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馬群雖然聽到了一通狼嘯,但因為馬群很少受到狼群的攻擊,他們並不把狼放在眼裡。
更何況是一隻獨狼。
發洩完畢的雪狼,抬頭看著馬背上的青年,發現路白早已註視著自己,他輕輕搖了搖垂在身後的大白尾巴。
看得出來,雪狼很高興。
對視一眼之後,路白從馬背上翻下來,笑著摸了一把帶自己上來的大白馬:“謝謝你了大白馬!很高興認識你!”
山坡上涼風獵獵,吹動著青年的頭髮,吹動著大白馬的馬鬃,也吹動著雪狼的豐厚毛髮。
大白馬打了一個響鼻,用嘴巴向路白蹭過去。
“好!回去吧!”路白拍拍大白馬:“你的族群在等你!”
短暫的相會,卻讓人很高興,路白從來不奢求和動物們永遠相伴,因為遇見就已經很美麗。
這匹年輕英俊的大白馬,一眨眼一晃頭,都非常有靈性的樣子,他在路白身邊逗留了片刻,舔了一把路白的頭髮,終於邁開長腿,驕傲優雅地小跑下山坡。
“再見!”路白由衷地希望,終有一日再見。
目送大白馬的身影回到馬群中去,天際的陽光已逐漸變得耀眼,空氣中的水霧也消失盡殆。
路白扭頭看著瞇眼享受清風的雪狼,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這種感覺太美好了。
“大白走,看看去。”
“嗚。”
他們漫步在山坡上,一同領略大自然的風光。
這是一個讓人想表達點什麼的早晨。
“你很強大,我相信你現在已經能夠接受,跟我去一個陌生的,很多人類的地方治療你的腿。”路白走著走著,在雪狼面前半跪下來,平視對方幽藍的眼睛,語氣誠懇動人地說道:“我知道你十分警惕,也不相信人類,不過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像愛我自己一樣重視你。”
雪狼站在路白面前,那雙過分專注深邃的眼睛,看起來含情脈脈。
良久過後,他走上前去,將下巴搭在路白的肩膀上:“嗚。”
路白一笑,抬手抱住雪狼的脖子,用臉頰蹭著對方蓬鬆柔軟的毛髮:“謝謝你相信我。”
得到了雪狼的同意,也就沒有猶豫的必要,路白立刻聯繫一直支持自己的上司塞繆爾。
接通之後,他立刻說道:“殿下,您來接我和雪狼回救助站嗎?”
塞繆爾微微一怔,問道:“現在?”
“是的。”路白情緒有點激動,一邊撫摸雪狼一邊回答:“我已經取得雪狼的同意了,他願意跟我回救助站接受治療。”
如果是第一天認識路白,塞繆爾不會相信,宇宙中真的有人可以和動物保持這種奇妙的聯繫。
認識路白小半年後,對於路白的一切要求和匯報,他已經變得從不質疑:“好,坐標。”
路白把坐標發給對方。
同一時間,救助站的醫務部,所有醫生收到命令,迅速做手術準備。
之前在帝國中心醫院裡,接觸過奧利弗病情的醫生,也請過來商議。
人類形態和獸態時的情況,不同之餘又有相同之處,手術方向是一樣的。
塞繆爾自己親自登上飛行器,沒有帶任何人過去。
在空曠的地面上飛行,容易遭遇蒼鷹,還是個半大寶寶的貓頭鷹,喜歡待在樹林裡,躲避蒼鷹的狩獵。
直到聽見路白的呼喚,在林間玩耍的小秋褲,展翅飛去匯合。
遠遠地,他就看見了塞繆爾,於是直接飛到塞繆爾肩膀上,親熱地啾咪。
沉默寡言如親王殿下,自然不會向路白那樣,給小秋褲什麼回應,他只是淡淡瞥了小秋褲一眼,說道:“胖了。”
路白尬笑:“因為在野外沒有人控制他的飲食。”而且這隻小貓咪喜歡帶食物回來餵他們,沒有人吃的情況下,只能自己吃了,不胖才怪。
雪狼一開始面對飛行器和塞繆爾的到來,是警惕的,但通過路白的安撫,現在已經淡定面對。
加上塞繆爾並沒有刻意關注他,等到小秋褲,這名氣勢非凡的男人就上了飛行器。
後艙只有路白和雪狼。
“不怕。”路白擔心對方在密封的環境下會不習慣,於是一直細心安撫。
“嗚。”雪狼挺沉穩的,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狼,他蹲坐在路白腳邊,沒有害怕。
抵達救助站之後,要考慮的就不僅僅是雪狼害不害怕點問題了。
路白遲疑地問道:“需不需要做什麼防護措施?”牽繩之類的?
