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讓整個世界也跟著一起瘋?
她挺希望是重名的,然而——
嬴子衿目光下移,落在了第一任校長這一欄後面的名字上後,面無表情了。
果然是這個瘋子。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想解剖她的神經病。
溫聽瀾注意到了女孩神情上細微的波動:「姐?」
嬴子衿回過了神,神色稍稍複雜:「你想學諾頓大學哪個專業?」
她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她還在諾頓大學的時候,只有神學、靈學、超自然現象研究學、煉金學這種類型的專業,與其他大學可謂是格格不入。
瘋子的思維,正常人委實無法理解。
溫聽瀾卻是搖頭,淡淡:「想想罷了,又進不去。」
不像其他大學,諾頓大學沒有考試,也不看高考成績,只有擁有校方親自寄來的推薦信,才能夠擁有初步進入學校的資格。
換句話說,哪怕是華國高考狀元或是SAT考試滿分,只要沒有推薦信,就進不去。
沒人知道諾頓大學的招生標準到底是什麼,更不知道它一年到底都招收了什麼學生。
可就是這樣,諾頓大學也依舊穩壓其他大學,排名第一。
「你想去,那就能去。」嬴子衿沉吟了一下,「沒什麼不可能。」
但如果是學神學,那還是算了。
想到這,她又低頭看了看諾頓大學的百科詞條,確定學校裡有物理學、數學和機械學等正常專業之後,放心了。
溫聽瀾下頜收緊,唇線緊繃,手指握了握:「姐,要不然你從滬城回來,我也能養得起你和爸。」
他感覺到了,他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以前也沉默寡言,但並沒有現在這種漠然,好像什麼都撼動不了她了。
嬴家到底做了什麼?
「那是很以後的事情了,等你大學畢業了再說。」嬴子衿神情疏懶,「我這次回來,也是想著把你們接到滬城去。」
溫聽瀾的眼神又冷了下來,唇角下壓:「我不去。」
他討厭滬城,也討厭那些人。
「嗯,回去再商量。」
姐弟倆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離著院子還有幾步的時候,遠遠的有香味飄來。
嬴子衿推開門後,她抬頭,動作停到了那裡。
廚房裡,一道修長提拔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
男人不知道在做什麼,低下頭。
一雙桃花眼微微揚起,微光明滅,溫柔又多情。
「夭夭,你帶客人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溫風眠正在洗手,聞聲轉頭,「我這都沒有準備。」
嬴子衿沉默了一下,揉了揉頭:「忘了。」
不是她忘了,是她想著他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或許會受不了這種環境,所以她專門給他訂了縣城裡最好的賓館。
可沒想到他自己跟來了,還在做飯。
「伯父,不怪她。」傅昀深從廚房裡走出來,露出半個身子,「是我自己非要來的,唐突了。」
嬴子衿微一抬眼,就看到了男人身上穿著的小豬佩奇圍裙:「……」
傅昀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頭,唇一彎:「怎麼又盯著哥哥看,好看?」
「醜。」
更無情了。
「夭夭,怎麼說話呢?」溫風眠握拳掩唇咳嗽了幾聲,「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卡通人物麽?」
「最喜歡?」傅昀深眉梢挑起,低頭看了一眼圍裙上的卡通人物。
小豬佩奇?
眼光還挺可愛的。
「……」嬴子衿沒什麼表情,「我已經不喜歡了。」
是有點無法接受,她沒完全醒來之前會喜歡這種東西,這不是她的天性。
溫聽瀾也看了一眼那件小豬佩奇圍裙,眉心一跳:「爸,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雖然,他姐以前還專門攢錢買過一個豬玩偶,要是不抱還會睡不著。
溫風眠只是笑:「不管多少年,爸爸也能記得。」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少年,皺眉:「愈愈,你姐姐回來,你跑什麼?」
「我……」溫聽瀾正要回答,卻又止住了。
總不能說,他是因為怨恨才甩頭走人的。
嬴子衿走進廚房,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他害羞了。」
「害羞?」溫風眠詫異,「你收那麼多情書的時候都沒害羞過,見自己姐姐害羞?」
溫聽瀾:「……」
他隻得承認:「好久沒見姐姐了。」
「那也不能跑。」溫風眠收起笑,很嚴肅,「這麼晚,出事了怎麼辦?」
「不會了。」溫聽瀾不喜歡說話,他坐到溫風眠的旁邊,望著廚房,神情防備,「那是誰?」
男人身形完美,修長挺拔,即便穿著滑稽的圍裙,也難掩他與生俱來的高貴。
寬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
「傅先生是夭夭的朋友。」溫風眠解釋,「因為今天家裡沒人,所以跟我們一起過十五。」
溫聽瀾沒應,他眉眼垂著,依舊冷漠而防備。
「愈愈,爸爸知道你對夭夭可能有點怨氣。」溫風眠斟酌了一下,才說,「可畢竟你們也是姐弟,爸爸不能陪你們一輩子。」
「爸。」
一個字,很冷。
「好好好,不說了。」溫風眠咳嗽著,微微笑,「看晚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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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
嬴子衿看他:「你怎麼過來了?」
「嗯?」傅昀深聞言,桃花眼勾起,「不是你說好的收留我?騙哥哥?」
「沒有。」嬴子衿蹲下,將地上袋子裡的蔬菜拿了出來,「是怕虧待了你。」
誰對她真好,她自然能夠分辨出來。
她能做的沒什麼,就是對他們更好。
「怎麼虧待了?」傅昀深低笑,「要是你不收留我,我今天就無家可歸了。」
嬴子衿斂眸,也沒往深問:「我來吧。」
總不能還讓一個客人動手。
她抬起手,就要去接傅昀深手裡的麵粉,卻因為他身子在這時轉了過來,冰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唇。
溫度同時燙傷了兩個人。
第一時間,嬴子衿就收回了手,神情沒什麼變化,但指尖還在發燙。
窄小的廚房裡,儘是男人身上的翡翠沉香。
借著身高優勢,傅昀深從上方看她,眉眼垂下。
他的唇上還染著那抹白,鮮明的色彩兩相對比,更襯得他唇色灧灧。
男人眉挑起,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散漫:「小朋友,怎麼還佔上我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