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諾亞的猜測,但想要印證的話,不是不可能。
紀惜邢想來起一個人。
當天晚上,某科研中心外,兩道黑影在門被關上之前閃了進去。
其中一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保安身後,手刀斬向保安脖頸,另外一個人則摸進了監控室。
「幹嘛費這麼大事,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諾亞將暈倒的保安拉進監控室,安放在椅子上。
紀惜邢將拷貝好的晶元收好:「麻煩。這個鄭宇以後說不定會有用,所以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好好好,你高興就好。」
如果秦歐被抓,那這些參與科研的人員也一定會被帶走,周子沫說過他的學長鄭宇是秦歐的助手,如果鄭宇也被帶走了,那就證實了諾亞的猜測。
回家的路上,紀惜邢將監控快速播放了一遍,在秦歐消失的那天開始,鄭宇也沒來過科研中心。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有幾個問題,第一秦歐到底有沒有泄密?」
紀惜邢皺著眉:「不可能。」
這件事秦歐跟他都隻字未提,怎麼可能泄密,而且他根本不需要。
接收到紀惜邢恨不得萬箭穿心的目光後,諾亞咽了口口水:「淡定點,我知道,這不是在推理麽?你急什麼?」
「第二,這條黑市售賣超級血清的消息誰放出來的?」
紀惜邢現在頭腦不清醒,只能由諾亞來想。
可是要是知道這條消息是誰放出來的,他們就不需要這麼冥思苦想了。
不過他們都懷疑一個人,那就是何小蘇,因為這次的事和上次一部遊戲販賣兩家公司的事,作案手法簡直如出一轍。
而且以何小蘇的能耐,想要給任何人發條消息都不是難事,那些黑道、財團,甚至是一些國家的秘密基地,如果收到了販賣超級血清的消息,一定會瘋了一樣趨之若鶩的購買,同時也意味著將真正的研發者推向最危險的境地。
就算有自由之身,一旦被人知道了秦歐就是研發者,那來搶人的都會陷入瘋狂。最主要的是他的祖國都不會放過他。
這次可不只是毀了秦歐名譽這麼簡單。
而是毀了他的一輩子,他的人身自由,和他們的幸福。
紀惜邢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此刻就將出售超級血清的人碎屍萬段。
程錦逸開車,立刻補充:「第三,目前出售的超級血清是不是真的?難道就沒有人懷疑過麽?這麼逆天的東西哪怕真的是秦歐研製出來的,也不是其他人想研製就能研製出來的吧!如果對方只是為了製秦歐於死地,放的只是煙霧彈,那麼我們還有轉圜局面的可能。」
紀惜邢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卻什麼也抓不到,拳頭狠狠砸在皮椅上,人也絕望的像後仰躺。
他的難受根本掩蓋不住,一度讓車裡的氣氛陷入寂靜,和車窗外花燈異彩的霓虹形成鮮明的對比,車外的情侶相伴而行,臉上掛著甜笑,而車內卻只有壓抑。
程錦逸和諾亞真怕紀惜邢這次抗不過去,就這麼倒下了。
「等,邢子,我們陪你一起等,萬一對方放出的是煙霧彈,很快那些購買的人就會知道是假的,到那時秦歐就有希望被放出來。」
誰都知道,這次他們真的陷入了束手無策的境地,秦歐不是被哪個黑幫綁走,拚火力就能將人帶回來,也不是被哪些心機頗深的人陷害,用用手段就能找回他的名聲。
而是被他們每個人都束手無策的組織秘密帶走。
皎白的月光照應在紀惜邢冷峻的臉上,眸光如死灰一般,良久過後又像颳起了暴風驟雨。
「不,我不等,我要立刻見到他。」
他擲地有聲的聲音回蕩在車裡。
程錦逸在前面深深嘆了一口氣,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諾亞說:「現在叫他等一個可能,還不如叫他去死。」
這是安慰他麽?
難道現在需要安慰的人不是紀惜邢麽?
這人是怎麼回事?
今天這已經是諾亞第二次和程錦逸有肢體接觸了,一向被譽為禁慾系美男的程錦逸突覺不自在,臉夾微燙,腳下油門踩得更用力了。
就在紀惜邢陷入無盡相思苦時,秦歐剛經受完七天以來,第二十一次拷問。
純白的屋子,沒有窗戶,一旦關上門,連門縫都找不到,這七天他就是這麼過來的,白花花的燈把他的臉照得慘白。
這裡雖然始終恆溫,可是秦歐卻覺得非常冷,他蜷縮躺在單人床的一角,枕頭都濕了。
以前他還嫌棄家裡大紅色的被單,現在才覺得白色有多討厭。
房間外,一群人站在一面巨大的玻璃後,看著躺在床上一點生氣都沒有,情緒極其低落的秦歐。
「秦歐本身就是心理醫生,和精神科醫生,催眠術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醫大校長不是說秦歐最有可能將配方交給紀氏年輕的董事長麽,到底有沒有證據?」
「沒有,我們已經審問過朱校長,她說那只是她的猜測,因為秦歐和紀氏董事長紀惜邢是……是愛人。」
「把紀惜邢帶來。」
「是。」
當紀惜邢被戴上頭套帶走時,他安安靜靜的,頭套裡深深的嘴角高高的鉤了起來。
他等的就是這些人也把他帶進去,只有他進去了,才有機會和對方談判,才有機會見到秦歐。
紀惜邢被帶進到處都是白色的房間後,乍一摘下頭套,視線被刺激得十分不舒服。
不管有沒有人聽到他說話,他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卻好像即將發出攻擊的猛虎一般,無需咆哮便帶著說不出的壓迫:
「你們就是這樣把秦歐帶走的?」
屋子裡沒有其他人,但紀惜邢很清楚,這裡至少有一道牆是能讓許多人看見他,聽見他說的話。
果然,他話音一落,門被人打開了,是一個穿著一身醫生製服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子,紀惜邢看到他時,瞳孔收縮,又反覆在心裡確認。
這個人不是應該早就死了麽?
這是齊治國他們班裡,許多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一個男生,羅振生,也是當時成績最優秀的學生。
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依然看得出年輕時的清秀臉孔,這個人就是羅振生,因為那份調查資料,這個班級的學生是按照成績排列的,這個本該死了的人就是第一個。
被紀惜邢這樣盯自己,羅振生眉心一跳,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樣:「紀先生坐。」
紀惜邢雙手被反扣著,十分不爽的坐了下來。
「催眠對我沒用。我被齊志榮醫生進行過暗示,任何人都催眠不了我。」
羅振生渾身震了一下,眸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