“不必,我已經叫人清場。”塞繆爾乾脆地說道。
路白心想我領導就是霸氣。
跟對了全力支持屬下工作的領導,做事情真是事半功倍,他每次都對這些細節非常感動。
“走路還是坐車?”塞繆爾瞥了一眼雪狼的後腿,還在用紗布吊著。
“他都可以的。”路白說道:“他不怕坐車,走路也不是那麼艱難。”
“嗯。”塞繆爾頷首,給他們又當了一回司機。
車直接開到醫務部大樓門口,一路上果然沒有一個人出現。
“大白,我們到了。”終於到了醫務部,這個能讓大白恢復健康的地方,路白打開門,自己先下去。
一路上,雪狼表現得睿智冷靜,他跟在路白腳邊,不叫也不東張西望。
他答應了相信路白,說到做到,就用自己的性命去相信路白。
這裡充滿了人類的氣息,與大自然的環境一點都不同,沒有一種動物會覺得待在這裡很舒服。
就連在這里長大的小秋褲,也並不喜歡一直待在密封的室內。
偶爾,這裡也會接待動物。
醫生們在一個半露天的場地,和路白交流關於這只雪狼的問題。
似乎是在觀察和評估,這只雪狼什麼時候可以正式開始手術。
手術當然是越快越好,因為再拖下去就會錯過最佳的治療時間。
在路白陪同下,安靜的大白狼做完了身體檢查,除了那條腿以外,他的身體十分健康強壯。
醫生得到這個數據很高興,最後敲定,讓雪狼先適應這裡的環境,明天做手術。
醫務大樓的後院,綠化特別好,有山有水,直接連著野外環境,不做檢查的時候,路白陪雪狼待在這裡。
為了不引起雪狼的心情緊張,除了他以外,其餘人識趣地遠離周圍。
小秋褲不是人,他是救助站的地頭蛇,從來沒有人敢管他去哪裡。
回來跟爸爸親熱了一下,他就拋棄了爸爸,又回到了路白和雪狼身邊。
折騰了這麼久,路白還沒吃午飯呢,直到塞繆爾送進來一份午飯,他才感覺到自己餓得很。
雪狼和小秋褲在遠處的湖泊邊玩耍,路白坐在涼亭下吃午飯。
“塞繆爾殿下,您吃過了嗎?”路白抬頭看著站在前面身姿筆直的上司。
在看奧利弗的親王殿下,回頭點了下頭:“吃過。”在路白陪雪狼做檢查的時候。
路白:“哦哦。”然後才低頭吃起來,話說很久沒有吃到這麼正常的飯菜了,他一口氣吃光整份。
關於晚上如何安置雪狼這件事,路白想了想,開口問道:“殿下,您覺得雪狼晚上在哪裡過夜比較好?”
塞繆爾看著他。
“咳。”路白躊躇說:“我可以把他帶回我的公寓嗎?”但是這樣有一定的隱患,害怕危及其他住戶的安全。
“可以。”塞繆爾立刻讓迪夫通知那棟樓的住戶,今天晚上轉移宿舍。
路白的公寓雖然不常住,但怎麼說也有他的味道,雪狼在公寓裡不會感到不安全,因為這裡是路白的領地。
路白把他帶回自己的領地,這是讓雪狼開心的一件事情,就是領地有點小……
雪狼對這片個小小的領地顯然充滿了好奇,他一瘸一拐地到處轉了轉,嗅了嗅,然後來到了路白的床邊。
這裡是味道最濃郁的地方。
“啊……前幾天走的時候忘了換床單。”路白看見雪狼嗅自己的枕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接下來可能要住上幾天,路白打開衣櫃,本來打算把床單換掉,但是想了想,還是先找出衣服洗個澡再說。
為了不讓雪狼緊張,路白甚至連洗澡都不敢關門。
關鍵是雪狼也很八卦,竟然蹲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洗。
“咳……”路白擦乾頭髮,出來把床單換掉。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平時的飯點,雪狼應該肚子餓了。
“你明天要做手術,所以現在不能吃東西,做完手術之後再吃好嗎?”路白和雪狼說清楚。
餓肚子的滋味很難受,不過也沒辦法。
“我也不吃晚飯,陪你一起餓著。”
“嗚。”
作為很久沒有在家裡放鬆的社畜青年,路白把事情都做完之後,就爬上床,準備一邊吃零食,一邊看部電影放鬆放鬆。
雪狼走到他床邊,把下巴搭在他床沿上,安靜地註視著他。
叼著零食的路白,感覺自己特別有罪惡感,畢竟狼是他帶回來的,現在又只顧著自己娛樂,不跟人家玩。
“你困不困,你上來睡一覺?”路白拍拍被褥說。
從來沒有見過床的雪狼顯然有點顧忌,眼睛轉了轉,沒有動作,在路白的多次邀請之後,才爬了上去,在過分柔軟的被褥上,小心翼翼地趴了下來。
路白的罪惡感一掃而空,終於可以安心地看電影。
看完一半,斜眼看了下自己的隔壁,躺在床上的雪狼姿勢放鬆,已經睡著了。
路白將他的帥氣睡顏拍下來,發給領導一起欣賞。
塞繆爾看到照片,重重地一挑眉。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是路白的床?
