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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她又在崩劇情》膚淺側妃 004
看著鬱瑤手臂的傷痕,納蘭霜的面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自己尋來的這個側妃雖然虛榮喜歡攀高枝,但是也有些膽小懦弱,並不是敢找事的性格……她的樣子明顯也是真的怕了。

也是,先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又被誣陷推太子妃落水,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兒家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納蘭霜知道董菀被家裡嬌慣的刁蠻任性,卻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狠毒,竟然動手責打側妃……幸好不是淺淺,若是淺淺是如今鬱瑤的處境,他怕是忍不住會把董菀那毒婦給殺了。

這一瞬,看到鬱瑤低頭站在那裡害怕又委屈的樣子,納蘭霜面上終於露出些真實的溫和,輕輕將她攬進懷裡。

“不用怕,自今日起,孤特許你不必再向太子妃請安行禮……有的人不懂自重,便不配得到別人的敬重。”

說完,他摸了摸鬱瑤頭︰“回去你院子裡好好歇息,孤忙完了就去陪你。”

鬱瑤咬咬唇,露出些不舍的神情,拽了拽納蘭霜袖口︰“那殿下早點回來,我還有事跟殿下說。”

鬱瑤因為出身低微一直小心翼翼,這還是納蘭霜第一次看到她做出這種有些放肆又有點孩子氣的舉動。

他挑眉問︰“什麼事,現在說吧。”

鬱瑤看著他,猶豫片刻,然後小聲說︰“殿下,前上將軍鐘牧雲的獨子鐘離,他被貶了奴籍……臣妾想替他求一個恩典,求殿下能不能設法將他恢復良籍……”

她神情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分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蠢話。

納蘭霜的面色頓時又淡了。

他知道鬱瑤和鐘離之間的事情,也因為那些事低看鬱瑤幾分,卻沒想到鬱瑤居然會幫鐘離開口。

這時鬱瑤又急忙開口︰“殿下,臣妾早已和鐘離沒有關系,只是,只是相識一場,聽說他現在很不容易,有些於心不忍……”

納蘭霜淡淡開口︰“這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該操心的,回去吧。”

說完,納蘭霜和一直等在旁邊的太傅一起走開,頭也不回……

等到納蘭霜離開,鬱瑤才終於緩緩松了口氣。

剛來就要演一場……刺激。

她問隻果︰現在兩個任務對象好感分別是多少。

隻果︰任務對象納蘭霜實時好感值,5;任務對象鐘離好感值,-80.

鬱瑤︰……瞬間覺得更刺激了。

…………

“老師以為如何?”一邊往前廳走去,納蘭霜一邊沉吟著問太傅容恪。

容恪知道他的想法,露出淡笑︰“鐘牧雲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是戰死沙場,如今家中只剩獨子,只是恢復良籍,不算什麼大事,陛下應該不會不同意。”

納蘭霜明白容恪的意思,微微眯眼︰“孤搶了他的未婚妻,他會願意為孤所用嗎?”

容恪淡聲提醒︰“一個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未婚妻……”

納蘭霜頓了頓,點頭︰“那老師安排吧。”

容恪頷首︰“是。”

“孤去前邊應付那些人,老師不喜熱鬧,就在這邊稍作休息,孤盡快回來。”

容恪停下腳步︰“恭送殿下。”

這邊,鬱瑤被丫鬟緋心攙扶著往自己住的倚月殿走去,剛轉過彎,就看到前面一道身影長身而立。

是納蘭霜的太傅,容恪。

對上容恪隱含深意的目光,鬱瑤頓了頓,對緋心說︰“去前邊等我。”

緋心是她的陪嫁丫鬟,忠心耿耿,聞言躬身離開,原地就只剩下鬱瑤和太傅容恪。

她神情溫順,沖容恪頷首︰“見過太傅大人……”

容恪沒有應聲。

就在鬱瑤有些奇怪的時候,就聽到容恪似笑非笑開口︰“容某以前看岔了,竟不知側妃娘娘有這樣的身手和手段。”

一瞬間,鬱瑤就明白,剛剛她對董菀出手,被容恪看出來了。

這時,隻果已經把容恪的資料調出來給她了……

容恪表面是出身江南的才子,太子太傅,可實際上,他卻是今上安成帝的幼弟。

他母妃當初是寵妃,受寵到孩子還沒出生就預定了太子之位,結果生產時被安成帝母妃陷害,害他的人以為他死了,其實最後被忠僕救了一命……

原劇情中,納蘭霜雖然是太子,可安成帝更喜歡三皇子納蘭旭,對納蘭旭的培養並不遜太子,而三皇子一方勢力也一直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所以納蘭霜一直很有危機感。

容恪假意在太子納蘭霜身邊替他籌謀穩固地位,實際上卻是利用納蘭霜。

再加上容恪身邊有先帝留下的潛龍衛,最後成功復仇奪位。

這也是個有故事的同學。

鬱瑤倏然笑開,原本的溫順怯弱瞬間消失︰“既然太傅已經發現了,那為何,剛剛不戳穿妾身呢?”

