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錦峰往後退了一步,神色驚疑不定,外面的男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想做什麼,難不成是警察,要來抓他的?
一想到後者,姬錦峰臉色白了幾分,眼裡滿是慌亂。
又響起了幾聲敲門上,姬錦峰貼在門口,動也不敢動。
門外的男人似乎是不耐煩了,敲門的頻率急了些,「我知道你在裡面,姬錦峰,開門。」
果然是來找自己的,姬錦峰暗暗想到,腿都軟了,手心全是冷汗。
「再不開門我可就踹門了。」門外的男人又說了一句。
姬錦峰將眼睛貼在貓眼上往外看,就對上了一隻黑眼睛,他啊的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是誰?」他沖著門外喊,就連聲音都是抖的。
門外的男人似乎嗤笑了一聲,「上次剛給你出過主意,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姬錦峰想到什麼,快速從地上爬起來,「你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人?」
「是我,開門。」
姬錦峰神情猶豫,咬咬牙,將門給打開了。
男人沖他笑了笑,走了進來,視線在房間裡掃了一圈,手輕輕抵在鼻子下面,一臉嫌棄,「這裡都被你弄成垃圾場了。」
姬錦峰沉默地關上門,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棒球棍,一臉防備地看著男人。
男人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將房間打量完了,才在房間裡唯一的一張乾淨的凳子上坐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姬錦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封嶽,你可以叫我嶽哥,也可以叫我封哥,我是赤練的二當家。」
姬錦峰瞳孔猛地一縮,赤練!
普通人或許不知道赤練,但是姬家是知道的,赤練的二當家竟然找上了他!
「你……你找我想做什麼?」姬錦峰結結巴巴地問道,握著棒球棍的手卻更緊了。
封嶽就像是沒有看到他的緊張一般,笑了笑,「自然是來幫你的。」
「我好得很,不需要你幫。」姬錦峰好在沒有蠢到家,知道跟赤練的人牽扯上沒有什麼好處。
聞言,封嶽也不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是嗎,真的不需要我幫助嗎?你現在都變成一條喪家之犬了,外面警察在通緝你,而你的父親也在找你。」
姬錦峰聽到後面一句,眼睛一亮,「我父親醒了?」
「是啊,前幾天就醒了,聽說一醒來就找你,說要把你交給警察,你的媽媽和你的爺爺求情都沒有用。」
姬錦峰眼底的光頓時就熄滅了,被絕望所替代。
「承認吧,你已經走投無路了,即便是能在這裡躲藏一輩子,你身上的錢應該也不夠你支撐那麼久的時間吧,難道你真的打算在這裡呆著,然後活活餓死?」封嶽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地泡麵,滿臉的嫌棄。
姬錦峰神情猙獰,「上次你也說要幫我,結果給我出的什麼餿主意,人家完好無損,但是我卻將自己搭進去了,警察為什麼會通緝我,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給你出的主意是行得通的,可惜啊,你找的人都是豬隊友,自己不爭氣,這難道也怪我?你想想,造成你現在這種處境的人到底是誰?」
姬錦峰啊地叫了一聲,將棒球棍扔在了地上,一臉的頹喪,「你說你能幫我,你想怎麼幫我,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通緝犯。」
封嶽笑了笑,「好孩子,我說了能幫你,就一定能幫你,你最恨的人應該就是清若筠母女吧,我可以幫你強大你自己,然後你可以親自找他們報仇。」
姬錦峰聽懂了他的意思,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是想讓我加入赤練?」
封嶽聳聳肩,「難道不好嗎?加入了赤練,我就會讓人培養你,你想想清歌的身手,我能讓你變得跟她一樣厲害,甚至更厲害,到時候你還需要怕她嗎?」
「誰說我怕她了。」姬錦峰梗著脖子嘴硬道,眼底的光卻越來越盛。
封嶽隻當沒看到,笑著附和道:「好,就算你不怕她,但是你現在鬥不過她總是事實吧,你難道就不想超過她,自己親自報仇,畢竟如果不是她母親,你父親就不會忽略你們母子,而你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封嶽的話幾乎句句都敲在了姬錦峰的心坎上,姬錦峰一想到清若筠和清歌,就恨得牙癢癢。
「好,我加入。」
封嶽滿意地笑了,「真是個乖孩子,這樣就對了,跟著我,你不會後悔的,走吧,我帶你回去。」
「不行,現在警察到處在抓我,我不能出去。」
封嶽看著他瑟縮的樣子,微微皺眉,耐心道:「有我在,你怕什麼。不會讓你出事的,現在跟在我身後,出去,不然你就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在這裡躲一輩子。」
姬錦峰眼見著封嶽打開門要走,趕緊跟上。
