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聰下意識的盯著鐘擺,耳邊的琴聲漸漸變得柔和,他眼神漸漸渾濁開,目光沒了焦距。
「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到這的目的是什麼?」
「我叫蘇智聰,目的……目的是為了變成生化人,好在比賽中獲得勝利。」
「你認識紀惜邢麽?」
「不認識……」
「好吧,那你聽好,十天后,將命令你的到這來的人殺掉,之後回到這裡,做我的僕人。記住了麽?」
「記住了。」
「現在,將你見過我的事忘掉吧。」
琴聲戛然而止,蘇智聰轟的一下趴在了地上,高大的身體蜷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
他累極了,又渴又餓,胃裡的東西已經吐空,沒穿一口氣,心臟就會像被人捏住一般疼痛,可是就算這樣,還有一次注射等著他。
昏迷之際外面有人打開門,再次將頭套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感覺到手臂被人扭曲的掰了過去,蘇智聰已經沒有一點力氣掙扎,被對方注射了最後一支生化血清。
「帶走!」
渾身無力伴著痛苦,蘇智聰被扔下了車。
月掛當空。
夜晚的沙漠裡,氣溫直逼零度,和白天的炎熱相比,讓人如同在身冰與火之中穿梭。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湮透,此刻被風一吹,黏上了許多風沙。
正常人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被冷風穿透,凍得瑟瑟發抖,而地上躺著的這一片人,似乎對冷沒有知覺,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寒冷的溫度似乎在他們的身上起不了絲毫作用。
「嘶嘶嘶……」
沙漠裡鑽出一隻機械蟲,無數隻觸角讓它的移動速度非常驚人,爬到蘇智聰身邊,尾端高高翹起,露出金屬鋼針,在他的手臂上猛的刺了一下。
已經沒了意識的蘇智聰立刻清醒,醒來身體如同拆分重組了一般沉重,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痛的地方,就連坐起來都十分費力。
他在地上躺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這頭套也不是沒有用,至少,現在能擋住風沙,避免吃一嘴沙子。
可是沒時間悠哉了,他稍微一用力就將布料撕扯成了碎片,看著手裡的碎片,蘇智聰有點不敢相信。
機械蟲就在他手邊,像寵物一樣昂起頭,用那隻亮著紅燈的獨眼注視著他,當他朝機械蟲伸手時,機械蟲爬上他的手心,頭尾縮在一起,身體的金屬關節有序的翻卷彼此抓鉤住,頃刻變成了一隻纖薄的手機。
還沒將手機放到耳邊,裡面就傳出咆哮的怒吼聲:「媽的,你個瘋子,呆在那,我立刻去接你。」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變成碎布的「衣服」,以及碎布下虯結雄壯的身體,他站起身,好像連褲子都變短了。
「嗯,順便給我帶套衣服,原來的穿不了了。」
蘇智聰將電話一丟,手機立刻恢復成機械蟲的模樣,繞著他轉圈。
仰望月空,閉上眼,感受冷風都無法對這幅身軀造成一點威脅,五指抓起一塊碎石,用力一捏,石塊立刻變成了碎渣。
力氣竟然提高到這種恐怖的實力,他嘴角扯起譏諷的笑容,似乎對這幅拚死得來的身體非常滿意,又為了這一天的處境而自嘲。
旋即,伸出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摸到某處,用力一扯,一張薄如蟬翼的麵皮被撕了下來,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不復存在,麵皮下黑眸冷冽,輪廓有型,鼻樑高挺,薄唇依舊。
沉聲對機械蟲命令道:「將其他人叫醒,我們離開這裡。」
回頭數了數,二十個人,一個都不少,他紀惜邢真的活著回來了。
「秦歐,等著我,我會儘快回去!」
……
而此時,那棟監獄裡的人,還不知道,已經暴露了位置。
「梁,你的催眠術真厲害,這樣,他們就不可能回來對付我們。要讓博士快些合成血清,哈哈!我要讓那些最有錢的人和最有權的人都來求我!」
為首的男人十隻手指上幾乎戴滿了寶石戒指,就連餐具都是黃金做成的,他舉起酒杯,朝梁沛寧敬酒。
梁沛寧回敬說:「願意為您效勞。」
一個穿著醫生製服的男人,拿著資料夾走了進來。
「老闆,死了4個,都是義大利人,我們的配方還不成熟,需要進一步研製,如果可以請再給我點時間。」
為首的男子,重重放下酒杯。
「不需要,作為西伯利亞的後裔,竟然還沒有東方人身體素質好,這是他們該死,目前的就足夠了。」
穿製服的男人不再說話,默默在餐桌後坐下。
「這就對了,血清有這種效能已經夠給我帶來財富了,為了你的項目,我已經投入太多,是時候回本了。」
「是。」
梁沛寧給製服男人倒了一杯酒:「K博士看到小蘇了麽?」
被叫K博士的製服男人正在舉著刀叉優雅的吃飯。
「嗯,他想看看那些義大利人還能活下去多少個,跟著去送貨了。」
「多此一舉,反正時間一到,該死的都得死。」
梁沛寧拿起酒杯在K博士的杯子上當的撞了一下。
眼神飄向為首的男人:「包括他。」
話音一落,為首男人胸口就被開了個血洞,從血洞中伸出一隻手,身後站著的生化士兵,用另一隻手推住他的身體,將手拔了出來,屍體轟的砸在餐桌上。
K博士冷眼看著之前的老闆死了還瞪著眼睛,用餐巾掩住口鼻,冷漠道:「把他拖出去。」
舉起酒杯:「梁沛寧,祝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梁沛寧邪笑道舉起酒杯和K再次碰了一下:「K博士,你的血清完成了麽?」
K莞爾一笑,將手中刀叉放了下來,起身道:「怎麼,這麼急著去對付那個人?」
見對方金髮梳得一絲不苟,湛藍的眼睛在鏡片後眯起,梁沛寧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疑心,笑起來的聲音讓人非常不舒服。
「哈哈哈……K博士,我們之前協定好,殺了這個廢物,這裡的一切由我們平分,我將奉上超級血清的配方作為合作誠意,您不會過河拆橋吧!」
K笑得諱莫如深:「怎麼會,梁先生的催眠術這麼厲害,我還怕你有一天利用完我,將我當做棄子,也不一定哦!」
他說完便離開了這個充滿血腥味道的房間。
「何小蘇呢?」
門外的人回答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好,叫他回來到我的實驗室。」
「是。」
K回頭看了眼依舊在滿屋子血氣裡吃東西的梁沛寧,眼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