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好看還成不是了。
秦歐乾脆不理他,繼續看診,直到紀惜邢捧著秦大姐端來的炒拉條,哄著喂他吃,秦歐才原諒他。他都餓得前腔貼後背了,偷偷摘下口罩吞下嫩牛肉。
「惜邢?」正當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時。
「替換人員來了,咱們回去吃。」紀惜邢就像沒看見周子沫一樣,頭都沒抬。
後來的醫生剛到,沒有立刻接手病患,而是直接走進屋裡去找水喝。
秦歐和紀惜邢說:「你先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好。」
「就是啊,大兄弟,你先墊吧點,回去等小秦,咱們一會兒一起吃烤全羊。」秦大姐看紀惜邢臉色變了出來打圓場。
紀惜邢臉拉得老長,把炒拉條放下轉身就走。
秦歐和一頭霧水的秦大姐說:「大姐別見怪,他就這樣風一陣雨一陣,但是心眼好。」
「不會不會,他可是咱們村的恩人……」
夏諾手裡也混了一份拉條,走向杵在一邊的周子沫:「周子沫,這是紀惜邢吃剩的,你不是喜歡紀家麽?這盤拉條算給你接風了。」
周子沫臉上頓時浮現慍怒的神色,轉身進屋沒再出來。
「呸,什麼東西!」
「姓秦的,你知道周子沫和紀惜邢什麼關係麽?」
秦歐手上忙沒抬頭:「不知道。」
夏諾一臉不信,湊到秦歐跟前:「她是紀惜邢的初戀女友。」
秦歐心裡早就有數了,只是不想知道,給自己添堵。
「夏諾,你很閑麽?」秦歐接手的是個胳膊骨折的半大孩子,需要人幫忙。
夏諾爽朗一笑:「要我幫忙啊,行,姐姐我勁可有點大哦!」
終於把最後一個患者送走了。
「沒想到你還有點用。」夏諾看著秦歐,露出痞痞的笑容,打開礦泉水猛灌。
這算是認可他了麽?秦歐擰開水瓶但笑不語。
「人家現在可是大小姐,能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就不錯了,哪能指望人家頂著太陽給病人看診。」
她朝屋裡諷刺道:「不知道來這是幹嘛的嗎?大中午看著人家忙活,跑這來納涼,等著吃飯,也真好意思!」
秦歐也第一次覺得夏諾順眼,雖然她糙,她脾氣不好,她看起來跟兵痞流氓一樣,可是從醫療團隊來,夏諾就幫著忙活,不管她怎麼跟他找不痛快,可心是熱的。
中午,村子裡為了酬謝醫療團隊,殺牛宰羊,秦歐被村長盛情邀請,一定要喝杯村裡的感謝酒才讓他走,秦歐高興多喝了幾杯,卻遲遲不見紀惜邢,秦姐夫去找他好幾遍,人家都不來,這是跟誰慪氣呢?
走在鄉村的小路上,秦歐回想起昨晚,他永遠都忘不掉,大西北土窯洞裡,月光照著紀惜邢疲憊至極的睡顏,和他這輩子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告白,還有他的初吻……
紀惜邢本來臉臭臭的,看秦歐歪歪斜斜的回來,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他。
「喝酒了?」
秦歐歪在炕上躺著,這就是他大學主修心理學,輔修臨床醫學的原因,太累。
臉蛋紅撲撲的,笑起來像在撓紀惜邢的心窩:「嗯……酒好喝,你怎麼不來,大家還想謝謝你呢。」
「謝什麼,要謝也是謝你……鑰匙給我,我來開車。」
秦歐這會兒酒勁上來了,混身酥麻使不上勁,手在褲兜裡抹了半天也沒掏出鑰匙,紀惜邢被他喝多的憨態逗笑,直接來掏他褲兜。
「紀惜邢你幹嘛摸我?臭流氓!」
秦歐推著紀惜邢探進褲兜的手,恐怕他摸到自己有異的地方,嘴唇紅紅的嘟著,偏那對眼睛被陽光一晃,淡灰色像鍍了一層光,滿眼的星河,讓紀惜邢心尖都跟著顫。
紀惜邢探下身來,雙手撐在他頭兩側,薄唇貼得特別近,沉沉的呼吸吐在秦歐臉上,像鵝毛騷著癢一樣,讓秦歐打了個激靈。
紀惜邢幾乎是控制不住的,他倒是想耍流氓,就怕耍完,秦歐再也不理他,他叫不準秦歐願不願意,要是他願意,他會毫不猶豫跟他耍流氓,現在就耍。
伸手撫摸著秦歐紅暈的臉頰:「乖,我把鑰匙掏出來,咱們還要開車到綏中。」
「紀惜邢你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好了給村裡建學校,發展這的經濟麽?你還沒履行諾言,我不走了。」
兩個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年輕男子,血氣方剛,紀惜邢引領者青澀的唇舌和自己糾纏到一起,他想把一切都拋到腦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讓這個人跟自己呆在一起一輩子,就算用綁的……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室內的火熱朝天。
「大兄弟,收拾完沒?」
是秦大姐。
紀惜邢就像被人從衣服領潑了一盆冰水,頓時清醒,慌亂的用被子把衣衫不整的秦歐蓋上。
啞著聲音:「快……快了。」
秦大姐一聽是他說話,稍微緊張:「村裡人都在等著給你們送行呢!」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這怎麼像攆人呢,扭頭匆匆離開。
紀惜邢站在門口鬆了口氣,再一回頭,床上的人睫毛不再扇動,呼吸均勻的睡著了,他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等回去再說吧!
給秦歐把衣服整理好,把人背起來,他走的很穩,可是一出門秦歐就被風吹了一下。
眼睛睜不開,嘴裡嘟囔:「紀惜邢……昨兒夏諾把我羊腿吃了……」
「想吃什麼?我給你買。」
「夏諾她吃我羊腿。」秦歐抱著他脖子,磨蹭著,撒嬌一樣跟紀惜邢告狀,紀惜邢被他的舉動萌得滿臉笑容。
「那你也吃她的!」
「我不吃,我嫌她臟,她昨兒還把車開糞坑裡去了,好臭啊。」
「哈哈哈哈……」
當村民們都在外面等著送秦歐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又高又帥的男人滿面笑容把他們秦醫生給背出來的。
大家道了感激的話,目送他們。
夏諾喝了不少,已經在悍馬邊上等著了,見紀惜邢徑直背著秦歐上了切諾基,大步走過來。
「喂,紀惜邢你沒搞錯吧,放著飛機不做,悍馬不坐,坐切諾基?」
紀惜邢輕輕將秦歐放到副駕駛上,椅背調整到仰躺,系好安全帶,小聲關上車門,他很不爽,誰叫夏諾搶他心尖羊腿了。
「我們要去縣城吃飯,悍馬太費油。」
「什麼?」她沒聽錯吧,不開飛機的理由她可以接受,可是紀惜邢差油錢?
「路上要加三次油。」
「那又怎麼樣?」
「縣城裡能加一次油,途中只有一個加油站,你是用什麼加的油。」
「買桶油帶著啊!」夏諾被他搞煩了,打死她也不承認自己郵箱沒油了,找拖拉機借的,紀惜邢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矯情了。
「秦歐喜歡乾淨,不喜歡汽油味。」
夏諾楞在原地,猛的一拍腦門,TMD她不僅被人蔑視了智商,還被人嫌棄臟。
「靠,一個個也太TM欺負人了。喂!我喝酒了,不能開車……這裡哪有代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