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奶奶也挺可憐的,何大壯死了咱們也是從外出打工的人那聽說的,他家那媳婦從工地得了八十萬賠償金,帶著孩子跟別的男人跑了,都沒想著回來看看她婆婆,咱村裡就沒出過這麼喪良心的東西,別讓我見著她,見一次打一次……」
秦大姐說的咬牙切齒。
秦歐心裡冷笑,80萬賠償金也就是個私了的最低價格,如果責任在施工方,上訴的話完全可以得到更多賠償,攤上這樣的女人,這家人真是不幸啊!
「這劉琦啊,自從何大壯死了,就沒了消息,哎,也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去哪了。」
村長跟秦歐說。
秦歐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們的好,至少這樣村裡會有人可憐孤寡老人多照顧照顧七奶奶。
「劉琦……他也死了。」
「啊?大兄弟,你怎知道的?」
秦歐不能把這些事細說,只能簡單說:「他因為持刀行兇被關進監獄,後來在監獄裡自殺了。」
村長和秦大姐跟著怎舌。
「這,劉琦怎麼能行兇呢,那他們家現在不就沒人了麽?」
「哎,這七奶奶要強一輩子,老了老了,一個在身邊的家人都沒的。」
屋裡的氣氛頓時哀傷起來。
秦歐說:「七奶奶那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可以和我說,我這裡認識幾個做基金的朋友,如果老人家的條件符合,包括將來生病、過世,基金會都會出錢,還會有專人醫生為老人家看病。」
他們聽後,立刻露出憨厚驚喜的笑容,秦大姐拍著他的肩膀親切的說:「村長你看,我這兄弟是好孩子吧!這下七奶奶可有指望了。」
村長嘴裡的旱煙也熄滅了,一臉褶皺因為笑容變得彎曲起來:「那是再好不過了,我也會幫著申請補助,七奶奶善良,年輕時幫襯這個,幫襯那個,現在咱們村裡不少人家的孩子都是她帶過的,誰家都願意幫把手。
倒是秦兄弟要是方便,能給咱村的老人看看病不?你也看得出來,咱們村裡留守的老人非常多,像七奶奶這樣的還有不少,平時沒人照顧,更沒人送他們去大醫院看病,生病只能自己在家瞎吃藥,頭些日子村東的王大叔在家好多天沒出門,等鄰居發現時人都死透了。」
是他疏忽了,來的時候隻背了個雙肩包,只有衣物和一個筆記本電腦,剩下的什麼都沒帶。
「如果能幫上忙我當然願意,只不過我是心理學醫生,雖然在哈佛輔修生物基因醫學,外科內科都學過,但沒有臨床經驗,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秦歐想了一下,其實他是有把握的,他的理論知識比那些醫院裡的醫生還要足,而且在哈弗的那兩年他不是隻學了心理學,輔修生物基因醫學,需要他進實驗室,還要做過臨床醫學研究,普通病症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沒事,沒事,咱村裡衛生所的大夫都沒有你學的這麼全,還內科、外科、心理學,連基因都學了,咱們連聽都沒聽過,是吧,村長。」
秦大姐儼然已經把秦歐當成自己家兄弟,而且這個兄弟在村裡可給她長了不少臉。秦大姐現在說起話來,都比平時硬氣。
村長比秦大姐還高興:「你總比那些赤腳醫生強,反正不看只能挺著,知道自己有啥病了,至少不會亂吃藥。」
今天天色漸晚,就算去縣城裡買醫療用具也來不及了,秦歐在熱烈歡迎下留在村長家吃晚飯,晚上則在全村最勤快的乾姐姐秦大姐家留宿。
吃完飯,秦歐隻給自己留下一床被子,糖果發給村裡的孩子,剩下的零食都送給秦大姐家的孩子,然後跟著秦大姐去給七奶奶送被褥、和吃食。
回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學校那邊亮亮的,是LED車頂燈發出來的光。
「秦兄弟,那邊有個可漂亮的姑娘找你。」一個不知道誰家的漢子跑出來告訴秦歐。
「謝謝,麻煩大哥跑這趟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秦歐不想理她。
轉身要去秦大姐家,沒等他進門,夏諾就過來了:「秦歐,你什麼時候走?」
「今晚不走,什麼時候走看情況。」
「什麼?」
夏諾瞪大眼睛,兇巴巴的樣子把旁邊的孩子都嚇夠嗆:「我是負責保護你的,你呆在哪我就得呆在哪,你看看這裡,連家賓館都沒有,你要住在什麼地方?」
秦歐指了指秦大姐家:「住這啊。」
然後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鐵門咣當被關上,蒙了夏諾一鼻子灰,這傢夥不是有潔癖麽,怎麼可能住在這種在土堆中挖的洞?
眼看天全黑了,那些村民又被她嚇跑了。
那她要住哪?
正當夏諾一氣之下打算開車走人時,電話響了:「喂?」
信號斷斷續續,她只聽見什麼Boss,之後就斷線了。
「搞什麼鬼!連手機都欺負我?」
夏諾氣哼哼的往外走,她在村口等了半天連晚飯都沒吃,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竟然吃飽喝足,連住的地方都解決了。
「啊!氣死我了!」
幾個村裡的孩子正圍著悍馬左瞧右看,他們以為這個認識秦歐的姐姐也會像秦歐一樣給他們禮物呢,就等在這,順便看看這台全是燈的大汽車。
哪知道夏諾看到攤開的小手,立刻氣炸了,兇巴巴的吼道。
「小屁孩,都給我滾開。」
她還不知道上哪吃飯呢,跟她要飯,她看起來像有飯的人麽?
秦大姐家是通房,秦大姐和她家姐夫把兒子的屋收拾出來給秦鷗住,還給他燒了水,方便他洗臉,可是秦歐不洗澡不能睡覺。
關上房間門,秦歐用木盆裡的熱水擦澡,正打算洗下半身呢,就有人敲門。
「來,來啦!」秦歐光著膀子,隻穿著內褲,趕緊往身上穿衣服,就聽門外傳來秦家姐夫的聲音。
「大兄弟,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不會是夏諾這個瘋婆子找不到地方住吧,他可不想跟那個瘋婆子住在一起。
「對,是個男人。」
男人?
秦歐還沒穿完,門就又被人敲響。
「秦歐,是我!」
秦歐猛的拉開門,和來人四目相凝,心不自覺鼓噪的跳動著。
紀惜邢看著秦歐衣冠不整的樣子,嘴角帶笑,將一室春光嚴嚴實實擋住。
「你打算一直這樣站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