救助員再敬業,也不必如此……
第二天雪狼要做手術,路白不敢玩得太晚睡,他看完電影做了一下眼保健操,也躺下睡覺。
“大白晚安。”他害怕吵醒了雪狼,於是說得很小聲。
“嗚。”雪狼也很小聲。
路白:“……”
手術安排在上午10:00左右,清晨6點不到,他們出去後山遛彎,探索玩一圈才回到醫務部,做手術準備。
路白穿上無菌服,到時候要進入手術室陪伴。
值得一說的是,無論是人類形態還是獸態做手術,其實都需要家屬簽字,並且最好在場。
由於救助站並不對外開放,奧利弗的家人並沒有過來,他們只是昨天被通知,奧利弗第二天要做手術,要他們線上簽字。
只能說非常突然。
但這時候他們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趕緊簽字同意,然後爭取通過視頻看現場的權利。
這次手術沒有什么生命風險,頂多就是不成功而已,不過塞繆爾還是同意了奧利弗家人的請求。
於是能夠看到手術直播現場的人,除了他還有奧利弗的家人。
關於全身麻醉還是局部麻醉這個問題,昨天已經深入地討論過,在擁有路白這張王牌的情況下,醫生最後提出了局部麻醉的提議,途中如果發生意外情況再轉為全身麻醉也不遲。
好在雪狼很安靜,整個手術過程中很配合,因為路白一直撫摸他,輕輕跟他說話。
關於第二天手術期間要說什麼話來打發時間,路白也挺苦惱,因為他不是一個話嘮,能輸出的東西有限。
但是後來他想想,雪狼不過是想听到他的聲音而已,其實並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內容。
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來自地球的年輕救助員,在手術室給大白狼講起了地球的神話故事《寶蓮燈》。
“這是一個關於找媽媽的故事,一個脾氣臭又很厲害的小孩,為了營救自己的母親,努力長大變強,吃了很多苦,經歷了很多事情……”
手術室裡很安靜,只有路白溫柔和緩的聲音,講述著一個讓人心疼的故事。
做手術的醫生們,內心知道這次手術很重要,如果失敗了,一個強者將只能這樣,永遠無法再站起來征戰四方。
他們當然很緊張,但是在路白的影響下,氣氛慢慢變得輕鬆起來,沒有人再覺得手中的手術刀不確定。
他們是擁有專業技術的醫學界精英!
看手術直播的家屬,不必誰來告訴他們也知道,這一位陪在奧利弗身邊的救助員,就是傳聞中的路白。
感謝救助站,給奧利佛配備了一名如此溫柔的救助員。
說到故事中難過的情節,路白覺得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大白,等你的腿好了之後,你想去做什麼呢?”
“嗚……”
“你在思考啊?”
“嗚。”
諸如此類的對話,一直到手術完成,聽見醫生說好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中途沒有發生意外,證明手術很順利,康復的機率很高。
終於看完了整場手術,奧利弗的家人不由自主地擁抱彼此,每個人都紅了眼睛。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直拖著不肯治療,讓他們心力交瘁的奧利弗,最後會以獸態的身份,乖乖地躺在手術台上,讓醫生給他做手術。
不知道奧利弗回來之後會怎麼想,還是會繼續地消沉下去嗎?
