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和唐浩相視一眼，二話不說，各自出拳，清歌彎腰躲過，下一秒，腳就出去了，轉眼間三人就鬥成了一團。

陳可佳幾個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也想知道這幾年清歌的身手退步了沒有，而新成員則是看得目瞪口呆，怎麼就打起來了。

可是漸漸地，他們的嘴巴越長越大，這女人誰啊，這麼厲害，在陸城和唐浩的聯手進攻下竟然絲毫不在下風，甚至隱隱還能佔據上風，這格鬥兼職了，該不會這人以前是他們的格鬥教官吧？

陳可佳見狀，大喊了一聲：「我也來。」

三人的混戰變成了四個人，只是沒多會兒，陳可佳就被清歌扔出了戰圈，她倒在地上，哎喲了一聲，沖著清歌喊道：「清歌，你太不憐香惜玉了，我的屁股都要被你摔裂了。」

清歌沒回答，還在跟唐浩交手。

木兮走過來將她拉起來，「你這是活該，誰讓你進去的。」

陳可佳揉揉屁股，「我這不是想試試清歌的身手嗎，誰知道她還是那麼變態。」

「你應該跟她比體能，跟她比格鬥，你不是自己找虐嗎？」

這幾年清歌過得是什麼生活？體能或許會降，但是格鬥射擊是只會比過去好，不會退步的。

陳可佳眼睛一亮，對啊，她應該跟清歌比體能，這幾年她天天訓練，體能可不是以前能比的，她就不信清歌體能也能像以前那麼變態。

而就在這時，場中已經分出了勝負，不出所料地，唐浩與陸城兩人被清歌打趴在了地上。

這一幕看的新成員們目瞪口呆，這女人太厲害了，竟然壓著唐浩和陸城打，是不是只有隊長才能打得過她？

唐浩齜牙咧嘴的，純粹是疼的，清歌專門往人的要害處招呼，雖然控制了力道，但也快疼死他了。

清歌笑眯眯地看著昔日的夥伴，「還有誰想來嗎？」

沒人上來，這唐浩和陸城還在地上坐著呢，他們又不是有病，自己上去找虐。

清歌見沒人上來了，聳聳肩，準備走人，她還要去季景程那裡報道，順便辦手續，回來還有些手續需要辦理的。

陳可佳就跟在清歌的後面，沒有離開的打算，化成了清歌的跟屁蟲。

「清歌，微瀾呢，她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清歌眼神微暗，搖頭，「她不回來了，佳佳，她退伍了。」

陳可佳一愣，「她難道不是跟你一樣……？」

「不是，她是真的退伍了。」這件事她親自找季景程確認過，而且還跟司微瀾聊過。

陳可佳先是一呆，神情悵然，喃喃：「她真的走了嗎？離開我們了。」

清歌知道她在想什麼，但這是個人的選擇，當時那種情況，她跟司微瀾在藍焰待了那麼久，上面的人不信任他們是應該的，即便是她，在去做臥底之前，也是層層審查的，若不是季老將軍親自出面為她做了擔保，她未必能那麼容易過關。

當然，這些都是她後來才知道的，而司微瀾沒有她這種運氣，雖然季景程願意擔保，但明顯上面的人當時並不相信季景程，畢竟他們都是季景程帶出來的兵，有所偏袒是人之常情。

清歌曾問過司微瀾後悔嗎？她記得司微瀾是這樣說的：「清歌，我從不後悔我做的每一個決定，當初決定參軍是如此，退伍也是這樣，因為不被信任，我曾心寒過，但後來我想通了，畢竟我曾在軍營裡度過了一段十分美好的時光，會成為我一生都難以忘記的回憶，我認識了一群值得我將自己的後背交付的戰友，我們曾經並肩作戰過，經歷過的美好我不會否認，也不捨得，或許我生來不適合在軍營裡呆一輩子。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其實不在軍營也很好，我認識了魏然，我想跟他一起走下去，平平淡淡地過日子，清歌，我不想沐浴血雨腥風，我想跟魏然有個安穩的家，就算是我的自私吧。」

清歌至今記得司微瀾當時的神情，悵然的，懷念的，卻沒有後悔。

她不覺得司微瀾這種行為是一種自私，只能說這是她的選擇，曾經她為這個國家戰鬥過，現在她累了，想停下，僅此而已。

她跟穆魏然現在都是孤兒，所以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清歌理解，也尊重，哪怕是她自己，她也不能肯定自己可以在軍營裡待上一輩子，或許有一天，她會跟司微瀾一樣，離開熱愛的軍營，回歸平淡的生活。

