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程回來的很快，給夜清筱買了白粥，還有一點配菜，都是清爽可口的。

夜清筱原本就覺得尷尬，剛才護士說的話讓她更加尷尬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季景程，低著頭，全程不語。

季景程見她只是拿著杓子發獃，卻沒有吃一口，以為是不和胃口，問道：「不喜歡吃？想吃什麼，我重新給你去買。」

夜清筱一驚，連忙搖頭，「不，不用，這樣就很好，我只是胃口不好。」

季景程抿唇，「就算是胃口不好也多少吃一點，不然空腹吃藥傷身，對你恢復不利。」

夜清筱胡亂地點點頭，吃了一口粥，白粥淡而無味，季景程不知道她的口味，所以連糖都沒有放。夜清筱也不在意，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粥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心不在焉，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護士說的話。

季景程自然看出了她的異樣，不過卻沒往那方面想，隻以為這是粥不和口味，她又不好意思說，心中暗暗搖頭，這臉皮也太薄了，像他家小祖宗，要求可是一堆一堆的，這次他休假，被小丫頭抓著逛商場，差點沒火山爆發。

這麼一想，夜清筱其實也不算麻煩，就是身子骨真的太柔弱了一些，以後要加強鍛煉，不然總是生病，葯吃多了，再好的身體也垮了，嗯，稍後可以跟清歌提一下。

「清歌已經在來的飛機上了，大概中午就會趕到醫院，等她來了我再走。」季景程開口。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的，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夜清筱低聲說道，聲音很輕，透著莫名的尷尬。

季景程沒有察覺，只是說道：「我不趕時間，等下醫生會再來一次，你還有點發燒，估計還要繼續打點滴。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方便，就在醫院裡住著，等你病好了再跟清歌一起回去。」

三言兩語地，季景程就安排好了所有，聽得夜清筱有些愣，怎麼就這樣被安排了？難道不應該跟她商量一下嗎？

「你平時都這樣嗎？」夜清筱沒忍住，問了出來。

季景程不解地看著她，「什麼？」

夜清筱搖頭，「沒什麼。」

季景程想了想她的話，回過味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將夜清筱當做自己手底下的兵了，語氣太過生硬。

「抱歉，平時練兵習慣了。」

夜清筱笑著搖頭，她本來也沒介意，這不算什麼，剛才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醫生進來，給夜清筱檢查，「還是有些發燒，繼續打點滴，最好是掛三天，你的體質有些弱，平時注意多鍛煉，增強體質。」

夜清筱是個很聽話的病人，聞言點點頭。

醫生又給她開了一些西藥，季景程盯著她吃了，這才移開目光，繼續看手裡的書，這書算不上好看，他看得其實索然無味，但是不看書，他也不知道該跟夜清筱說什麼，畢竟他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

夜清筱無聊地拿著手機打遊戲，是個消消樂的小遊戲，打發時間用的，她只能用一隻手玩，因為另一隻手在掛藥水。

沒多久，她就放下了手機，看著葯袋，有些發愁，她想去廁所了，但是這話不好跟季景程說。

「那個。」夜清筱猶豫著開口，「你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護士？」

季景程放下書，先看了一眼藥袋，還有三分之一，沒掛完，「你要什麼，我幫你拿。」

夜清筱抿唇，「你還是幫我叫護士吧。」

季景程外門外看了一眼，他們這個病房正對著護士站，「護士好像不在，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

夜清筱耳朵有些紅，但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跟季景程開口，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那就等到護士來了，你幫我叫一聲。」她想護士大概是去廁所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忍幾分鐘應該還是可以的。

但是生理需求這種東西吧，你沒意識到的時候還沒什麼，等到你想去解決了，那光靠忍是沒用的，加上昨晚上夜清筱已經掛了三袋藥水進去，早上吃的又是粥，現在還在繼續掛藥水，能不去廁所才怪。

難道大活人還這的能讓尿給憋死？

夜清筱蒼白的臉上漸漸變得粉紅，純粹是憋的，她看了一眼季景程，又看了一眼，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不了口。