術後八小時,下半身的麻醉效果漸漸過去,雪狼吃下了第一頓肉,然後搖搖晃晃地起來方便。
動物的癒合能力會更強,加上現代科技的幫助,雪狼這條後腿應該會恢復得很快。
這兩天依舊還是要住在病房裡,方便醫生們觀察情況。
看見大白胃口不錯,其他方面也正常,路白鬆了一口氣。
對於直播間來說,救助員和他的毛茸茸們已經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評論區每天都有人在問:怎麼還不回來!!
大家當然都知道,那些來來去去的毛茸茸,應該是某個人的獸態,時間到了就要回歸社會。
救助員突然不再直播,難道是因為身邊的毛茸茸全都到期了?
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毛茸茸,傷心得不願意再直播,也不是沒有可能。
黑屏了很久,依舊沒有減少的彈幕:為了安慰傷心的救助員,我願意變成動物進去找他,等我!!我過幾天就進去。
彈幕:????誰家的!你是什麼動物?衝!咱們直播間見!
彈幕:長得醜,想得美,你以為是個動物就能被救助員照顧?
那還真是想多了,多少貴族子弟找關係都沒找到,而一隻普普通通的動物,憑什麼得到特殊照顧?
彈幕:我是一隻考拉,大家覺得我有沒有上位的機會?
彈幕:考拉顏值還行,但是你喜歡吃毒葉子,救助員上哪去天天給你找毒葉子?
彈幕:……
彈幕:河馬應該沒機會吧?我自動閉麥!
彈幕:犀牛……算了!
彈幕:黃鼠狼……也算了!
評論區一個個都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倒是沒有長得醜,想得美。
他們的天馬行空,有一部分倒也沒有猜錯,救助員身邊的毛茸茸,的確到期了。
自上一次聯手趕走鬣狗群之後,生活在同一處領地的熊豹四小隊,再次聯手趕走了一頭雄獅。
獵豹花豹熊,一起毆打雄獅的動靜,驚天地泣鬼神,周圍可是都豎起耳朵傾聽,連實力強勁的雄獅,都沒能搶到這塊肥沃的地盤,說明這裡的主人強悍無敵。
久而久之,就不會再有別的野獸單膽敢覬覦這裡。
連著打了兩架的黑熊,終究出現了精神倦怠的狀況。
“吼……”一個傍晚,熊和大花二花打過招呼,獨自走了。
他本能驅使他選擇離開同伴,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睡覺。
救助站監測到黑熊的情況,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確定黑熊處於化人邊緣,這才派人去將他接回來。
栓子回來時,雪狼剛剛做完手術第二天,路白還在病房裡一心一意地陪伴雪狼,並不知道這棟樓的地下負三層,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沉睡中的熊,被送往負三層的路上,突然動了動鼻子,似乎嗅到了特殊的味道。
雖然他趴在籠子裡,但是負責運輸他的工作人員,仍然被嚇了一跳。
要是熊突然清醒過來,這個脆弱的籠子可困不住他。
所幸,動鼻子只是一個小插曲。
夜半兩三點,大黑熊在醫生的眼皮底下,化成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
多德公爵之子路易斯,一位名副其實的貴族少爺。
工作人員近距離接觸這位準公爵,不禁感嘆路易斯的容貌。
對方擁有一頭引人注目的鉑金色頭髮,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這樣的配置曾是令人風靡的,所謂最尊貴的髮色和眸色。
聽說現實中的路易斯,氣質高傲,喜歡打直球,因標誌性的容顏而出名,卻也因為'不會說話'常常令人詬病。
得知路易斯醒來,為了避免他和路白見面,塞繆爾立刻安排人員,陪伴路易斯離開。
但親王殿下沒想到的是,路易斯本人十分挑剔龜毛,他走到門口發現接自己的車是普通的運輸車,根本不想上去。
“沒有別的車嗎?我不坐這種運輸貨物的車。”披著一件薄外套的路易斯,皺眉看著那輛顏值低下的運輸車。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無語,救助站的車為了利用性高,是兩用的沒錯,但沒有規定這是運輸貨物的車。
連親王殿下出門都是開這種,其他人怎麼就不能接受了?!
“有的,只不過在別的地方,您確定要等嗎?”
“嗯。”
於是留下一名工作人員陪伴路易斯,另一名去給他換別的交通工具。
昨天晚上可能傷口在疼,雪狼沒怎麼睡覺,直到今天清晨才陷入沉睡。
路白趁著雪狼睡著,回一趟公寓拿取自己的東西。
經過醫務部門口時,他看到一個沒有穿工作服,也沒有穿軍裝的身影,於是都看了兩眼。
心情不佳的路易斯少爺,察覺到別人的視線,立刻臉臭臭地扭頭,一望過去,看到一張白淨溫柔的臉龐,使他微微愣住。
同樣愣住的還有路白,一是因為對方太出色的容貌,金發碧眼什麼的,二是有種異樣的熟悉感,一見面令人心生好感。
難道自己是個顏控?
