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裡面領導生氣又尷尬，當著他們的面出的這事兒，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他們也不知道柳小綰是真敢啊！

一邊催著人去找柳小綰，一邊給顧惜詞保證一定會追究，還有幾個在數落。

「這柳小綰，太不像話了！」

「這事太惡劣，太囂張，當著我們的面就這樣。」

「開除，咱們廠裡不能要這樣的工人！」

「對，咱們一三八廠不能要這樣的工人！」

……

對顧惜詞來說，她那張臉是她一直最驕傲的事情，可現在變成這樣。

她，勉強和眾人打了個招呼，道了謝，拒絕了要送她的工友和現任丈夫，「老田你還是留下吧！你是廠領導，柳小綰如今這樣，誰知道除了我她還會不會傷害其他人！

大家怕是有的忙，你還是留下來，廠裡需要你。」

先廠裡後自己，被傷成這樣還不哭不鬧，這個覺悟就很高了。

至於要送她的工友，她也表示，她傷不重，以前參加GM的時候，身上中彈，她都還能護著發報機，撤退隱蔽，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在一群人敬佩的眼神中，顧惜詞一瘸一拐背脊卻挺得筆直的走了。

身後是廠裡圍觀工友喊著要給顧大姐顧主任一個公道的話，是廠領導說要嚴查要絕不姑息的話。

然而，卻沒有人看見，顧惜詞再離開人群那瞬，臉上的表情瞬間陰沉的好似能滴出墨來。

她輕輕捂著被紗布包起來，還散發著藥味兒的臉頰，一雙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陰狠的眼神像是一條伺機出動，隨時能致命的毒蛇。

卻在此時——

眼前忽然有什麼晃動。

看見不遠處樹影中站在的灰色小身影，是他！

顧惜詞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

原本就被刺激的想要摧毀一切，將柳小綰千刀萬剮的顧惜詞，心裏面忽然間湧起一股子瘋狂。

倏地，一陣風吹過，頭頂的雪撲簌簌往下落，她眼前一花，先前那地方那個灰色的小身影忽然間消失不見。

她衝過去，沒有意外剛剛那灰影站的地方空空的連個腳印都沒有，顧惜詞似乎半點不害怕，憤怒大喊，環顧四望。

「出來！

快給我出來！」

一聲比一聲聲音更大，一聲比一聲恨意更深。

終於——

「你找我呀！」

一個稚嫩的同音在身後響起，顧惜詞猛地轉身，就看見在不遠處的冬青樹上站著的小身影，她被驚的猛地後退一步，隨即臉上露出猙獰表情。

「呀！你毀容了呀！」稚嫩童心帶笑。

顧惜詞表情瞬間扭曲，撲過去，然而沒等她撲倒冬青樹邊上，卻腳下一滑結結實實摔到地上，她撐著地上爬起來，就見那小孩飄到了距離她最近的冬青樹上還歡快笑出聲音來。

「你終於能看見我了呀！

我一直跟著你，跟著你呢！

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碰到你了？

真開心，到時候我就能天天勒你的脖子玩兒了，你一定能快點下來陪我的！」

一直跟著你，一直跟著你……

天天勒你的脖子，天天勒你的脖子……

這幾句話像是魔咒。

「啊啊啊啊——」

顧惜詞腦海裡緊繃的弦斷開，捂著腦袋崩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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