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機已經逃跑，警察把聞紹和鬱瑤送回聞紹家後，黑衣人跟著去做筆錄。

臨走前，黑衣人神情複雜看了眼聞紹，頓了頓，點頭：「謝謝。」

要不是聞紹遞給他的小刀，他很可能已經溺死了！

聞紹抿唇看著他沒有出聲，黑衣人笑了笑：「不用太擔心。」

只有他們兩個人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黑衣人是在告訴聞紹，不用太因為之前的事情擔心。

他知道自家老闆的意思，雖然看起來像是在恐嚇，其實本質是想拉攏這個天才的！

黑衣人離開，聞紹家裡只剩下聞紹和鬱瑤兩個人。

「你去洗個澡吧，我幫你把衣服洗了烘乾。」聞紹低聲開口。

兩人身上都是一股子腥臭味，鬱瑤沒辦法這樣回家，只能點點頭：「能借我兩件衣服穿嗎？」

聞紹默不作聲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大棉T和一條運動褲遞給她，然後轉身出去外邊的客衛裡清洗自己。

等鬱瑤吹乾頭髮出來，聞紹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了。

從剛剛開始，他的神情一直都很緊繃，一改以往對鬱瑤的柔和，緊繃到有些冰冷。

這是兩人熟識後就沒有出現過的情況，鬱瑤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聞紹，試探著開口：「阿湛……」

她猶豫著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很不想理我。」

就是從在醫院兩人親親那次開始的。

鬱瑤很不理解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說聞紹不喜歡她，那為什麼要親她，他也不像是隨便的人……可如果聞紹喜歡她，為什麼對她又是這種態度，她真的有些搞不懂。

鬱瑤滿心懵逼，然後就看到聞紹緩緩抬頭看著她，低聲問道：「我理不理你，對你很重要嗎？」

鬱瑤毫不猶豫：「當然重要。」

聞紹眼睫顫了顫，頓了頓，抬頭看著鬱瑤：「你會為別人這樣以身犯險嗎？」

鬱瑤微怔，隨即便是認真思索，然後搖搖頭：「不會。」

她其實很膽小的，剛剛要不是想到車裡是聞紹，她絕對沒有勇氣跳下去！

鬱瑤說完，就看到聞紹看著她的視線忽然間變得格外幽深。

這一瞬，他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就這麼看著她，一字一頓問道：「所以，你為什麼隻對我這樣，我對你來說……有什麼不同嗎？」

聞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膽小懦弱卻孤注一擲的賭徒，拋出了所有的籌碼，也準備好了要賠上自己的一切。

下一瞬，他就聽到鬱瑤猶豫著小聲說道：「你對我來說，當然不同……」

聞紹呼吸凝滯，就聽到少女的後半句：「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

鬱瑤也很無奈，她不想只有哥哥，她想早戀啊啊啊啊啊……

蘋果：宿主，忍住，堅持就是勝利！

鬱瑤：嚶……

聞紹眼底浮出的希冀盡數熄滅，賭徒徹底輸掉了所有籌碼。

他低頭自嘲一笑，輕聲說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哥哥啊。」

鬱瑤微怔，然後就聽到聞紹低聲輕柔說道：「我也知道自己太貪心，太貪心的人一般沒有好結果，可是……不是那個位置的話，我寧願不在你身邊。」

抬頭看著鬱瑤，聞紹眼底滿是自嘲和無奈：「你問我為什麼躲著你，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我沒辦法看著別人擁有你，那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聞紹的語調異常低柔，沒有半分求而不得的不甘……可正是因為如此，鬱瑤才更覺得難受。