街道上,早已停了一輛車,封嶽打開後座門,示意姬錦峰上車,姬錦峰站在車邊,咽了咽口水,躊躇著,他知道這要是上去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封嶽也不催他,倚在車門邊,慢悠悠開口:「你現在回去也行,大不了就在鐵窗裡過一輩子,Y國的監獄裡,除了沒有自由,其他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你要是想去體驗一下,現在還來得及。或者你也可以賭一把,你的那個無情的父親會去救你,讓你不用坐牢,還不計前嫌地原諒你,將族長的位置傳給你。當然,更有另一種可能是,你被警察抓了,而你的父親則在背後推波助瀾,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將你送進監獄,而你的母親因為受不了這個打擊,最後鬱鬱而終。」
「別說了。」姬錦峰眼角發紅,直接鑽進了後座。
封嶽笑了笑,跟著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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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京都看守所內。
冷蕭坐在地上,靠著牆,靜靜地看著那一角天窗,陽光從那個小小的窗口灑進來,在他的腳邊灑下一片光暈。
他怔怔地看著陽光,幾個月前,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階下囚,甚至在新發的事情曝光之後,他心中都是篤定的,因為他知道那點證據定不了他的罪,可是誰知,就是這樣一件他不曾上心的事情,最後越演越烈,竟然變成了驚天大案,還將一國王后都牽扯進來了。
也是那一次庭審,冷蕭才明白,靳修溟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他,而是杜君揚,真是個心狠的人啊,竟然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毫不猶豫地下手。
雖然他也不覺得杜君揚是個什麼好人,但看見她落得這樣的下場,幾個兒子聯合起來背叛她,心中難免升起了一絲同情,起碼他的兒子不曾背叛他,甚至還想著幫他頂罪。
想到沐辰,冷蕭就不免擔心,當時沐辰替他擋了一槍,當場就被送去急救了,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是否安好。
他打聽過,可是沒人告訴他。自從上次庭審結束之後,他就被關在了這裡,除了一天三餐,沒有人跟他說話,而他的四周,也沒有關著其他人,只有他一個。
冷蕭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說話了。
他閉上眼睛,過往的一幕幕像是電影慢鏡頭一般一一浮現,這段時間以來,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回憶往事,從記事起到現在,點點滴滴,想起他能記起的所有,有些事情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耳邊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冷蕭也沒有在意,獄警會定時巡邏,不過也只是過來看他一眼,看看他是否活著。
腳步聲在他的牢房門口停下,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冷蕭睜開眼睛,當看清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時,他瞪大了眼睛,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是你。」
賀曼微微一笑,「是我,一段日子不見,你消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看著像是老了十歲。」
冷蕭死死地瞪著賀曼,「你竟然還敢來。」
「我來看看你,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得。」賀曼柔聲說道,溫柔的語氣與平常無異。
冷蕭卻心底發寒,眼前的女人明明依舊是那張臉,曾經讓他覺得歲月靜好的臉此時再看,卻顯得這樣的面目可憎。
「夫妻?我怕是你的利用工具吧?你現在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殺我滅口的?」
「你何必這樣想。」賀曼輕輕一嘆,「我要是真的想殺你,根本不會自己親自過來,冷蕭,你可能不知道,靳修溟布置了天羅地網要抓我,我想見你一面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更何況,我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我殺你做什麼,冷蕭,我要走了,所以來見你最後一面。」
冷蕭冷冷地看著她,眼中還有被欺騙的心寒。
賀曼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的腰,「冷蕭,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而我也不想說什麼我不是有心利用你,因為一切確實就是我故意設計的,我也是故意接近你的,但是這些年,你對我的好,讓我對你心懷愧疚,雖然利用了你我不後悔,但是我還是欠你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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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封嶽帶走姬錦峰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