「佳佳，微瀾現在很好，她已經訂婚了，明年開春就會舉辦婚禮。」清歌溫聲說道。

陳可佳愣，「她訂婚了？跟誰？」

「穆魏然，我的發小，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們在一起很幸福，我想這是微瀾的選擇，我們都應該尊重。」

陳可佳還是有些難過，他們寢室的四個人終究是無法團聚了，不過很快她就笑起來，「沒關係，等我們放假還是可以聚聚的嘛，等到她結婚的時候，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請假去參加的。我們每一個人的婚禮都不能缺少彼此。」

清歌笑著點頭，是啊，即便不在雷影又如何，他們還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啊。

到了辦公樓底下，陳可佳沒有跟上去，而是就在下面等著清歌，清歌獨自上去了。

季景程知道她今天回來，就在辦公室裡等著她，所謂的手續也不過是個走個過場，清歌人到了，不到半個小時也就辦好了。

「下午進行體能測試。」臨走前，季景程淡淡開口。

清歌的腳步一頓，「知道了。」

陳可佳還等在下面，見到清歌下來了，眼睛一亮，立即走過來抱住了清歌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宿舍。」

「你們不用訓練？」清歌側目。

「訓練啊，不過隊長今天善心大發，給了我們半天假，下午訓練翻倍。」

清歌無語，這算什麼半天假，不過心中卻是暖暖的，她知道他們都是為了迎接她，所以才特意求了這半天假。

一路上碰見了好幾個雷影的成員，不過清歌都不認識，想必是這幾年新進來的，他們一個個跟陳可佳打招呼，但是目光卻都在清歌的身上，清歌純當沒看見，陳可佳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沒有想起來給他們介紹清歌的身份。

宿舍樓因為多了不少新成員，不像以前那麼空寂，就連女兵都多了不少。

陳可佳一邊走，一邊跟清歌介紹：「現在我們雷影光女兵就有二十八人了，聽說上面打算成立一支女子特戰隊，將雷影分成男女兩部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清歌微微吃驚，光女兵就有這麼多人，雷影這兩年到底是招了多少人？心中疑惑，清歌也就問了。

「總共78人，加上你跟靳醫生，剛好八十人。」

這個人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過以雷影來說，已經算是多的，而且女兵比例偏高。

陳可佳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聽唐浩說，原本隊長是不想招收這麼多女兵的，畢竟我們要執行的任務通常都很危險，一旦女兵被俘虜，後果會很可怕，但是上面的人下了死命令，聽說最近隊長在爭取，遣送一部分女兵回原先的部隊，明年更是打算一個女兵都不招。」

清歌眼神微暗，這批女兵都是這兩年進來的，正好是冷希瑞執政的時候，很顯然，這應該是冷希瑞的意思。跟那些人打交道久了，清歌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有滿腔熱血的單純孩子，冷希瑞這麼做，哪裡是想培養女兵，分明就是想培養女特工。

畢竟女性被俘虜，下場是會比男性更慘，但在有些方面，女性卻擁有男性沒有的優勢，只怕按照冷希瑞原先的打算，這些人最後也不會留在軍營。

「這些事情你心中清楚就好，對外一個字都不要透露。」清歌叮囑，這涉及到一些黑暗的部分，她擔心陳可佳招禍。

陳可佳點頭，「我知道的，唐浩叮囑過我了，我半個字都沒說，這次是因為是你，我才說的。說真的清歌，在軍營裡待久了，我不得不承認，在有些方面，女性真的是先天就處於弱勢。」

想到這裡，陳可佳眼底閃過一絲哀傷，就在去年，他們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兩個女性成員犧牲了，其中一個就是被俘虜了，等他們去營救的時候，那個隊員已經死了，死前受盡了折磨，死相很淒慘，至今想起來她都忍不住顫慄。

清歌拍拍她的肩，「所以我們要變得更強，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

陳可佳用力點頭，她真的不想再看見那樣的悲劇了。

宿舍依舊是那間，就連清歌的床鋪都是原來的那張，木兮已經先一步將她的行李拿來了，就放在她的床上。

「這張床一直為你留著，現在你回來了，這張床終於不再空著了。」陳可佳說道。

清歌的視線在宿舍裡掃了一圈，幾乎沒有變化，除了司微瀾的那張床有人睡之外，其他的跟她離開前一模一樣。

清歌眼眶一熱，各種情緒在心間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