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棲息在森林深處的荒山。
擁有岩洞和各種錯落不齊小山坡的地勢,意味著在那裡不方便使用四驅交通工具。
塞繆爾早已考慮到這一點,細心的領導為小員工準備了一輛,為對方量身訂造的——小三輪。
這輛車可以根據地形變換車輪,能夠在各種奇葩的地形上行走。
路白看到這輛車的時候,愣住,星際時代怎麼會有這種歷史感濃厚的車型?
當然了,外表看起來還是要比三輪車時尚炫酷,非常有科技感。
上去試了功能之後才發現,這簡直就是一輛戰車,路白坐在上面,感覺自己立刻可以乘風破浪,征服星辰大海。
路白並不知道,這是領導特意為他定制的,只以為是普通的員工配備,試過之後連忙感謝領導,說自己很喜歡。
沉默寡言如親王殿下,當然也不會特意提起,這是為路白量身定制的車。
他只是淡淡告知路白:“這輛車屬於你,你可以為他命名。”在他們這裡都是如此,獨一無二屬於自己的戰車或飛行器,都會有名字,以示主人的重視。
取名字,路白可太拿手了,他想了想,信手拈來:“這輛車這麼帥,那就喊他小帥吧?”
帥字用神王星語言翻譯過來,就是長得好看的意思。
親王殿下看了眼車,很滿意路白和自己的審美一致。
“名字不錯。”
在基地裡休息一天就要出發,離開當天早上,路白一覺醒來,發現一隻貓頭鷹趴在自己胸口上,兩腿伸直,鳥事不醒。
這個姿勢看起來就跟死了一樣,咳咳,他不是咒小秋褲死……
還好,路白知道貓頭鷹會這樣睡覺,姿勢可以說是非常可愛了。
緩過來的路白,用指腹摸摸貓頭鷹長滿白色絨毛的兩隻爪子,這可真是太可愛了,能擼一年。
可能小秋褲現在長大了不少,之前純白的兩條褲腿,已經有灰黑色的毛毛點綴,像一條花褲子。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路白看了眼陽台,發現自己窗戶沒關好,怪不得小秋褲能進來。
他的第一反應:領導丟了鳥會不會著急?
路白趕緊發信息給領導,告訴對方鳥在這裡。
看的眼路白髮過來的照片,塞繆爾微微一怔,盯了小秋褲的兩條腿一會兒,回:“我知道了。”
上午8點整,頭天晚上已經收拾好東西的救助員,背著包和領導匯合,肩膀上站著半夜找他睡覺的貓頭鷹。
今天路白要去環境荒涼險要的深山里完成任務,站裡的很多人都來送他了。
畢竟他們也知道一些事情,明白這件事有多麼的重要,而且只有路白做得到。
奧利弗軍長為了他們的帝國,可是付出了所有,最後落得殘疾退役的下場,拋開一切不說,他們每一個人都希望,奧利弗軍長能夠平安無事。
是的,就算對方現在已經退役了,但是沒有一個人稱呼他為前軍長,在眾人心目中,奧利弗是永遠的軍長。
迪夫也來送路白,戴著銀邊眼鏡的他一如既往的溫柔斯文,一言不合就抱住路白:“小路白,那邊的地形可不比平原,你到了之後要萬分小心,遇到事情千萬不要逞強,一定要和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對於站長總是動不動就擁抱自己,路白已經習慣了。
“好的站長!”救助員被勒在懷裡,呲牙咧嘴地問道:“站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抱?”
畢竟身材身高擺在那裡……
被識破的迪夫一笑,一點兒也不隱藏地道:“看來被你發現了?”
他放開了路白,旁邊蠢蠢欲動的同事們也想抱一下路白,但是還沒有有所動作,就被親王殿下殘忍地打斷了。
“好了,盡快出發。”
同事們只能揮揮手:“路白,再見!下次回來請你吃飯!”
路白挺感動的也揮揮手:“好的,大家再見了!”
互相道別之後,路白上了飛行器,今天的飛行器是一架體積更龐大的型號,因為要裝載路白的交通工具。
不知道是不是路白想太多,他似乎感覺到,大家對這次的任務好像都比較重視……之餘,有一點點沉重?
