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上的消息鋪天蓋地,關鍵的幾個人,只有她一個人的臉露了出來,其他人的臉都打上了馬賽克。
只是這一次,網路上的熱議,沒有人幫她平息。
周子沫辭職了,她還懷了一個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不過從月份上看,也一定是那天留下的孽種。
她像個過街老鼠一般,偷偷跑到了偏僻的地方,去墮胎,這孩子不管怎麼樣,她都絕對不能留,就在她去化驗時,還檢查出一件令她崩潰的事。
她生病了,而且還是非常難治的性病,幾乎要伴隨一生。
完了,她的人生徹底完了,上流圈子都知道她,就連走在馬路上,她都要全副武裝,才能避開行人指指點點的行為。
最後她徹底不出門了,每天都呆在家裡,就連點的外賣在敲門後,她都不敢把門開開,怕別人認出她,可是終究還是要出門。
這一天是周末,醫院的人最少,她需要去治療,還要挑一家根本沒有人認識她的醫院,城郊的綜合性精神病院,主治精神疾病,但也是可以看其他病症的。
她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早早到醫院去治療,不巧被人碰掉了墨鏡和帽子,好巧不巧,竟然又人認出她。
「周醫生!」
脆生生的女子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她下意識掩住臉面,卻被一個外國男子撿起帽子和眼睛強行遞給她。
「小姐,你的東西掉了。」男子很溫和的追上她。
「謝謝!」她接過眼睛和帽子,就像往裡走。
「真的是你啊,周醫生,你怎麼到這來了?」女子聲音全無惡意,聲線溫柔讓人平添幾分好感,周子沫這才回過頭,認出了她。
「你是……」
「宋書謹,我是你患者的女兒,還記得麽?」
宋書謹穿得美美的旗袍,纖腰盈盈一握,長發挽成髮髻,典雅端莊,而她挽著的外國男子,也身著正裝,看起來兩人十分恩愛登對。
「我不記得了,不好意思……」說完她匆匆離去。
「不記得我了?」
宋書瑾差異的看著周子沫走遠,「竟然有比我還健忘的人,你說是吧,親愛的!」
這個外國男子就是追著宋書謹到中國的法國醫生馬克,他憨憨一笑攔住她的腰身:「這不重要,不過親愛的,在磨蹭下去,我們就要遲到了,婚禮快要舉行了,寶貝。」
宋書謹嬌嗔的在他胸口一錘:「都怪你,非要學中國人,給妻子挽發描眉,耽誤好久!快走吧,今天的婚禮,我們可不能去晚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朝外走去,周子沫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看到他們離開,眼紅眼熱,眼裡全是嫉妒和生無可戀。
就連一個精神病都找到了真命天子,哈哈……她被刺激得突然笑了起來。
突然,手臂被人從後拉住,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女人的臉突然從她身後鑽了過來,蒼白木訥,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你是不是瘋啦?」
周子沫看著穿著病人服的女人,嚇得想要甩開她的手,可是那老女人卻拉住她不放,還在醫院扯著嗓子喊。
「大家都來看看哎!這有一個瘋子……」
頓時一堆穿著病號服的精神病將她團團圍住,一邊朝她吐口水,一邊指著她一起喊:「瘋子!瘋子!大家快來看,這有個瘋子……」
盛夏,佔地將近半座山的湯泉山莊被包了下來,今天在這裡將舉辦一場盛大的草坪婚禮。
沒想到僅僅幾個月後,這些人中最早解脫的竟然是段嶺。
就在秦歐還在為紀惜邢的身體奮鬥時,段嶺這邊就宣布了婚訊,請柬如同雪片一般飛到所有人的手中。
秦歐看著手中的請柬,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真的沒想到,師兄竟然會……」
結婚!
師兄那麼愛安東尼,秦歐以為段嶺會選擇去找他,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乾脆的放下了。
而且結婚的對象還是他的客戶兼閨蜜盧小薇。
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盧小薇沒少找他,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有一天她鼓足勇氣去到總裁辦公室,看到了桌面上擺著的照片,才知道,她在歐洲認識的那個人和自己的大老闆是表兄弟,不過她沒當著程錦逸的面露出馬腳,而是等著和秦歐見面再說。
於是通過程錦逸,她終於聯繫上秦歐。
「哎,不知道錦逸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這算是他親手撮合小薇和師兄的麽?」
紀惜邢開著車,右手從檔桿上挪到秦歐的左手上,抓起來放到唇邊親了又親。
「錦逸現在應該在為別人心煩,你跟著鬧什麼心啊,人各有命,咱們今天就是去參加婚禮的,為朋友送上祝福就好。」
秦歐眼神一亮,雙手掛上紀惜邢的脖子,邊撒嬌,邊在他頰邊親了親。
「好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告訴我嘛!人家可好奇了呢!」
他最近經常這樣,撩得紀惜邢心急火燎,然後再腳底抹油撩完就跑,讓紀惜邢在身後追,結果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會被紀惜邢扛上床,狠狠睡上幾遍。
「我看不是你好奇了,而是你被睡上癮了吧!」
秦歐咬著唇,嬌嫩的舌尖在他嘴角勾了一下,手也不老實,撩撥得紀惜邢心尖都跟著顫了。
「哥哥快遲到了哦!讓大家等我們不好。」
紀惜邢按住他作姦犯科的手:「又不是老子結婚,管他呢!」
方向盤一把到頭,車子在馬路上漂移起來,然後飛速朝沒人的地方開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酒宴都開始了,眾人好不容易逮到他們,兩人被按在椅子上一個都沒跑了,紛紛被罰酒。
角落裡,程錦逸掏出兩顆銀色的項鏈墜,放在手心。
兩顆銀質的項鏈墜在掌心滾動著,只是他的墜子要小一圈。
「真的是一樣的!」
他喃喃的說。
紀惜邢終於把所有人喝趴下了,現在輪到秦歐挨個灌他們,紀惜邢走到角落看到他掌心的兩顆墜子:「這不是諾亞的嗎?你們倆的竟然一樣?」
程錦逸一個人獃獃的,禁慾的俊俏模樣掛著滿滿的失落,拿著兩個項鏈墜一直在看來看去,連他走過來都沒發現。
疑惑的看著紀惜邢,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我就覺得這項鏈墜戴在他脖子上時,覺得眼熟,戴在你脖子上時也覺得眼熟,原來你的跟諾亞的一樣。」
只有上面系鞋著的繩子不一樣。
諾亞的是一條黑色繩子,吊墜附近由紅色繩子點綴編制,而程錦逸的是紅色繩子,末尾由黑色編制。相同的是,兩條項鏈無論是項鏈墜還是繩子,都有些年頭了。
「諾亞說過,他的項鏈是一對的,另外一條在他兒時送給了一個喜歡的人……」
程錦逸手一抖,項鏈墜掉在地上,心漏跳了一拍。
紀惜邢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時候,緣分就在你身邊,但是抓不住,照樣會消失……」
程錦逸撿起那顆大的墜子,緊緊握在手心中:「邢子,我六歲那年撞車失憶過,這條項鏈就是那之後戴在我脖子上的,我不知道它是從哪來的,那天他問我,是不是忘了他,我覺得他好像很難過,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邢子,我想見他!我想告訴他,我失憶過,我想問問他,當初的事……可是,我找不到他,我想問問他……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惜邢嘴角勾著不明的笑容,彈彈褲子站起身:「那你問吧!」
說著他就走了,而在同一個位置上,突然坐下一個人。
程錦逸白皙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你……你從什麼時候聽到的……」
諾亞調皮一笑:「聽什麼?我才剛來,你可以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