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一零一」的預熱期是十五至二十天,京城上下都已經知曉它的開啟時間和開啟模式,羅舒鈺與李明瑾提起的那些規則都是他上輩子所知,當然,李明瑾應當不會懷疑,沈明雲早已將流程寫出來交給舉辦方,而羅舒鈺則一直派人盯著沈明雲,不難知道「花魁一零一」的活動規則。
新婚的第一天,整個上午都是在拜見中度過的,下午才回到府裡,李明瑾原想著帶羅舒鈺去街上逛逛,但考慮到自己腫得比豬蹄還豬蹄的腳,只能選擇放棄。
他不僅不能陪他的皇子妃逛街,連帶羅舒鈺熟悉一下皇子府都做不到,一瞧見羅舒鈺緊張他腳的眼神,他心裡又酸又暖,極度懊悔扭傷腳這件事,更鬱悶的是,還不能告知對方真相。
回到府後,李明瑾和羅舒鈺回房換舒適的衣裳。
此時,羅舒鈺隔著屏風在裡頭換衣裳,李明瑾則坐在外邊,眼神時不時掃向屏風上的剪影,是挺值得欣賞的畫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公子與女子不同,女子可以凹凸有致,身材好的前凸後翹,能引得男人氣血翻湧。而公子則不同,他們身材在外表上與男人無異,不像女子那般胸前還多兩團肉,他們骨架比男子小一些,能生子,但又不似女子那般天然易孕。
這世間,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都是女子,比起身材平扁的公子,他們更願意選擇女子。
羅舒鈺出來時,發現李明瑾撇開頭,看杯子看茶壺看椅子就是不看他,不由擔心起來:「殿下,你腳還疼嗎?要不再找太醫過來瞧瞧?」
「早上敷了葯,不碰就不怎麼疼。」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袍,讓人把拐杖拿給他,「我先去書房處理點事,晚上過來陪你用晚膳。」
「好。」羅舒鈺其實還有點事情想問,但也不急於一時,「要是熱的話,讓人多加兩盆冰。」
「嗯。」李明瑾一臉嚴肅地拄著拐杖走出他們的主臥。
羅舒鈺沒弄明白他怎麼突然要處理公務了,但他說是就是吧。
馮嬤嬤是府裡的老人,又得李明瑾信任,正院裡的人手大多都是她安排的。
昨日抬過來的箱子都擺在側廳,羅舒鈺趁著日頭還沒下去,便吩咐人和他一起整理箱子。
羅舒鈺從羅府帶來的人,都被馮嬤嬤安排去學習規矩,現在能用的人就只有慶旺,別的人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培養起來。
馮嬤嬤帶來了四個侍女,兩個容貌相對出色,兩個都相對平庸,依舊是上輩子那四位,分別是春草,夏雨,秋菊,冬雪。
別看她們只是侍女,但羅舒鈺知道她們一個個都不簡單,並懷疑她們之中有其他皇子收買的人。
當年,他記得出事時,希望有人能把孩子送去安全地方,可是他還沒讓人送出去,官兵便上門捉人,而當時,挺身而出護著他的只有慶旺,這四位侍女有兩個被嚇得躲在後邊,還有兩個默契的未出現,至於後來去了哪兒,羅舒鈺並不清楚,當時的他自身難保,又失去孩子,自是沒有心思再關心他人。
這四位侍女想必是來頭不小,也不簡單,在三皇子府這些年也沒被發現。
如果他沒有重生一世,怕是也不會懷疑她們背後是否有人。
她們四人分別站在羅舒鈺面前,而羅舒鈺並未像上輩子那樣和和氣氣地問她們來歷,年齡,名字等問題,他慢悠悠地喝著管家送來的新茶,味道上等,回味無窮。
「慶旺,待會派人問問殿下喝沒喝過這個新茶,讓管事的送點去書房,就說是我說挺好喝的。」
「是。」慶旺記下,四位侍女的出現令他沒來由得緊張起來,公子以後還會繼續看重自己的吧。
慶旺的擔心也不是多餘,四位侍女一個個都目不斜視,顯然是訓練有素,他們家公子就這麼晾著她們,也沒見她們有誰的臉上露出一點點不滿。
馮嬤嬤也是按照三皇子的吩咐給羅舒鈺派人,可現在三皇子妃並沒有歡歡喜喜接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是對這幾個侍女不滿嗎?
不過,想來三皇子妃有自己的決定,馮嬤嬤便也不好多管,站在一旁候著。
誰知道羅舒鈺這般作態是否是屬於來自公子的妒忌,畢竟這其中有兩位的模樣在女子中都屬佼佼者。
羅舒鈺好整以暇地吹著茶水,問道:「都說說自己的祖籍來自哪兒,為何進宮為奴。」
第一個回答的是夏雨,這是個漂亮的姑娘,她有一雙好看的單鳳眼:「回三皇子妃,奴婢祖籍山西,五歲那年,家鄉遭遇飢荒,父親為了養活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便到京城做小買賣,六歲時,因家中姐妹眾多,我便去報名參選入宮當侍女。」
羅舒鈺點了點頭未作評價,又喝了口茶,夏雨的回答和上一輩子差不多,只是上一輩子的他並不在乎她們的來歷,在她們說話時也只是隨意聽聽,未多想,現在卻將她的回答一一記下。
從宮中出來的侍女都是記錄在案的,要追溯源頭也只能查探他們的祖籍,其次還可以看年齡,年紀越小入宮,嫌疑也越小,年紀小的,要調.教幾年,接受教習越長,越是熟習宮廷禮儀,也越難挑出問題,要找出這些探子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接下來,春草、秋菊、冬雪三人也將自己的來歷說了一遍,羅舒鈺最終還是將她們放在眼皮兒底下監視,不讓她們近身便可,他隻想知道到底是當年背叛三皇子府的侍女。
會是誰呢?