可能是錯覺吧。
路白甩甩頭,拿出一把尺寸很小的小梳子,這是他昨天在商城買的,專門為小秋褲準備。
梳子當然不是用來梳毛,而是用來抓癢。
小秋褲站在路白腿上,後腦勺被碰到之後,立刻把羽毛打開,閉上眼睛非常享受的樣子。
打開羽毛的貓頭鷹腦袋更大了,還會270度轉著脖子,自己找舒服的位置。
目的地距離救助站比較遠的這一次,明顯飛行時長也增加不少。
至少路白有充足的時間,把小秋褲從頭到尾擼一遍,擼得小秋褲渾身舒爽!
不久之後,飛行器停在深山中一處平地,塞繆爾打開艙門,指揮著兩名搬運機器人,將路白的車搬下去。
塞繆爾從駕駛艙走出來,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白身邊,眼睛注視著給貓頭鷹順毛的青年。
“我們到了嗎?”飛行器的平穩讓人毫無所覺,路白看見塞繆爾殿下的身影才知道已經抵達,他連忙站起來道謝:“謝謝您送我。”繼而摸摸小秋褲的喙:“到了,咱們下回再見吧。”
說著,他把小秋褲放回塞繆爾的肩膀上,然後背上包下去。
塞繆爾跟到艙門口,就沒有下去了,只是望著路白的背影。
“啾……”小秋褲叫了一聲。
在他的眼瞳中映畫著上了車的路白,對方打開車頂回頭向他們揮手。
從未做過此類舉動的親王殿下,也將手舉起來,讓對方看到他。
“啾!”小秋褲扇了扇翅膀。
“嗯?”塞繆爾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去,繼續目送路白的車開走。
“啾啾——”貓頭鷹毛茸茸但尖利的爪子,用力抓住塞繆爾肩膀上的肩章,情緒看起來有點激動地扑騰著翅膀。
站在艙門口的英俊軍官,眺望著遠處孤獨前進的車,然後用手掌將小秋褲從肩上托下來,舉向前方:“去吧。”
貓頭鷹長長地叫了一聲,一躍離開塞繆爾的手掌,展翅飛翔,重返森林——
他迎著風繃直雙腿,還不算長硬了的翅膀,破風而去。
新環境荒涼又險要,路白開了一段路,就感受到了這里和其他叢林的區別。
他原以為之前待的地方已經是非常閉塞的原始森林,沒想到深山深處還隱藏著這樣更加詭異,更加原始的環境,跟動畫裡的奇幻森林似的,可以直接拍巫女時代的恐怖電影了。
路白當然心裡有點毛毛的,畢竟習慣了身邊有毛茸茸們陪伴,現在自己一個人前進,怎麼說也有些不適應。
“……”
就在路白被這種荒涼的環境弄得寒毛直豎之時,一道翅膀煽動的聲音傳來,然後感到肩膀上一重,被什麼東西抓住!
路白立刻嚇得滿身起雞皮疙瘩,特別是脖子那一塊,被不明物體碰到了,啊啊啊啊!什麼鬼東西!
“啾!”小秋褲追上了路白,開心地蹭了蹭路白的脖子。
“???”如此熟悉的聲音,路白一愣,扭頭看著自己肩膀上,不是小秋褲還有誰?
“你怎麼來了?”調皮的小秋褲,他沒有跟著殿下回去嗎?是不是偷跑出來的?
一瞬間,路白風中凌亂,很是擔心。
正因為突然走神,小帥在路上顛簸了一下,差點翻車。
心有餘悸的路白趕緊回神,先把車停下來,聯繫上司:“塞繆爾殿下,小秋褲偷偷跑出來了您知道嗎?!QAQ!”
塞繆爾回:“哦,那就讓他跟著你。”
路白覺得對方是不是太淡定了點,他看著小秋褲,瞇眼:“是不是你在殿下身邊調皮搗蛋,看人家都不想帶你了。”
“啾!”小秋褲挺著羽絨小胸部,自豪。
“……”路白還能說什麼嗎,只能回复上司道:“好的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發生了這個小插曲之後,再次啟程,剛才路白心中那種瘆得慌的感覺,竟然一掃而空。
果然無論是哪種類型的毛茸茸,只要有一隻毛茸茸陪在身邊,心情就是不一樣。
話說帶著小秋褲一點都不麻煩,森林裡多的是食物,他自己出去轉一圈就能餵飽自己。
在不遇到蒼鷹的情況下,小秋褲幾乎沒有天敵,但如果遇到蒼鷹,那不好意思,貓頭鷹必死無疑……
路白:“既然你跟著我在森林裡討生活,那就要自己機靈點,遇到蒼鷹獵凖什麼的就趕緊躲,聽見沒?”他一邊開車,一邊教導重返深林的貓頭鷹。
“啾……”小秋褲和所有孩子一樣,被教訓的時候態度極其敷衍。
路白搖搖頭,只能自己幫忙注意著點了。
“麥克斯,我已經抵達坐標範圍內,你能告訴我那隻雪狼的具體位置嗎?”救助員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收到路白。”麥克斯回复,他正在查看具體地形地貌,擬定最適合的追踪路線,發送給工作搭檔:“雪狼目前正在移動狀態,我預判他的目的地是一條溪流,或許你可以選擇提前去等候,以免追趕會引起雪狼的恐慌?”