然後她就看到聞紹忽然抬頭，輕笑著問她：「是因為我……殘疾嗎？」

「殘疾」這兩個他一直可以逃避的詞就這麼鮮血淋漓的橫亙在兩人身邊，鬱瑤的眼淚毫無預兆就湧了出來。

「當然不是！」她幾乎是哭叫出來的。

「怎麼可能呢，你怎麼能這麼想，你怎麼……」鬱瑤眼前出現很多畫面，很多她以為早就遺忘了，實際卻清晰刻在她腦海裡的畫面。

阿湛哥哥被人推倒後不發一語自己站起來，阿湛哥哥被院子裡的小孩頑皮的喊「金雞獨立」，因為下雨地滑，阿湛哥哥撐傘時不小心摔倒在地……每一幅畫面中，他的神情都很溫和。

彷彿對這個對他並不公平的世界充滿了包容、和愛……

她怎麼會嫌棄，她怎麼可能嫌棄！

聞紹明顯沒想到鬱瑤竟然會忽然就大哭起來，他頓時心慌又心疼，隨即又是滿滿的自厭！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怎麼可以這麼逼她，怎麼可以仗著她的善良和對他的不同而傷害她……

「對不起，瑤瑤，對不起！」聞紹伸手把她輕輕抱在懷裡不住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說這種話，都是我不好。」

鬱瑤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著他，認真的，一字一頓說道：「阿湛，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少女一連用了好多個最好，聞紹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是滿心酸軟。

這就夠了！

他告訴自己：不能再貪婪索取更多，這就夠了！

「對不起，瑤瑤。」聞紹低頭看著她，認真說道：「之前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躲著你了。」

鬱瑤看著他：「真的？」

聞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真的！」

鬱瑤頓時破涕為笑……她在心裡默念著。

再等等，阿湛哥哥，等我完成任務後就和你談戀愛，甜甜的那種戀愛！

等衣服烘乾，鬱瑤換上自己衣服被聞紹送到了家門口，分別時，看到少女乖乖巧巧招財貓一樣跟他揮手告別，聞紹便是啞然失笑。

強忍著摸摸小貓腦袋的衝動，聞紹沖她柔聲道：「回去吧。」

鬱瑤這才有些不舍的轉身回家。

鬱瑤在等待期中考試成績的公布……說是等待，其實她心裡有數。

成績肯定會在下周一之前出來，所以，她一點也不著急。

只是這天上課的時候，鬱瑤發現那個一直板著臉格外嚴肅的英語老師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還破天荒的點她起來讀了幾段課文。

當鬱瑤用純正的倫敦腔念出那幾段課文的時候，不止英語老師，教室裡的同學也都傻眼了。

他們可能分辨不出來什麼倫敦腔，但每個人都能聽出來，鬱瑤的發音，和他們都不一樣……不看人的話，絕對會以為是個老外！

英語老師眼中明顯有著發現明珠蒙塵的驚喜！

下課後，英語老師離開，前桌兩人迫不及待就轉過來。

「瑤瑤，你好厲害，口語在哪裡學的啊？」

「是啊是啊，發音太好聽了……」

而這時候，英語老師已經回到辦公室，面上的驚喜再不掩飾：「下學期，我一定要讓鬱瑤做英語課代表！」

話音未落，旁邊的物理老師手裡拿著一份試卷，語重心長：「不好意思啊趙老師，我已經決定要讓她做物理課代表了……」

數學和生物老師也拿著一份試卷陷入沉默。

片刻後，幾位老師對視一眼。

「沒作弊？」

「不可能是作弊，這道大題她直接給了兩種解法，標準答案裡面都沒有……」

幾位老師齊齊對視，然後看向鬱瑤的班主任劉雅琴。

「劉老師，聽說，鬱瑤是因為跟秦芒打賭所以才勤奮學習的？」

劉雅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幾位老師對視一眼，猶豫道：「或許……早戀對學習有益處也說不定呢？」

劉雅琴連忙擺手：「別別，這只是特例，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的智商差距，是一道天塹……」

其餘幾位老師冷靜下來，同時點頭：「這倒也是。」

等到中午上課的時候，一個小道消息忽然傳開了。

「高二出現學神了……全部滿分！」

「吹呢吧，怎麼可能，那物理試題，能上九十分我直播倒立拉稀！」

說話的人立刻被旁邊的人同情的視線淹沒。

「回去準備準備吧。」

那人皺眉：「準備什麼？」

「拉稀啊……」

就在大家都在暗地裡猜測議論的時候，成績單公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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