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皖就像缺水的魚一般,死死抓住商承的胳膊不斷喘氣︰“他還活著,阿碩還活著對不對?這麼多年,你折磨他這麼多年,把他變成這個樣子,你……畜生,你是畜生……”
商承的眼神有些意外︰“他已經變成這副樣子,母親居然還對他這般上心,也是很專情了。”
甦皖死死看著商承,胸口劇烈起伏著,可下一瞬,她又跌坐回去嘶聲怪笑起來。
“是啊,我很專情……你是我兒子,你也專情,不是嗎?”
“那條人魚愛路錚,你就像個可笑的老鼠一樣躲在後邊,實在忍不住的時候,撿一點殘渣吃,商承……放了阿碩,放了他,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甦皖咬牙切齒︰“否則,我立刻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條人魚……你猜,她會有什麼樣的境遇,嗯?會不會被什麼特殊部門抓去切成一片一片做成刺身……”
甦皖陰毒的話還沒說完,商承神情不變再度開口︰“小五……”
“是,老板。”
視頻裡的聲音甚至還帶著幾分興味,然後甦皖就看到,在地上打滾顫抖慘叫的男人被拉起來,胳膊搭在石板桌上,沒露出臉的黑衣保鏢拿著一把斧頭對著他的手腕,看也不看直接揮下去……
“不!不要!不要!”
甦皖淒厲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我給你,我全都給你,全都給你……”
說著,她把身上的手機,衣袋裡的硬盤一股腦兒拿出來放在桌上︰“都給你,都給你,不要這麼對他,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商承靜靜看著桌上的東西,沒有出聲。
他沒有出聲,視頻裡的黑衣男人直接砍了下去……只是沒砍手腕,砍掉了剩下的兩根手指。
乾瘦男人發出的聲音已經不像人類,甦皖直接淒厲哭叫出聲。
她瘋了一樣撲過來廝打商承︰“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你是魔鬼,你是畜生,我殺了你!”
商承抬手,緩慢又冰冷的將甦皖拉開,語調幽冷︰“我媽已經死了……在六年前她為了情夫設計殺我和我父親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甦皖全身顫抖,不斷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你也在車上,我不知道……”
商承卻沒理會,他把甦皖扶著坐回去,淡淡出聲︰“我親眼看著我的父親死無全屍的時候,我就沒有母親了,所以,還請您不要再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把東西給我,不要逼我做什麼傷害您的事情。”
甦皖怔怔看著他,全身顫抖著,淒厲哭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後邊的房間裡緩慢走出來,是商氏老宅的管家,也是這幾年一直陪著照顧商承的人。
商承看到他,像是意料之外,卻又似乎覺得在情理之中。
管家慢慢走過來,輕輕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甦皖,然後把一個盒子放在桌上。
他看著商承,低聲開口︰“阿承少爺,東西都在這裡,對不起……”
說完,管家又看著甦皖,眼底閃過眷戀和無奈︰“皖小姐,我不能照顧您了,以後……您要保重。”
一邊說著話,一邊有黑色的血液從管家嘴裡湧出來,他猛咳起來,緩緩向後跌倒,艱難的靠在樹上。
“皖小姐,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管家喃喃自語,眼底緩緩失去光芒。
甦皖看著嘴裡不斷湧出黑血,眼底光芒緩緩黯淡下去的管家,尖聲哭叫咒罵商承︰“你逼死他,你是個魔鬼,魔鬼!”
商承神情很淡︰“害死他的是您。”
說著,他把手機放到甦皖手裡,語調幾乎稱得上溫柔︰“您可以跟他告別了……”
甦皖驀然睜大眼,神情驚恐,然後她就看到,視頻裡的黑衣人退開,原本控制著林碩的保鏢也退讓開來。
在地上聲嘶力竭翻滾著的男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爬起來瘋了一樣狠狠一頭撞到牆上,然後軟軟滑下……
他自殺了!
甦皖一把扔了手機,瘋了一樣淒厲尖叫起來。
“魔鬼,我殺了你,殺了你,你是魔鬼,魔鬼……”
商承被她廝打著,沒有什麼表情後退開來︰“您錯了,我今天允許他自殺已經是看在您把東西交出來的份上,否則,我還會繼續讓他,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說完,他沒有理會跌坐在地上瘋了一樣哭叫的貴婦人,轉身緩緩走了出去,神情一片漠然。
他知道身後那個快要瘋掉的女人是他血緣上的母親,可是……也就只剩下那絲血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