畢竟那隻雪狼的後腿受傷了,發現有人在後面追趕,可能會慌不擇路奔跑,在這種險要地形上,稍有不慎就會摔跤。
“這個主意很好,謝謝麥克斯。”路白笑道。
“你太客氣了,那邊地形不好,你要注意安全。”麥克斯不由地再次叮囑了一聲。
“為什麼狼一定要生活在這裡?”路白有些好奇。
“不知道,他們喜歡。”麥克斯說:“即使有更好的地方,他們最終還是會回到這裡。”
路白抬頭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雪山,若有所思。
獅子老虎是狼的天敵,但顯然獅子老虎不會在這種荒山野嶺棲息,所以狼群喜歡在這樣的地方繁衍,也無可厚非。
再一個就是品種的問題,雪狼本身就適應這種氣候,放到平原上反而會水土不服,有違他們的生活習性。
路白按照麥克斯給的定位,找到那條小溪流,是真的很小很小的一條,從山上流淌下來,水還帶著雪的寒意。
路白選了一個自己認為不錯的位置,停下來等候,順便燒了一壺開水,吃個蘑菇湯泡麵。
小秋褲探頭:“啾?”
路白:“不啾,你自己去找蟲子吃。”
小秋褲:“……”
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後悔了沒。
慘遭放養的小秋褲,一會兒飛到附近的樹上探索,一會兒鑽進草叢裡抓老鼠,看來是找到了叢林的樂趣!
小秋褲:#%*&!
剛剛吃完一桶泡麵的路白,接到麥克斯的消息:“路白,那隻雪狼改變了路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嗅到了有人靠近,總之,太謹慎了。
“不應當啊……”路白對自己的吸獸體質倍儿有自信心:“他在上游還是下游?”反正動物總要喝水,去找就是了。
“……都不在。”麥克斯說:“他放棄了喝水,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路白皺眉:“這麼謹慎?”
“嗯……其實這倒也不奇怪啦,這只雪狼受傷後性情古怪,也不合群,喜歡獨來獨往,所以才需要你去照顧。”麥克斯不得不昧著良心,說著真真假假的話:“他很可憐,自己受傷不能捕獵,只能撿腐爛的東西吃。”
據目前觀察,奧利佛軍長的獸態,的確不具備捕獵的條件,除了撿腐爛的食物,他得不到任何食物來源。
對方在森林裡醒來的那一刻,立刻拖著行動不便的身體離開有人類氣味的地方,根本無法靠近。
放在他身邊的肉也沒有被吃掉。
救助站只能指望萬能的路白,還能再次發揮作用。
“把他的位置給我吧,我追上去。”路白說:“他行動不便,總有又累又渴的時候,我不信他能跟我比體力。”
麥克斯覺得也是:“好的。”
慢慢耗到雪狼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來接受救助員的幫助,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拿到定位,路白吹了一聲清亮的口哨,在附近捕獵的小秋褲,很快叼著一條小小的四腳蛇,飛回來站在路白肩上。
“靠……”最怕蛇的路白看了一眼,立刻把頭撇開,怒喝:“你最好趕緊吃掉!不然就從我肩膀上下去!”
小秋褲把腦子一歪,盡顯無辜,他還想把四腳蛇餵給路白吃呢,剛才吃的是什麼玩意兒,但路白把頭撇開他也明白了,不吃哦?
