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山，聽雪潭，一處洞府中，鬱瑤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

雪無衣坐在旁邊，正在給她渡靈力過去，半晌，直到床上小人兒蒼白的面上浮出些許血色，雪無衣才停下來。

「你是故意的。」雪無衣淡聲開口。

須臾，床上的人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鬱瑤知道瞞不過，也沒有隱瞞，算是默認了。

對面，雪無衣清冷的面上喜怒難辨。

「你已經知道他是誰，卻還要豁出自己性命護他……就這般喜歡他，即便他是個男人？」

鬱瑤沒辦法解釋，索性繼續沉默。

雪無衣終於起身。

「你本命神器被毀，自此，修為再難寸進，終極一生都會停在現在的境界……」

鬱瑤點點頭低聲開口：「我知道，多謝師尊相救。」

本命神器破碎，她本該九死一生，是雪無衣救了她。

床上的小人兒低著頭，不復以往的靈動鮮活，彷彿連生機都被盡數抽走。

雪無衣抿唇，眼中隱現幽光。

就那樣喜歡那個人嗎？

下一瞬，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太過詭異，雪無衣知道自己是被心魔干擾了……他不發一語轉身出了洞府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回到自己洞府之中，與此同時，雙眼瞬間變成豎瞳。

豎瞳隱現暴戾，滿是狂躁。

「你也看到了，他喜歡的是那個人……連自己本命神器都能用來護他。」

雪無衣話音未落，就被一道極為相似卻充滿戾氣的聲音打斷。

「閉嘴、閉嘴……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一直阻止我，一直攔著我，他現在已經是我的，已經是我的了……」

緊接著豎瞳又變成人的瞳孔，聲音也變回雪無衣。

「不會的。」雪無衣語氣波瀾不驚！

話音未落，他便是身體微僵，下一瞬……身形便是消失在洞府之中

鬱夭掙扎著坐起來有些愣神。

她眼前不斷閃過楚輕寒那張和阿湛哥哥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可不同的是，阿湛哥哥一直都是和煦溫柔的，楚輕寒面上卻總是邪氣凜然。

他沒死，她的劇情勉強算完了，雖然一塌糊塗，可是也已經沒辦法再改變什麼……唯一的問題就是，按照楚輕寒的風格，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為了自己的劇情，或者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從流雲山手中救下他，卻也為流雲山帶來無窮後患……她總歸是要死遁脫離這個世界，因此，鬱瑤決定等著楚輕寒來報仇。

用她的死遁做個了解，也算償還流雲山對她的百般回護。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她低頭，就看到小白蛇簌簌遊移進來。

「小白。」

自從上次知道大白開鱗後，看到這小蛇，鬱瑤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她自然也知道，這拇指粗細的小蛇只是它的幻身，它本來並不是這般可愛無害的模樣。

也是因此，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喚它過來。

心魔將她的疏離看在眼裡。

面對它這般冷漠，卻能對那個傷害過他的人以死相護……白光閃過，小白變成大白，瞬息間便將床上的人兒緊緊纏繞起來。

鬱瑤眉頭緊皺：「鬆開，我不想對你動手！」

然而，那雙豎瞳死死看著她，卻沒有要鬆開的打算……鬱瑤餘光看到蛇身下腹那處鱗片竟又在緩緩打開，她頓時心裡一冷，抬手一掌便拍了出去。

她雖受傷，卻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

然而，狠狠一掌拍到大白身上，卻宛若泥牛入海，就在這時，大白身上白光閃現……鬱瑤下意識眯眼，然後，就整個愣在那裡。

白衣銀髮，將她死死按在床上的，竟是雪無衣……不對，不是雪無衣，他有著一雙豎瞳，屬於大白的眼睛。

趁著鬱瑤錯愕不備，「雪無衣」驀然低頭……

唇齒間氣息被盡數奪取，捏著她肩膀的手開始下移，鬱瑤死死咬牙，對方終於停下，接著便是附身在她耳邊。

「夭夭，跟了我罷……」

那聲音帶出的氣息就噴在她耳垂，下一瞬，脖頸就被輕柔的咬住，細細啃噬。

鬱瑤滿身毛骨悚然，不顧一切運氣狠狠一掌拍在雪無衣胸口。

雪無衣動作頓時一滯，鬱瑤咬牙便是狠狠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得一聲響，雪無衣的動作終於停下。

鬱瑤兩眼微紅，緊抿著唇握拳準備著與他拚了，然後就看到雪無衣驀然向後飛掠，他偏頭，神情痛苦，一雙眼睛在黑瞳和豎瞳間不斷變換……下一瞬，他倏然轉身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