容恪生母死於宮鬥,所以生平最厭惡這種在後宅勾心鬥角的女人,尤其是他還知道鬱瑤當初是拋棄了落難的未婚夫轉投太子懷抱,因此對鬱瑤的厭惡更甚。

他面色冰冷︰“這只是勸誡,也是警告,側妃娘娘若是想長久的富貴下去,便安分一些,不要在殿下身後惹是生非,給殿下帶來麻煩。”

他要納蘭霜為他所用,不希望他身邊有什麼變故,所以才會以關心太子為由試探鬱瑤。

鬱瑤哦了聲︰“太傅對殿下還真是忠心耿耿呢……可是,殿下他就是寵愛我,允許我惹是生非啊,我有什麼辦法。”

看到鬱瑤滿眼得意,容恪眼中閃過嘲諷︰“是嗎?”

納蘭霜娶這個虛榮膚淺的女人真正的原因,他自然知道。

已經警告過了,容恪懶得再理會,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女人忽然低呼一聲︰“哎,我手帕呢……太傅大人何故盜走妾身貼身小物,未免有失禮數?”

聽到那女人浮誇的叫聲,容恪回頭冷聲開口︰“在下未曾……”

正要說話,就對上那女人七分妖異三分輕挑的笑容,他微微蹙眉,下一瞬,刷的從自己袖中抽出一方絲帕,絲帕上用簪花小楷繡了個“瑤”字。

容恪這才真正斂了面色,看著鬱瑤的眼神極為幽深。

這個女人為何會有這樣的本事?

對上容恪滿眼冷意,鬱瑤勾唇笑開,不緊不慢走上前勾唇︰“太傅,還不把絲帕還給妾身?”

容恪冷冷看著她,面無表情伸手。

鬱瑤從他手裡拽回絲帕,笑吟吟道︰“我無意與太傅為敵,咱們以後還是互不干擾,不然……我也不會保證自己頭腦一熱,會往太傅身上,或是家裡放點什麼東西了。”

話音未落,絲巾另一頭被容恪握緊。

素來清淡如蘭溫潤如玉的男人眼底透出幽冷,一字一頓︰“你到底是什麼人?”

鬱瑤莞爾,抬頭輕飄飄沖容恪吹了口氣︰“我呀,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大美人……”

說完,不等容恪反應上來,她倏然閃身後退。

絲帕被拽走,容恪手裡一空,就見對面女人笑容妖異,沖他盈盈行禮︰“太傅大人,慢走不送……”

當天晚上,鬱瑤就從隻果那裡知道,容恪開始調查她了。

不過她也沒有擔心,因為知道容恪查不出什麼……她本來就是鬱瑤,容恪能查出貓膩才有鬼。

第二天一大早,容恪就在書房見了他派去調查的潛龍衛。

“沒有問題?”

容恪微微眯了眯眼︰“一個小京官的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來那樣的身手?”

那名潛龍衛回憶了下,猶豫著問道︰“太子側妃十三歲的時候因為養病,在京郊千佛寺住了一年……千佛寺裡常有江湖人來往,會不會是那時候學到的?”

容恪沉默片刻,揮揮手︰“下去吧。”

他相信潛龍衛的本事,潛龍衛查出來的東西沒問題,那自然就是沒問題……她身手的由來,也就只有那一個解釋了。

其實潛龍衛的調查和推測沒有任何問題,原主當初體弱,和母親在佛寺住了一年,方丈幫忙調理身體,也的確跟著往來的江湖人士學了些拳腳功夫。

只是那些功夫僅限於健體,根本沒有什麼攻擊性……這卻給鬱瑤有了可乘之機。

而就在容恪讓人調查鬱瑤的時候,京城朱雀大街上,一道瘦削的身影衣著襤褸,帶著一個草帽,緩慢的走進了尚書巷,來到定北王府後門。

他猶豫了一瞬,然後緩緩上前想要敲門,可剛走進,後門打開,出來的小廝看到他,頓時冷著臉揮手︰“去去去,哪裡來的乞丐,王府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走。”

那人動作停下,身形卻沒動。

“聽不懂人話嗎?趕緊滾開!”小廝伸手將那人一推,然後就見那人踉蹌後退幾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草帽脫落,那人也終於露出真容。

小廝楞了一下,隨即神情復雜……

地上的人蒼白瘦削,面頰凹陷,胡茬凌亂,卻依舊隱約能看出幾分往日俊美。

少將軍鐘離當初是京城打馬簪花的小郎君,這小廝自然認得。

頓了頓,小廝上前將鐘離扶起來,有些不自在︰“對不住,下手重了點,您……你來定北王府可有什麼事嗎?”

