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宋思知離開薑慕晚病房,尚未走遠,拐角處便見一身影風塵僕僕而去。
她定睛細看,見眼前有人走過,伸手拉住田野臂彎,指著賀希孟的身影問道:「剛剛那人,怎麼了?」
田野有些疑惑,回眸望向正推門進去的賀希孟,望著宋思知道:「你指的那人我不知道,但病房裡的那位是感冒引起的肺炎。」
「女的?叫什麼?」宋思知好奇。
從田野簡短的一句話裡她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雖說心中已經知曉了答案,但還是想確認。
「病人隱私不能透露,」田野望著宋思知,一臉的我是個合格的好醫生的表情望著人。
宋思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我問,你不用回答,點頭yes搖頭no。」
「病房裡的女人是不是叫梅瓊?」
田野:............
宋思知見人一臉無語,嘶了聲,輕嗤道:「回答。」
田野似是很無語,朝天翻了個白眼,點了點頭。
都知道還問,這不閑的?
巧啊!
住院都能整一起去了。
本是要走的宋思知又翻身推開了薑慕晚的病房門,倚在門口弔兒郎當望著薑慕晚開口,滿臉的老娘今兒一定要報仇雪恨的架勢瞅著人。
「宋蠻蠻,我見著你前男友了。」
薑慕晚:.............
顧江年:?????
宋思知又道:「你前男友的現女友住院了,在你隔壁的隔壁,你倆商量好的?」
「怎麼沒把你毒死呢?」報應來的太快,快到薑慕晚一下子沒接住。
望著宋思知的目光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上天待我不薄,要去打個招呼嗎?畢竟都是熟人,」宋思知上趕著給薑慕晚扔刀子。
薑慕晚上一秒還顧江年在聊著誰家親媽誰慣著這樣的話題,一個轉場就被宋思知算計了。
「宋思知,你這輩子註定只能做個窮鬼,你知道嗎?」
這話裡,三分玩笑,七分威脅。
宋思知:..............貧窮讓她受盡了委屈,薑慕晚這個狗東西。
顧江年狗完薑慕晚狗,資本家的拳頭真是拳拳到位。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江年跟薑慕晚這夫妻二人,一個賽一個心黑。
坑起人來都不帶商量的,更勿論聯手了。
這夜、慕晚留宿醫院,千百個不願意,但擰不住顧江年黑著臉不說話,也不給辦出院手續。
忍了又忍,在醫院湊合了一宿。
期間,薑慕晚哀嚎聲不斷,顧江年抬眸睨了人人家,沒好氣的懟了回去,優哉遊哉問道:「你是怕留在醫院裡見到前男友?」
薑慕晚:...........狗東西。
晚間,病房裡,靜默無聲。
薑慕晚躺在床上對宋家突如其來的轉變仍舊有些許的恍惚。
平躺在床上的人緩緩抬起臂彎搭在眼簾上,一聲輕微的嘆息聲本不大,可在這安靜的病房裡就顯得格外的清晰,讓坐在沙發上拿著筆記本回郵件的顧江年抬眸望了人一眼。
隨即、淡淡嗓音傳來:「早點睡。」
似是不放心,又道了句:「別多想。」
前後兩句叮囑落地,慕晚聽見了鍵盤敲擊聲,本事平躺著的人似是有些躺不下去了,擁著被子起身,坐在床上望著沙發上著一身白襯衫的男人,靜靜的視線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你不跟我說說跟外公都聊了什麼了嗎?」即便是知道結果了,仍舊想知道過程。
倘若顧江年不說,薑慕晚只怕是會深夜難眠。
顧江年低頭望著電腦屏幕,目光未曾落到薑慕晚身上,給人種極致安靜,且什麼都不想言語的姿態。
「顧江年,」大抵是看出了這人的想法,薑慕晚頗有些不甘心的喊了聲。
「恩」,男人淺應了聲,又道:「在忙,寶貝兒,你歇停會兒。」
忙嗎?
忙!
但也沒有忙到不能回消息的地步,而是顧江年還未曾想好如何將自己與老爺子的談話說與慕晚聽。
儘管那場談話中有些內容可以拿出來說。
但他始終覺得,有些話、薑慕晚不聽為好。
只是這一停歇,一直停歇到薑慕晚睡著為止。
午夜的病房裡,顧江年站在床邊低頭望著薑慕晚,伸手撫了撫她的面龐,俯身,伸手,就著被子將人擁進了懷裡。
一場暗流,在首都悄無聲息的響起。
而這一切,皆因一個顧江年。
翌日清晨,薑慕晚從病床中醒來,環顧四周不見顧江年人,擁著被子起來迷迷糊糊喊了句:「顧江年。」
無人應答。
他嚶嚀了聲,又哼哼唧唧的喊了聲,嗓音往上拔了拔:「顧江年。」
「在!」衛生間裡傳來聲響。
「在衛生間,」又道。
「稍等。」
一連三聲響起,前一聲是回答,後一聲是告知,而後那聲稍等是穩著薑慕晚的心。
片刻,顧江年從衛生間出來,先是行至茶幾旁嘩嘩嘩的抽了幾張紙巾出來擦幹了手中水漬,將手中紙巾團一團丟在垃圾桶裡,抬步向著薑慕晚而去:「怎麼了?」
男人溫聲詢問,低低詢問。
薑慕晚坐在床上,昂頭望著顧江年,將睡醒的人還有些朦朧,深吸了口氣,伸手扒拉上了顧江年的脖子,跟隻小奶貓兒似的蹭了蹭:「難受。」
「恩?」男人語調微揚,聽得薑慕晚今天這這一聲難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渾身汗噠噠的,」幸好、薑慕晚及時的說出了原由,顧江年想詢問下去的心思才止住了。
伸手撫了撫慕晚的後背,寬慰道:「讓方銘去問問情況。」
莫說是薑慕晚,就是顧江年也覺得醫院待久了都渾身不舒坦。
「回宋家嗎?」薑慕晚問。
「回自己家,宋家那邊先不急,」顧江年不慌不忙道。
這日晨間,蘭英帶著二人的換洗衣物來,簡單的換了身衣服,二人準備離開。
離開時,大抵是緣分未盡。
薑慕晚將行至長廊便見不遠處病房的門被拉開。
隨即,有一女子著一身淡藍色的毛線衫從病房出來。
見薑慕晚,似是也很驚訝。
駐足凝望了一陣。
四目相對,二者皆知彼此是誰,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