“……”小秋褲心里大概疑了個惑,然後寂寞地獨吞了獵物。
路白很歡迎他獨吞,謝謝。
身在雪山腳下,即使是大中午,氣溫也沒有高到哪裡去,路白之前在平原上度夏的裝備,已經全部換成禦寒裝備。
相較於製冷材質衣料的稀缺,保暖材質則更容易實現。
人們即使在雪山上行走也不必穿得很臃腫,就能保證身體暖和。
不過太陽落下時,風吹在裸露的臉上,馬上就能感覺到寒意。
路白將車頂封上,繼續往前開。
車頂封上之後,小秋褲就不能隨時出去亂飛了,他乖乖地站在路白肩上打盹兒。
跟踪了一下午,路白總算是真的相信,那隻雪狼是有意躲避自己,對方非常聰明地抄小路離開。
三輪車體積再如何輕便嬌小,有些地方依舊難以穿越,只能走大路追踪。
監控中心,雪狼的身體數據在工作人員的眼皮底下,漸漸達到了一個有點危險的數值。
“他正在忍耐飢餓和口渴,身體已經很疲乏了,但他還在繼續移動,再這樣下去會休克。”
甚至有猝死的可能……
如果是別的動物出現這種數值,早已經停下來休息,因為已經達到身體的極限了。
奧利弗軍長的忍耐力真是驚人,讓眾人一陣沉默,要知道,對方拖著一條幾乎殘廢的後腿,這讓人實在不忍。
麥克斯不得不聯繫路白,說道:“路白,要不你別追了,他現在很抗拒任何生物靠近,再走下去可能會有危險。”
路白有點茫然,不過還是聽取意見道:“好的,那我先停下來觀察觀察,從長計議吧。”
早就听說狼很謹慎,加上對方受傷了,這一時半會兒沒法靠近也很正常。
此時天際微微擦黑,也不宜再趕路。
路白就地安營扎寨,生起火堆來,一邊取暖一邊做晚餐吃。
周圍一片漆黑的時候,反而不覺得環境詭異,反正黑漆漆的都一樣。
“路白!”一直跟他連線的麥克斯說道:“他果然是在顧忌你,你停下來之後,他也停下來了。”
路白苦笑:“不是受傷了嗎?還這麼倔強。”餓了一天渴了一天,滋味可不好受。
麥克斯心想,軍長要是不倔強,早已經把腿治好了,哪裡還用得著別人額外照顧。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明天再說吧。”路白看了看時間,正是下班時間:“快去吃晚餐吧,麥克斯。”
“好的馬上去。”麥克斯覺得,路白真是個溫柔又貼心的傢伙,要是個女孩子該多好。
肯定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是的,他說的就是目前還單身的自己。
當然了,和路白當朋友兼搭檔也很好。
每次路白一個人在野外過夜的時候,他並不害怕野獸來襲,只要把帳篷搭好,保證能防水防砸防蚊蟲,最主要是防他最怕的蛇。
想到這裡,現在不差錢的救助員,取出一支新的防蚊蟲噴霧,三下兩下地用光。
貓頭鷹是夜行動物,他應該會幫忙放哨吧?
看了眼兩腳筆直,正趴在被子上睡覺的貓頭鷹,路白無語:“……”
這傢伙在救助站裡好吃好喝,連習性都改了?
幸而在荒山的第一夜,與這裡的動物互不干擾,相安無事。
第二天凌晨五六點鐘,監控中心的值班人員,被路白聯繫,詢問雪狼的位置。
鑑於昨晚他停下來之後,對方也沒有繼續趕路,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2公里左右。
路白尋思著,雪狼之所以躲避,會不會是因為受到交通工具的聲音驚擾?
於是他背上一個包,大清早地輕裝上陣,徒步出發。
通過監測工作人員的反饋,在路白靠近的時候,代表雪狼的綠點並沒有移動。
原因是昨天的長途跋涉已經消耗盡了對方的體力,只有進食之後才能恢復體力,但一隻飢餓殘疾的雪狼,他要在什麼條件下才能取得食物?