她們四個是馮嬤嬤新安排進來用於貼身伺候的,羅舒鈺以不習慣讓女子近身為由,讓她們做些掃灑,搬搬抬抬的活,至少在他看來是目前最為適合的安排。
馮嬤嬤到底沒說什麼,現在三皇子府的後院都歸皇子妃管,除了三皇子,他最有說話的權利。
今日先是整理他從羅府帶來的物件,在這兒住過五年,每個角角落落,羅舒鈺都再熟悉不過,哪些物品歸置至哪個位置,他都能說得一清二楚,下人們一個個都不敢怠慢,人人心裡都惶恐著,皇子妃簡直精明得不行,隨便一眼就能發現哪兒不對。
才半天不到的時間,皇子府裡上至管事下至掃灑的下人都知道新皇子妃厲害得很。
李明瑾在書房裡收到羅舒鈺派人送過去的新茶,立即讓人泡上,隨後羅舒鈺又送來些點心,他吃得很愉快,看得身邊的暗三很是羨慕。
羅舒鈺嫁入三皇子府後,暗三也跟著回府,盯著沈明雲的活則交給了暗九和暗十。
「主子,這次差點掉下懸崖一事,可需要屬下繼續暗中盯著整個羅府?當時實在太過詭異,那些人到了懸崖邊兒上時竟然說消失就消失,那沈明雲又為何要跟羅舒墨合作百般阻擾您與皇子妃的婚禮?」
李明瑾拈起一塊糕點:「繼續盯著,之前是按照鈺兒的意思盯著沈明雲,沒想到羅舒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那些人到底是來自哪兒,又是如何消失的,我相信這裡不止是羅舒墨的手筆?在京中暗藏江洋大盜誰不知道是什麼罪,也不知道他們啃不啃得下,查出來他們的落腳點後,「送」給太子。」
太子現在不是想跟大皇子比比麽?這是最好的時機。
李明瑾想到圖紙一事:「太子今日在朝上做了什麼?」
暗三:「太子將圖紙呈交給了陛下,陛下龍心大悅,督促太子跟進此事。」
李明瑾:「那大哥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暗三:「大皇子之前並未將圖紙拿出來過,試驗也是羅舒墨和沈明雲在羅家的農莊悄悄搗鼓,他沒有辦法證明太子是從他那兒偷去的,據說今日早朝結束大皇子差點跟太子打了起來。」
李明瑾:「難怪在太后那裡時,他倆針鋒相對得比往日更激烈,看來是太子迫不及待佔據了他的功勞。」
暗三心想,還不是主子您出的主意,要是太子不那麼迫切,肯定能發現裡頭大有文章,不過主子就是英明,利用了太子著急的心態才能成功從中作梗,給太子和大皇子之間的惡劣關係火上澆油。
暗三:「那咱們再繼續給大皇子添把火?」
李明瑾:「本來事情就跟他有關,算不得給他添火,沒有他的同意,那些江洋大盜敢大搖大擺出現在京城?定是有人護著。現在羅舒墨就在他下邊做事,他還給沈明雲出點子,此事自然不能就這麼了了。」
暗三:「那羅舒墨和沈明雲呢?」
李明瑾:「羅舒墨你可瞧出點什麼?」
暗三:「如果屬下沒有看錯,他對沈明雲有意。」
李明瑾:「這個沈明雲可真是有點邪門,難怪鈺兒對他如此關注,他認識的人可不少,這段時間他似乎不僅僅跟大皇子接觸吧,四弟也對他頗為關照。」
暗三:「四皇子在花魁一零一中似乎有替他保駕護航的打算。」
李明瑾:「想個理由取消此次的花魁比試,最好鬧到再也不能利用青樓興風作浪。」
暗三:「屬下倒是有一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李明瑾:「說來聽聽。」
與暗三共同商議一些事後,便到了掌燈時分,李明瑾果斷拄著拐杖前往正院,還是他的皇子妃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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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李明瑾來到正院時卻發現桌上只有一桌素菜,他仔細盯了半晌,確認沒有半點肉後,不解地望向端坐著的羅舒鈺:「咱們今晚就吃素菜,沒有肉嗎?」
羅舒鈺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無情道:「沒有。」
李明瑾本來就沒甚表情的臉更沒有表情了。
娶媳婦兒就得被管著,李明瑾半喜摻半憂,喜的是有人管他,憂的是成婚第一天兩人一塊兒用膳,卻沒有肉。
李明瑾也隻好端起飯碗準備就素菜下飯,羅舒鈺噗哧笑出聲:「把剩下的三道菜送上來吧。」
膳房立即送上三道菜,分別是紅燒肉,烤羊排,鍋包肉。
羅舒鈺執起筷子,說道:「太醫隻說不能吃辛辣,沒說不能吃肉。」
李明瑾臉一熱,清咳一聲:「……咳。」被媳婦兒騙了。
兩人正吃著呢,院外便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羅舒鈺叫慶旺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免得影響他和李明瑾用膳。
慶旺出去一趟,回來了,有些為難地說:「回主子,是住在偏院的幾個女子,說是來給您請安。」
羅舒鈺撇向剛剛往嘴塞了一塊紅燒肉的李明瑾:「殿下?」
李明瑾咽下肉:「……」我說我不記得她們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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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媳婦兒,我一向潔身自好,不信你來親自驗證!
羅舒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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