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夜清筱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應該就是一次意外。」
對於這話,清歌不置可否,她跟季景程的態度一致,是不是意外,總要查過才知道。
「爸媽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就說你這幾天跟我一起住。」
夜清筱聞言,問道:「那修溟呢?」
「我跟爸媽說他回京都看望他二哥了,沒事兒,爸媽不會找二哥求證的。」
靳修溟一臉笑意地坐在一邊,聽著姐妹兩個說話,夜清筱看了他一眼,覺得這樣才是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樣子,季景程那種,應該是自己誤會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呢。
夜清筱自我安慰了一番,覺得心情舒暢多了,沒多久就開始趕人,讓清歌他們回去。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等下我就睡覺了,一覺醒來天都亮了,就可以回家了,不需要人守著我。」
清歌沒走,夜清筱現在這個樣子,雖然醫生是說了沒大礙,可也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最後清歌還是留了下來,而靳修溟則是先回去了。
清歌將他送到門口,叮囑他路上小心一些。
「你姐姐這件事我回頭會去查查,你不用操心。」
清歌笑眯眯,「只怕有人比我們更加迫不及待。」她意有所指,靳修溟懂了,想到某個臭著臉離開的男人,心中就忍不住高興,看著季景程吃癟,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清歌沒好氣地拍了他一巴掌,「少幸災樂禍,小心以後你要叫他姐夫。」
靳修溟臉上笑意微僵,笑著說道:「我覺得你姐是個很有品味的人,不會喜歡冷冰冰的冰塊。」
「那可說不準。」清歌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見到季景程,她就知道季景程應該是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既然都明白了,那怎麼著也該有點行動。
清歌回到病房的時候,夜清筱已經昏昏欲睡了,清歌原本想問的話也沒有問出口,算了,來日方長,總有就會問的,不過看她姐這狀態,季景程想追到人,還遠著呢。
她摸著下巴,想著到底是保持中立呢,還是幫一把。算了,先看看吧,要是連一個人都追不上,那自己還能指望他以後好好照顧姐姐?
夜清筱的傷沒有大礙,第二天一早醫生來檢查之後就讓辦理出院手續了,只是因為額頭上的傷,夜清筱不好馬上回家,免得家裡人擔心,所以只能先跟著清歌回家。
「姐,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夜清筱打量著屋子,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很乾凈,只是整體的裝修風格偏冷色系,看著少了一些溫馨,不過卻很符合清歌的個性。
家裡處處都是兩人生活的痕跡,她拿起一個相框,相框上是靳修溟和清歌兩人的合影,不知道是時候拍的,清歌是齊肩短髮,窩在靳修溟的懷裡,笑得十分開心,而靳修溟則是低頭溫柔地注視著她,兩人間的那種幸福即便只是通過一張照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夜清筱心中高興,妹妹的身邊能有這樣一個男人陪伴著她,愛著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她將照片放好,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神情有些黯然。
清歌只是做了三明治,又熱了一杯牛奶,所以很快就做好了。
「姐,吃飯了。」
夜清筱回神,走到餐桌邊坐下,清歌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似乎有點紅,不禁問道:「姐,你怎麼了?」
夜清筱笑著搖頭,柔聲解釋:「剛才好像有東西進眼睛裡了,我揉了揉,是不是眼睛紅了?」
清歌沒多想,「是有點紅,應該等下就會好,姐,先吃飯。」
夜清筱將心底的那些惆悵扔到腦後,專心地吃著不算早餐的早餐。
「修溟怎麼不在家?」今天她都沒有見到靳修溟。
「他去公司了。公司的事情雖然一直都是冷一飛在管,但他作為幕後老闆,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過問,定期會去公司看看,而且下周我們就要去軍區報道,他想離開之前先將公司的帳目過一遍。」
夜清筱微愣,「你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假期嗎?怎麼忽然又要回去了?」
「不是回基地,是去東陵軍區,新一屆新兵選拔要開始了,我們是去做教官。」
「那能回來嗎?」
清歌笑,「那肯定是可以的,我們每周都有一天的假期,到時候就可以回來。」