許是見往日貴冑如今成為這般模樣,那小廝於心不忍,語調也溫和起來。

可這樣的同情卻讓鐘離更加難堪。

他恨不得轉身就走,可他卻清楚的知道不能……他高熱好幾日了,也快兩天沒吃東西,再這樣下去,他是活不成的。

他不怕死,卻決不能死的這般窩囊。

頓了頓,他從懷裡拿出身上僅存的一枚玉佩遞給小廝︰“在下往日與清河郡主是舊識,煩請將玉佩拿給郡主,我想見她一面。”

小廝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把玉佩接了過去︰“你稍等。”

鐘離站在那裡等,半晌,他站不住了,隻好虛弱的靠坐在牆角……他低頭看著自己破爛的鞋,心裡有麻木的嘲諷。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落入這般境地……

就在這時,後門打開,出來的是清河郡主的貼身丫鬟英兒。

鐘離踉蹌著站起來,剛想上前,卻被英兒擺擺手製止︰“公子先回去吧,我家郡主不方便見你,但是你的事她會想辦法幫忙的。”

鐘離有一瞬的怔忪。

幫忙?他甚至都沒說所求何事。

小丫鬟眼底的不耐和緊張掩飾不住,還有些淡淡的輕視,可鐘離依舊忍下來了,他強撐著說︰“我現在住在城西的城隍廟,我……”

他話沒說完,丫鬟已經回去院子裡,將院門緊緊關閉。

鐘離愣了片刻,自嘲地提了提嘴角,然後轉身艱難的一步步離開……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不知多久,鐘離有數次都覺得自己要倒下了,可他還是咬牙撐了下來。

他是鐘離,他不能像一條野狗一樣倒在大街上被人圍觀,決不能!

終於,從中午走到了下午,鐘離終於回到了那個破爛的城隍廟裡……走到那堆枯草旁邊,他一頭倒下,直接昏死過去。

而就在這時,鬱瑤已經被東宮的侍從陪著出了皇宮,乘坐轎子往街上來了。

應該是因為她那一身傷,以及為了表示對她的寵愛,在她說想逛街的時候,納蘭霜毫不遲疑就答應了,只是交代讓人好好跟著保護。

等到了熱鬧的街上,鬱瑤下了馬車走著逛街,然後趁著有信使騎馬奔過的混亂時刻,身形一晃就甩開了身後的侍從。

沒多久,她拎著一堆藥材和食物東西出現在城隍廟裡。

鐘離已經暈過去了,鬱瑤看了他一眼,在旁邊架起火堆,一邊煎藥一邊煮粥,然後把他搬到了帶來的被褥上。

他是受傷加風寒所以才會一病不起……原劇情中,鐘離是生生熬過去的,用一副破敗不堪的軀體熬過了鬼門關。

鬱瑤即便不理會,他也不會死……可她的任務是攻略鐘離。

如今鐘離正對她這個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未婚妻恨得牙癢,不做點什麼怎麼攻略。

而當鬱瑤在破廟裡給鐘離煎藥煮粥的時候,城隍廟外邊,容恪懶洋洋坐在樹上面無表情看著下邊那一幕,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他有些不明白鬱瑤為什麼做這些,難道是因為愧疚?

隨即,想到鬱瑤在納蘭霜那裡求他恢復鐘離良籍的事,容恪又忍不住想到,難不成,這個女人對鐘小將軍才是真愛?

可就在這時,他又想起在東宮,鬱瑤拽著手帕對他吹氣的輕浮樣子……那般輕佻浪蕩的女人,又怎會有真心。

既然已經背信棄義轉投他人,又何必惺惺作態……

鬱瑤煎好藥煮好粥,把其余食物和銀子放在鐘離被子下,然後抬指在鐘離身上一點,飛身離開。

鐘離從昏睡中睜開眼,起初眼神還有一瞬間的迷茫,可接著就聞到濃鬱的藥味和瘦肉粥的味道,他下意識想爬起來,然後就看到了身上的被子,還有被子裡的包袱。

他頓時愣住,然後就想到了清河郡主甦淺。

從頭到尾,他隻開口求過那一個人……也隻告訴那一個人他的棲身之處。

因為很久以前他救過甦淺,在那之後,甦淺曾隱隱對他表明心跡。

他當初有婚約,所以拒絕了,甦淺也沒在意,依舊時不時與他書信往來交流。

字裡行間,能看出那是個有風骨的女子。

今日看到她貼身丫鬟的態度,鐘離還以為甦淺也和旁人一樣對他避之不及,不願幫他,不想……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如今的處境,甦淺不願被人看到與他有往來也是人之常情,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出手相助了……

鐘離抿唇,頓了頓,他掙扎著爬起來朝火堆走去,準備喝藥還有吃點東西。

吃了碗稀飯又喝了藥,他出了一身汗,整個人瞬間感覺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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