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行活到現在就沒有這麼慘過。
他急忙讓這群貨閉嘴,顧不上轟他們走,說道:「你別下線,聽我解釋。」
薑辰點頭,直接開了仇殺。
花雨飄落,螢蟲紛飛,唯美浪漫的風景裡徒然染上了殺氣。
斯文的封印師往前邁出一步,暗色的封印符號自他的指尖凝聚成型,直奔對方的臉,暗冥師蒼白的臉上頓時爆出一團血霧。
伴郎團:「……」
謝承顏:「……」
第二輪攻擊銜尾相隨,還出了暴擊,猛地炸開一朵血花。
伴郎團終於回神,臥槽一聲扔了煙花棒,快速將他們隔開,看向封印師。
「別別別,有話好好說。」
「是我們不好,我們智障,你打我們。」
「氣大傷身,彆氣彆氣,啊。」
方景行道:「你們讓開。」
伴郎團再傻也知道惹出事了,立刻聽話地給他們騰地方,躲到了樹下。
這時一抬頭,見謝承顏從另一邊跑了過來,集體看到救星,把人拉到身邊,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謝承顏道:「我還想問你們呢,你們搞什麼,誰告訴你們他要表白?」
伴郎團震驚:「不是嗎?」
謝承顏道:「不是,怎麼就表白了?」
伴郎團覺得有點冤。
他們給影帝分析:「把人約到這裡來,掏出一大堆煙花,不是過生日,而是說有事要告訴他,你品,細品。」
謝承顏一時竟無言以對。
他其實也不知道方景行對人家坦白,弄煙花是什麼操作。
說話的工夫,一個人影「砰」地砸在了他們的面前。
世界冠軍、NXK的前隊長、曾在比賽裡虐過無數人的聯盟男神,就這麼成了一具屍體。
幾人瞬間驚悚地抱成一團,安靜如雞。
只見那個封印師慢條斯理地走過來,踢了踢屍體。
方景行原地復活,問道:「消氣了?」
薑辰道:「並沒有。」
方景行認命:「那再來。」
薑辰站著沒動。
按照他的脾氣,他昨天免費當苦力帶「小菜鳥」打過多少次本,就會在這基礎上翻一個倍,找方景行虐回來。
但前提是……他不知道某件事。
看這貨昨晚找粉絲吃糖的架勢,萬一真和謝承顏是情侶,那豈不是他外甥媳婦?
他的脾氣是不好,但對家人永遠很有耐心。
方景行見他沒反應,不知是氣狠了,還是想一言不發又下線消失,連忙給救兵發了一個符號,同時說道:「別走,我錯了,我道歉。」
謝承顏來到他身邊,幫腔道:「他一直在想怎麼和你坦白,真的,不騙你。我是謝承顏,我要是騙你,你以後盡情黑我,沒關係。」
薑辰一怔,看向了他。
謝承顏玩的是刺客。
方景行取ID的風格和薑辰異曲同工。
薑辰用的是技能名,ID為十方俱滅。方景行則乾脆用了暗冥師的前兩個字,ID為暗冥。但謝承顏不同,他比他們講究,ID名為青鹽,是他曾經演過的一個刺客的名字。
薑辰道:「你怎麼證明你是謝承顏?」
謝承顏道:「你想讓我怎麼證明?打個視頻?」
薑辰道:「不假思索地告訴我,你媽叫什麼?」
謝承顏道:「薑詩蘭。」
薑辰道:「幾月生日?」
謝承顏道:「七月。」
薑辰便知道確實是自家外甥。
冒充者大概率都是記明星本人的喜好和特點,而不會記媽媽的名字,哪怕記了,也不太可能會記生日。
不過他不能立刻表態,而是說去網上查查,核實一下。
一分鐘後,他才開口:「嗯,我信你。」
謝承顏便繼續幫腔:「他其實今天是想和你坦白的,你聽聽他的解釋吧。」
外甥第一次有事求他,薑辰必然不會拒絕。
他點點頭,看向方景行,等著這貨開口。
方景行沒想到弄到如此慘烈的地步還能這麼順利,趕緊抓住他態度鬆動的時機,帶著人去旁邊談,把前因後果和自己的顧慮全說了一遍,最後道:「我知道你不想談打職業的事,我以後不提,咱們只打遊戲,行嗎?」
薑辰給了一個「嗯」。
方景行聽不出是否敷衍,但不覺得這小子能這麼好說話,問道:「不拉黑我吧?」
薑辰又給他一個「嗯」。
他看一眼這糟心的貨:「今天要不是謝承顏,你死這了。」
但凡他晚一天知道這兩人的關係,但凡謝承顏今天不在場,這貨都別想好過。
他問道:「你們是發小,還是情侶?」
方景行道:「發小。」
薑辰道:「那你昨天要什麼糖?你喜歡他?」
方景行道:「不,我就是好奇。」
薑辰冷漠道:「哦,是為了岔開話題。」
方景行:「……」
他知道這小子還是氣不順,說道,「你要是還不痛快,我以後還喊你哥,怎麼樣?」
薑辰道:「那我也虧。」
外甥的發小,應該跟著外甥喊他舅舅。
方景行不明真相,聞言哭笑不得,心想這小子怕不是想讓他喊爸爸。
他明智地換話題,指著那邊的煙花:「上次那堆煙花沒炸完,我新買了一堆,要不我爬樹上掛著,你繼續炸?」
薑辰回頭看了看,覺得可以有。
不過他一直是家裡最小的,現在一覺睡醒猛地變成「長輩」,由於沒有中間過程,加之心理和生理年齡都小,不知道這「長輩」怎麼當。
於是想一想,他就不親自動手了。
一分鐘後,方景行靠樹站好。
前方二十米遠的地方,伴郎團每人抱著兩個煙花,驚悚地排著隊。
薑辰坐在一旁當觀眾,給他們指導用法。
伴郎團不可置信:「你……你讓我們用煙花突突自家兄弟?」
薑辰道:「有問題?」
伴郎團道:「你你你殺人誅心!」
薑辰很淡定:「嗯。」
伴郎團:「……」
你還嗯,魔鬼嗎!
