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
在段嶺的催眠術下,宋書謹的確說出了有人叫她殺了紀惜邢,但她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知道是個男人,戴著口罩,沒有任何體貌特徵。
這可麻煩了,但更麻煩的是段嶺也沒有辦法解決掉別人施加在宋書謹身上的催眠,只能嘗試強加催眠她不可以再傷人。
也不知道這樣是否可行。
段嶺在業界已經算得上是翹楚,這條線索看似斷了,卻引出另外一條線索,那就是那個人的催眠能力一定在段嶺之上的。
這個結論立刻將催眠師的範圍縮小了。
而秦歐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那頭閃耀的銀髮和暗紅色的眼眸。
回到治療中心,秦歐把別人關在房間外,和段嶺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教授。」段嶺堅決道。
「為什麼不可能?」秦歐已經排除掉所有會催眠術的醫師,發現似乎只有安東尼能辦到讓那段強悍的催眠術殘留在宋書謹腦海裡,起到原有的作用。
段嶺情緒激動的反對著:「秦歐,你別忘了,教授他絕不會來中國。」
「可是宋書謹去過法國,一呆就是五年。」
「那劉琦呢?他沒出過國吧!秦歐,你應該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相信教授能辦到,但是教授也是有老師的,這個世界上能辦得到的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多,你別因為一個紀惜邢,就將這件事推給教授。」
面對段嶺的憤怒,秦歐頓時冷靜下來,事涉紀惜邢的安全,他有些腦袋發熱,理智不足。
段嶺說的對,是他太先入為主,他討厭安東尼的禁錮,就認為他對別人都變態,至少安東尼沒像對他一樣對待過段嶺,好像也隻那麼對他一人……
自打相識,秦歐還沒和師兄沒發生過這麼激烈的爭執,沒想到段嶺對安東尼的情誼竟然這麼重,剛剛他只是稍微提議,段嶺就跟發瘋了一樣和他吼。
此刻,段嶺也冷靜下來:
「我懷疑那個法國的醫生,這次我和錦逸一起去法國。但就這一次,你該知道,我對紀惜邢沒有任何照顧的義務。」
段嶺對紀惜邢的敵意讓秦歐反覆在心裡嘖麽,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秦歐,我最後跟你說一遍,這件事結束後,不許再和紀惜邢有來往了,知道麽!」
段嶺的話讓秦歐猛的抬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現在段嶺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跟平日裡那個尊重他的師兄完全不同,可是卻讓秦歐又有種熟悉感。
因為這世上不顧他心意,想要如此禁錮他的只有一個人。
秦歐頓時打了個冷顫,師兄這是怎麼了?
封晴雪的手藝不錯,只可惜回來的幾個人都沒心思吃飯。
飯畢,段嶺和兩個女孩子一起收拾,秦歐被程錦逸叫到一邊說話。
「秦先生。」
「叫我秦歐就行。」
程錦逸這麼叫他,讓秦歐十分彆扭。
「那好,我就叫你秦歐。」
秦歐朝他禮貌一笑,程錦逸接著說。
「你和我表哥……」
秦歐心領神會,他和程錦逸剛剛在辦公室中爭吵,外面就算聽不清,也能聽出屋裡的分唄有多大。
「沒什麼,只是就一些問題無法達成共識而已,不是大事。」
「那就好。」
程錦逸不尋常的擔心讓秦歐心有疑惑,就算他們是表兄弟,可是他和紀惜邢可是鐵哥們,這時候不關心紀惜邢,竟然擔心他跟段嶺會不會不和?
「你好像和師兄的感情特別好?」
程錦逸股子裡透著禁慾的氣質,沒有表情的臉終於有了絲動容:「表哥大我五歲,親戚中只有他一個哥哥,家人都說我從小就喜歡跟著表哥。」這個解釋沒毛病,兄弟間情誼深厚也正常。
秦歐便沒多想:「是啊,師兄他這個人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人也很溫暖。」
「嗯,表哥他確實可靠,可是我記得小時候他可跟現在不一樣,冷冷的酷酷的,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某個人情緒有這麼大的起伏……秦歐,我從沒見過他這麼在乎一個人。」
秦歐一愣,看著他失落的神情,有些不解。
程錦逸平時話那麼少,現在竟然聊了這麼多有關段嶺的事。
話說,程錦逸說的一個人是他麽?
剛剛在車裡他就覺得程錦逸看段嶺的眼神有點複雜,讓人看著有點可憐,現在想想程錦逸這麼刻意來維護他表哥?難道是他和段嶺走得太近,讓程錦逸吃醋?
不會吧!大家可都是大男人啊!
同樣是公司管理者,紀惜邢跟程錦逸比起來,就不正經多了,大概毛病出在他那對壞壞的眼睛,想起紀惜邢,秦歐的心情就變得好了起來。
程錦逸在秦歐心裡可是禁慾系總裁,眼前這個求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小表弟是誰?
是一個人麽?
「錦逸,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
程錦逸扯了下嘴角:「嗯。」
嗯?那是讓他叫還是不讓他這麼叫,看來剛剛他已經將今天的血掉乾淨了,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
真搞不懂紀惜邢身邊的人啊!一個個都奇葩的要命。
「那好,錦逸,我跟師兄關係確實很好,但那跟我們同是一個教授有關,後來又在一起共事,感情好是自然。
其實你可以隨時來這裡,就像上次一樣找師兄,大家小聚一下,我們很歡迎。」
面對秦歐的爽朗大氣,程錦逸惆悵苦笑:「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說完,程錦逸就走了。
這什麼意思?
在程錦逸轉身的瞬間,傲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難不成慣常好脾氣的師兄不讓表弟到這裡來,故意疏遠他麽?表兄弟間,幹嘛搞得那麼複雜,還都是男人,真是的!
他也常常在這招呼朋友啊,師兄也沒說過不讓誰來,除了紀惜邢。
秦歐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這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奇怪啊!
程錦逸和段嶺一起去法國了,原本秦歐也要去的,段嶺說,他心太軟,萬一那個法國醫生耍詐,他才剛出院,不能再受傷了。
關心他的師兄又正常了,秦歐高高興興送兄弟倆去飛機場,然後回自己家。
可是現在他身邊跟著個尾巴,讓秦歐非常不自在。
紀惜邢這一下午不知道跑哪去了,給他留下個男人,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著沉穩雄壯,沒有過多言語,但看得出身手了得。
秦歐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家的鞋套機搬出來:「阿飛,麻煩你踩一下再進屋。」
阿飛看秦歐就像看不同物種一樣,沒動:「秦先生,我奉命保護並且訓練你,穿上這種東西,腳下會打滑,我看你乾脆也不要穿了,你家客廳挪一挪差不多夠大,咱們就在這練吧。」
說著,阿飛連著襪子都脫掉,鞋子隨便放到外面的純白地毯上,粗獷的派頭十分爺們。
秦歐看著陌生男人光著腳丫子踩在自己家光潔如鏡的地板,幾乎瞬間屋子裡散發出謎一樣的氣味,秦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朝阿飛怒吼一聲:
「訓練?訓什麼練,你給我立刻馬上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