印象跟著五官走?
路白沒有想那麼多,雙方對峙的那一刻,他揚起微笑,點了個頭:“早安。”
路易斯回過神來,也朝路白微微欠身,一個非常標準的貴族問候禮儀,自然流露:“早安。”
說罷才抬起眼簾,視線再次落在路白臉上,而對方似乎趕時間,驚訝地一笑之後,匆匆離開了。
旁觀這一幕的工作人員,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緊張。
因為親王殿下吩咐過,絕對不能讓路易斯少爺和路白碰見!
剛才碰見了,但僅僅是打了一聲招呼,應該沒事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路易斯少爺對待路白的態度就是不一樣,可是很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應該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
望著那道離開的清瘦背影,留在原地的路易斯出了會兒神,然後扭頭,詢問旁邊的工作人員:“剛才那位閣下是誰?”
工作人員:“??!”
問我?
這能說嗎?!
但好像殿下也沒有規定不能說。
“額,他叫路白,是我們救助站最出色的救助員……”和您在森林裡度過了愉快的三個月呢,而您總是吃路白吃剩的瓜皮,路白也最疼愛您。
路白?
路易斯輕輕念了念這個特別的名字,然後車來了。
心中有更多沉甸甸的心事的貴族青年,無暇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他現在要馬上趕往醫院,去探望病危的父親。
說起來多德公爵也恢復了一陣子,其實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不過為了給路易斯一個驚喜,他們選擇等路易斯回來,到時候讓路易斯親自把多德公爵送回家裡。
路易斯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痊癒的事情,他趕到醫院,一路上心情沉重,似乎父親沒有信守承諾,在他進入森林之後竟然出爾反爾,不肯接受手術,這是通過他母親得知的消息。
“真是個固執的老頭子……”滿臉無奈的青年呢喃,在推開病房門的前一刻心生懼怕,害怕自己看到一張憔悴痛苦的面容。
路易斯做好心理準備,推開門,繽紛的禮花從頭上落下來,穿著華麗的親人們笑著出現在眼前:“歡迎回家,路易斯~~”
路易斯:“……”
路易斯整個人發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那坐在輪椅上的父親,自己操控著輪椅來到他身邊,滿臉微笑地站起來,表演了一個原地康復。
“路易斯,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路易斯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之後,抬手掩了掩眼睛,好笑地抱怨了一聲:“真是的,竟然騙我……”
然後他過去抱住了父親:“恭喜您康復,親愛的爸爸。”
周圍的家人過來圍成一團,擁抱著他們,享受溫馨團聚的一刻。
“耶!路易斯回來了,終於可以收拾東西回家啦!”妹妹高興地說道,天知道她已經在醫院裡住膩了:“媽媽快快快,收拾東西回家。”
“好的寶貝兒,馬上收拾東西回家。”公爵夫人笑道。
公爵病房的床頭櫃上,擺著路易斯獸態的照片,妹妹黛瑞亞,雙手捧起相框過來,送到路易斯手上:“快來看看呀,父親的開心果。”
自從路易斯知道自己的獸態是熊,就不怎麼待見熊,因為他打從心裡覺得熊又粗魯又蠢笨。
但這張照片拍得非常好,裡面的熊不粗魯也不蠢笨,反而有一種嬌憨快樂的感覺。
和一隻玫紅色氣球作伴的他,無憂無慮地看著前方,彷彿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快樂的存在。
忽然,路易斯看到熊脖子上面,那個藍色波點蝴蝶結,這個他認識:“……”
路易斯臉色彆扭,從口袋裡掏出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領結……
黛瑞亞驚喜地叫了一聲: “啊,就是這條,可以送給我嗎?路易斯?”
當妹妹的手伸過來索要,路易斯下意識地閃躲,有點抗拒地將領結重新塞回口袋裡:“這沒有什麼特別的,我給你買更好看的。”
“黛瑞亞,那是路白送給路易斯的禮物,你就不要為難路易斯了。”公爵夫人笑道。
要知道領結對路易斯的意義是不一樣的,他重新定義了路易斯對自己獸態的看法。
而獸態代表的是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