怎麼這麼損的招都想得出來!
薑辰道:「別愣著,拿出你們剛剛給他鼓勁的勢頭。」
伴郎團:「……」
這特麽能一樣嗎?
我們拿不出來!
薑辰道:「他買煙花就是這麼用的,你們不是來幫他忙的嗎?幫吧。」
伴郎團:「……」
就是後悔,他們就不該來!
幾人聽見方景行也說動手,便忍著滴血的小心臟,悲痛地開始用煙花突突他。
謝承顏同樣做了觀眾,忍著笑給好友發了一排蠟燭,說道:「這主意不錯,以後能買幾個煙花當呲水槍玩。」
他見好友讓他幫著約人,問道:「一會兒去打本嗎?」
薑辰道:「你也來?」
謝承顏道:「來,但我只能打到十點,今天有工作。」
薑辰道:「行。」
片刻後,一輪煙花突突完。
薑辰圍觀了全程,這口氣終於順了。
他看著方景行走過來,起身道:「方景行,PK一把?」
備受煎熬的伴郎團剛鬆氣,聞言猛地望向他。
臥槽,還打?
方景行則能聽懂他的意思,提醒道:「你級別比我低。」
他昨晚為了給封印師刷裝備,打了幾個本,等級也升了上去。
對他們來說,和別人差幾級可能沒關係,但高手之間,差一級都要命。
薑辰道:「我和他們去打本,你在這裡等著。」
方景行無奈地笑道:「好。」
薑辰便從那五個貨裡挑了三個,外加一個外甥,帶著走了。
方景行看向剩下的兩個兄弟,笑得萬分和氣:「來,咱們聊聊。」
那兩個人:「……」
就知道這頓打跑不了。
一個多小時後,薑辰回來了。
島上留守的兩個人早就跑了,跟著薑辰打本的三個人收到同伴的消息,深深地覺得攪進他們的事裡沒好處,都不敢再來。而謝承顏則剛好到點下線,如今的小島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封印師,暗冥師。
二人相互對視,同時開了錄像。
方景行發送PK邀請,薑辰點了同意,手指的封印符號一凝,對著他直奔而去。
方景行側身躲開,剛要反擊,突然發現自己的法力被封了。
他的心頭微微一跳,這小子什麼時候動的手?
薑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緊跟著又是一個技能。
20級的小技能,能一次性命中三個目標,但他愣是直線開的,三點全打在方景行的身上,血量刷地下去一塊。
方景行熬到解封時間,立刻還了一套暴擊。
雙方你來我往,節奏極快。方景行算著時間,知道他的封印技能要冷卻好,急忙躲開,可惜剛跨出一步又被封上了,不禁訝然。
他如果知道薑辰的身份就不會這麼驚訝了。
當年聯盟的第一封印師,在賽場上能封到人自閉,這個技能玩得十分溜。
薑辰沒再給他機會,趁著他不能用法力,一輪爆髮帶走了他,問道:「服嗎?」
方景行起身:「再來。」
二人開了第二場。
方景行吃了一輪虧就不會再吃,率先找機會打了他一波,靠著血量優勢把人撂倒,笑著問:「你服嗎?」
薑辰道:「再來。」
一場PK愣是打了近一個小時。
如果不是AI喊人,薑辰恐怕還會和他打下去。
方景行同樣意猶未盡:「不能晚下一會兒?」
薑辰道:「不能。」
方景行道:「你下午還是那個點上線?」
薑辰道:「嗯。」
方景行笑道:「那下午見。」
他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摘下眼鏡,望向房間裡的謝承顏。
謝承顏洗了澡,吃了飯,正在收拾行李,見狀道:「PK怎麼樣?」
他沒聽見回答,看了過去,見好友一向含著笑意的雙眼極亮,像閃著光似的,不禁一愣:「怎麼?」
方景行勾起嘴角:「我要定他了。」
謝承顏挑眉。
方景行靠著沙發回味:「我現在就恨不得馬上滿級,再和他打一場。」
薑辰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他吃完飯,散了步,往床上一躺,感覺體內的血仍在沸騰,便睡不著了,對AI道:「給我唱首歌。」
AI道:「唱什麼?」
薑辰思考一下,點了首林肯公園的歌。
兩個AI搜索完,唱了起來。
薑辰聽得很滿意,心想這種歌都能hold住。
但工作人員遭不住了。
幾人跑過來,打開門,見薑辰閉著眼,雙手交疊放在身上,看著竟有點安詳。兩個AI則站在床頭對著他嚎,聲嘶力竭——墳頭蹦迪也不過如此!
他們頓時震驚:「別唱了,他睡覺你們唱這個?」
兩個AI很無辜:「他讓唱的。」
工作人員再次看向薑辰。
薑隊閉著眼裝死,一副「我睡著了」的樣子。
工作人員無語幾秒,把兩個委委屈屈的AI拉了出去。
薑辰終究沒有睡著,熬到兩點,再次上線。
方景行早已在等他,笑著打招呼:「哥,來了?」
薑辰經過那場PK看他順眼了點,說道:「其實我有件事也騙了你。」
方景行心想竟有意外收穫,好奇道:「什麼事?」
薑辰道:「你今年多大?」
方景行道:「25。」
薑辰道:「我不是19歲。」
他拍拍對方的肩,「以後喊叔,我玩遊夢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方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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