這次說是特種選拔,但他們幾個都不是主教官,不需要一連幾個月都駐紮子部隊裡,不過季景程就不一樣了,他是主教官之一,要比他們忙碌很多。
夜清筱聞言,終於放心了很多,上次沙連國之行,讓她心有餘悸,她現在就怕聽到清歌去執行任務。
「姐,你就不問問季隊,這次他也要去,還是主教官。」清歌玩味地說道。
夜清筱神情不自然,低聲嘟囔,「問他做什麼,跟我又沒關係。」
清歌聽到了,想追問,夜清筱卻直接轉移了話題,「對了,我昨天收到了一個包裹,是杜雨若寄給你的,在家裡,你有空去拿一下。」
「雨若回來了?」清歌問道。
自從知道了阿諾的死訊之後,杜雨若在東陵市待了不到一個月就離開了,她說想去各個地方走走,去曾經跟阿諾約定好的地方看看。
「還沒有,現在人在國外,前幾天她給我打過電話,說是發現了一個小鎮,很美,想在那裡住一段時間,離開前給你買了一點當地的特產,因為知道你常年在部隊,就寄到家裡來了。」
這不是杜雨若第一次往夜家寄東西,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夜清筱就會收到一個包裹,有時候是給夜雲霆夫妻的,有時候是給喻清鳳夫婦的,而有時候則是夜家姐妹的,給夜清筱的居多,因為清歌常年不在家,很多特產都不能久存。
「她就是太傻。」清歌感嘆了一句,她想杜雨若這輩子都無法放下阿諾了。
「其實對於她來說,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心中有所寄託,才有活下去的動力,我想如果不是那個叫做阿諾的男子臨死前給她留了信,希望她能活下去,只怕她知道阿諾的死訊的時候就活不下去了。」
清歌沉默,她也想到了這個結果。杜雨若的心已經隨著阿諾的死而空了。這也是當時杜雨若要離開東陵市時,清歌沒有阻攔的原因。
杜雨若出去走走也好,萬一就遇上了一個對的人呢?若是能夠遇上一個讓她放下過去的人,這未嘗不是一份機緣。
「姐,那你呢?」清歌盯著夜清筱的眼睛,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你還惦記著沐辰嗎?」
夜清筱眼神微閃,微微垂眸。
清歌見狀,嘆氣,輕聲開口,「姐,我一直不希望你沉浸在一段過去中無法走出來,最終像雨若那樣黯然神傷,沐辰不是一個良人。」
「我知道,清歌,我只是需要時間去淡忘,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的記憶很混亂,忘記了你們所有的人和感情,那種被仇恨支配的日子至今想起來,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後來想起來過往,那些舊事就像是被人用刀一筆筆刻畫在心上的一般,再難忘記。」
曾經她那麼努力地想要擺脫聞坤給她下的催眠,一遍遍去回憶往事,用心銘刻,最終的結果就是往事清晰如昨日,便是想要遺忘都難了。
「歌兒,不要為我擔心,其實我已經在努力放下了,我相信總有一天,過去的那些傷害,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清歌自然相信她能做到,她擔心的是夜清筱陷入其中太久,花費了太多的事情,從而錯過了本該屬於她的姻緣。
當天晚上夜清筱還是回家了,因為清若筠已經知道她出車禍的事情了,當初夜清筱的這輛車就是清若筠買的,保險公司理賠跳不過她,她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家裡人都知道了,她也沒必要在清歌這裡待下去,在清若筠打來電話之後就回家了。
事故原因已經調查清楚了,就是一場意外,跟卡車司機說的一滯,索性除了車輛被撞壞了之外,沒有人員傷亡。
靳修溟讓人去調查了卡車司機的身份,沒有任何的疑點,排除了赤練報復的可能。
第二天下午,卡車司機帶著老婆到夜家登門道歉,夜清筱沒有拒絕見他們,因為已經從季景程和靳修溟那邊得到了證實,證明了這就是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所以夜清筱也沒有跟卡車司機計較,在他們夫妻兩個真誠道歉之後就讓人離開了,也沒有讓那對夫妻賠錢。
那對夫妻離開夜家的時候,對夜清筱是千恩萬謝,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傾家蕩產賠人家車子的準備了,沒想到人家好心,就這麼算了。
清歌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姐就是這麼心軟的一個人。
過了沒兩天,夜清筱的身體也沒事了,清歌給她打了電話,約她周末出去踏青。
「踏青?」夜清筱意外。
清歌笑眯眯,「是啊,最近倒霉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出去踏踏青,去去晦氣。」順便還能給某些人一個機會培養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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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我覺得季隊應該請我吃大餐,不然都對不起我這番安排,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