工作人員想不通,路白也想不通,他在山路十八彎的地方走了足足兩公里,爬到一處高地俯瞰時,不經意間,眼中映入一團白色。
成年雪狼龐大的身軀趴在草地上一動不動,蓬鬆的尾巴垂在身後,也沒有一點動靜……
這種畫面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已經不行了,畢竟狼的警惕性在動物界名列前茅。
就在路白以為他虛弱到暈倒了的時候,那隻趴著的雪狼,輕輕睜開眼睛,灰藍色的狼眸冰冷肅殺。
只是淡淡投來一瞥,已經令到路白神經繃緊。
……這頭狼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一頭虛弱的狼,但數據應該不會騙人,他的的確確是很虛弱。
路白思考片刻,小心翼翼地從高處下來,他走近時,發現地面上被草叢掩蓋住了一些洞。
看大小,應該是兔子洞。
再看看那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雪狼,路白多多少少猜到了對方正在——守洞待兔。
這的確是對方目前的條件,能夠做到的狩獵方式。
但這樣是不行的,狡兔三窟,雪狼守到天黑也不可能得到食物。
路白輕輕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打火機,隨意從身邊抓了一些乾草,點燃之後塞進洞裡……這種缺德的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了。
其他的洞口也如法炮製。
兔子被煙熏之後就會出來,所有的洞口都不具備逃生條件,他們只能逃向被雪狼守住的洞口。
如路白所料,很快就有一隻受不了煙熏的灰兔從洞口鑽出來。
那隻雪狼好像錯愕了一下,接著瞇起眼睛,一口叼住肥碩的灰兔。
雪狼的主要食物本來就是兔子和馴鹿,他們對抓兔子有天生的技巧,一抓一個準。
雪狼已經又餓又渴,尖牙扎破灰兔的喉嚨,血液流進嘴裡時,他貪婪地吞嚥著,而進食的時候,仍然不忘冷冷地戒備著幫他獲得食物的路白。
按照習性,他應該叼著兔子遠離路白的視線再進食,可是身體的虛弱使他無法動彈,能夠叼住兔子已經是極限。
在路白的眼皮底下,這頭雪狼陸續吃了三隻兔子,然後便趴在原地休息。
看樣子這頭狼,昨天晚上在這裡守了一晚上,否則不會在吃飽後,連離開的力氣都沒有。
對方在休息,路白當然不想打擾,於是他就在旁邊坐下來,有耐心地陪伴,讓雪狼熟悉他的氣味。
小秋褲還沒吃早飯,發現路白停在這裡不動,他就飛出去玩耍。
路白早上起得挺早,乾脆在守著雪狼的時候也睡一覺。
當他呼吸平穩時,趴在附近的雪狼緩緩睜開眼睛,望著路白的方向,深邃的眼眸已經不是剛才的冰冷,而是一種專注。
他站起來,左後腳無力地拖著,的確是癱瘓了,因爪子在地上拖行了一天,已經破損流血。
在兩個方向猶豫了片刻,雪狼似乎下定了決心,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草地,前往閉塞的山林。
路白靠在背包上睡著睡著,發現自己臉上癢癢的,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用手摸了摸,摸到一條軟體動物。
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條大青蟲。
“啊——”路白整個人嚇醒,一下子站起來,在草地上蹦噠。
人類淒厲的叫聲劃破深山老林。
那頭距離路白已經有幾十米的雪狼,停下來回望著昨夜待過的草地,獸瞳中流露出微不可查的掙扎。
遠處的小秋褲聽見路白的聲音,立刻飛回來,吃掉那條讓路白崩潰的大青蟲子。
“啾!”大肥蟲子什麼的,好吃。
路白安靜下來:“……”才發現雪狼已經不見了。
這頭狼,的確性情古怪。
“麥克斯,幫我看看那頭雪狼在哪裡?”他只好再次聯繫監控中心。
麥克斯:“額……他就在你附近,你看不到嗎?”
路白趕緊環視周圍,搖頭:“我看不到,那他可能是躲起來了。”
按照麥克斯給的位置,路白慢慢走過去查看,果然看到傷患狼趴在草叢裡,表情冷艷高貴。
“唉。”路白看著他對自己冷冷的戒備,蹲下來把手伸出去:“把手給我。”交個朋友。
隱隱有些齜牙傾向的雪狼,注視著路白的手掌,低嗚了一聲。
“你受傷了,以後讓我來照顧你。”路白見雪狼終於肯跟自己'交流'了,於是主動去握他的爪子,白白的一隻差點握不過來。
“……”雪狼向路白露出白森森的獠牙,看起來兇巴巴的模樣,但最終也沒有進攻。
路白擼完毛茸茸的狼爪,將其放下,耐心且溫柔地邀請另一隻:“把手給我,好嗎?”
“……”兇巴巴的雪狼,兇巴巴地抬起爪子,放到路白手上,還不忘瞪了路白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
大白:把我當狗子嗎!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