這話她的確是不該說,若她不是他的妻子,他才不會管她,她嘟起嘴,委屈地說,「我們是夫妻,明媒正娶,我怎麼就不能脫衣裳泡溫泉了?」

有誰家的夫妻如他們倆一般,都同床共枕一路了,這麼久還沒圓房的?

宴輕想說「你若是脫了,我就把持不住了。」,但這話他不能告訴她,隻說,「總之不行。」

凌畫發惱,「我們不做什麼,也不行嗎?」

宴輕點頭,「不行。」

凌畫一時氣的不行,眼眶都給氣紅了,瞪著他,很想問他你是不是不行啊,但這話她不敢問,怕宴輕把她扔水裡溺死她,事關男人的尊嚴和面子的事兒,她還是不能輕易說出口,哪怕她心裡很想問。

宴輕何等聰慧,看著她的表情,忽然氣笑,大手蓋在她臉上,也遮住了她一雙發紅氣急的眼睛,「亂想什麼?」

凌畫哽了一下。

宴輕沉聲說,「就這樣去泡。」

凌畫哽半晌,問,「哥哥,為什麼呀?」

她難道不美嗎?難道沒有魅力嗎?難道讓他生不起一絲一毫心動想跟她做些什麼事兒的心思嗎?一點兒都沒有嗎?她就算不懷疑他不行,幾乎都要懷疑自己了?

「我以前並不想娶妻。」宴輕斟酌著說詞,「如今娶了你,也將你當做妻子,但……如今不行。」

凌畫已幾次認識到他的堅決,泄氣又無奈,若是一般女子,被他這樣,早已沒面子裡子羞愧的再也不敢見他了,但她畢竟不是一般女子,她才不在乎面子裡子,執著地問,「哥哥說如今不行,那什麼時候行?」

宴輕想說「等你什麼時候把我放在蕭枕前面時。」,但這話他又覺得不太能說,她也是聰明的,他一旦說了,她就會立馬窺探到他的心思了,進而蹬鼻子上臉,該治不住她了。

於是,他平聲說,「不知道。」

凌畫咬牙,「我裡面還有肚兜呢,將這層裡衣脫了,也不行嗎?」

宴輕眼神閃了閃,但還是咬牙,「不行,就這樣穿著。」

他鬆開她的手,背轉過身子,「你自己泡,我去一旁睡一覺,泡好了喊我。」

凌畫終於被氣著氣著氣笑了,她伸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我可以就這樣泡,但你必須與我一起,不做什麼,就是我害怕,這溫泉看起來很深,難道你放心我一不小心睡著了,萬一溺水自己也不知道危險怎麼辦?」

若是我不小心睡著了溺死,你可就失去你的小妻子了。現在不想跟我如何,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宴輕:「……」

他腳步頓住,看了一眼這一處的天然溫泉,還真不知道水有多深,他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頭,「行吧!」

凌畫覺得真要命,即便他這樣不懂風情,她還是要命的喜歡他,此時的他,猶猶豫豫才答應的模樣,竟然也要命的可可愛愛。

她完了!

一輩子都栽他身上了!

於是,凌畫看著宴輕脫了身上披的與她一樣的同款皮子,又脫了棉襖,又脫了外衣,最後,只剩下裡衣,與每日與她同床共枕時一樣的穿著,然後就不脫了。

她心裡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自己睜大眼睛找的百般算計嫁了的夫君,他怎麼樣,也要受著的。

兩個人進了溫泉裡,凌畫很心機地拽著宴輕的胳膊,等察覺水深時,覺得拽著胳膊不夠,於是改為勾著他的脖子,黏在他懷裡。

宴輕也無奈了。

他就知道與她一起泡這溫泉,難受的一定是自己,偏偏他又沒有法子,懷中的人特意地黏著她,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又不能推開她,畢竟,水的確是有些深,他靠著會水與內力,浮在裡面,若是把她推開,她真溺水也說不定。

就算煎熬死個人,自己也得受著。

這難受確實也是他自己找的,他是可以對她做些什麼,但他就是不太甘心,在她沒將他放在第一位時,就是不想讓她得了他。

他的心沒守住,如今唯一能守住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溫泉可以讓人解乏,也可以讓人舒服的想睡覺,凌畫沒了纏綿的心思後,趴在宴輕的懷裡,勾著他脖子,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還真的很快就放心的睡著了。

宴輕又無奈又生氣又好笑,想著她倒也沒說假話,果然是剛泡上溫泉,這不就睡著了?

他伸手托著她的腰,感受著她綿綿軟軟的身子,腰肢纖細的不盈一握,如今是白天,她露在外面脖頸鎖骨甚至因為她勾著他脖子早先的動作不知怎麼掙開的兩顆紐扣後露出的胸前的大片雪膚,白嫩的晃人眼。

沒有人能看到,唯獨他。

他呼吸都輕了,想伸手給她繫上,但又想這麼瞧著。

再看她的小臉,因被水汽熏染,白裡透紅,唇瓣柔軟嬌嫩,睡著了也微微嘟著,大約還是不滿意他,所以,哪怕睡著了都露出委委屈屈的小表情,他想笑,但又想親她,最後,終於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忍住不再看她,默默運功,練清心訣。

他的師傅若是知道,美人在懷,他依舊練功,大約一定很欣慰?畢竟他當年教他練功時,他也沒多刻苦,這一身功力,一大部分還是他臨終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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