季景程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她，就發現她的神情有些不對，一隻手揪著被子，都快把被子揪成一團了。

「你怎麼了？」

夜清筱不答反問：「護士回來了嗎？」

季景程搖頭，「還沒，你要是有什麼急事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去辦，要是要拿什麼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拿。」

夜清筱覺得自己忍不了了，再忍下去只怕真的要鬧笑話了，隻好紅著臉開口：「我想去廁所。」她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實在是不好意思面對季景程。

季景程瞬間明白過來，看了一眼她紅透的耳朵，站起身，「我去幫你找找護士。」

夜清筱看著出去的背影，鬆口氣，那一刻，她還真的怕他說出「我幫你拿著葯袋，你去上」這種話呢，這要說出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季景程最後是在別的病房裡找到護士的，夜清筱解決了生理需要，終於舒服多了，只是看著季景程的目光不太自在。

季景程倒是神情自若的，繼續看自己的書。

清歌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夜清筱看見清歌，瞬間鬆口氣，那如釋重負的樣子落在季景程的眼中，讓他薄唇微抿，眼底似有不悅。

清歌先詳細了解了一下自家姐姐的病情，知道只是普通的風寒發燒，就放心了。

「季隊，這次我姐姐麻煩你了，謝謝。」清歌親自將人送到門口，真誠地說道。

季景程只是嗯了一聲，「下周一，準時到基地報道，不許遲到。」

清歌眼神微閃，敬了一個軍禮，「是，隊長。」

將人送走，清歌走回病房，夜清筱已經聽到了兩人最後的談話，看向她，「你要回部隊了？」

清歌點點頭，「已經耽擱很久了，京都的事情全都穩定了下來，我也該回去了，有些帳也要開始算了。」

夜清筱知道她說的是赤練的事情，眼神微暗，要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赤練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尤其是馬克、聞坤那幾個瘋子。

「姐，你來京都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歌不想聊赤練的事情，擔心勾起夜清筱的傷心事，轉移了話題。

夜清筱微微低頭，避開清歌的視線，「怕你罵我。」

清歌愣了愣，笑了，沒好氣地說道：「你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招人罵啊？幸虧爸媽不知道，不然他們該擔心你了。」

夜清筱嘆氣，輕聲開口：「其實我只是想跟過去告個別而已，清歌，你能理解嗎？」

清歌跟靳修溟的感情一直都是很穩定的，他們彼此信任，攜手同進，沒有背叛，沒有傷心，沒有經歷過姐姐那樣的背叛，但她卻也能理解姐姐的行為。

「姐，你跟我說的話，我會跟你一起來，雖然京都的勢力基本都已經剷除了，但這並不代表絕對安全。」

「這次是我魯莽了，不過見過這一次，我想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了，過去的事情我會慢慢放下，開始新的生活。」

聞言，清歌十分欣慰，她就怕姐姐想不開，沉湎過去，無法釋懷。

「對了姐，你這次怎麼會跟季隊在一起？還有你是怎麼感冒的？」

夜清筱尷尬，但還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那些她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告訴清歌的。

清歌越聽越驚訝，最後感嘆道：「你跟季隊也太有緣了。」

夜清筱聞言，臉色通紅，想到了一些尷尬的事情，沒好氣地瞪著清歌，「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有緣，這次純屬意外，本來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才這樣麻煩他的，誰知道最後你還是知道了。」

清歌可沒見過姐姐紅霞滿面的樣子，看著她這樣，實在是新奇，「嘖嘖嘖，姐，你這是害羞嗎？」

夜清筱氣急，抬手就想打她，結果剛剛一動，就被清歌按住了手，「別動了，萬一打疼你，心疼的還是我。」

這話聽著就像是調戲，夜清筱知道她的惡趣味又上來了，不想理她，躺下拉上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樣。

清歌笑眯眯，這樣有活力的姐姐多好。

「姐，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買。」清歌看了時間，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隨便吧。」夜清筱的聲音悶悶的，余怒未消。

清歌起身去買午飯，出去時正好碰上早上給夜清筱換藥的小護士，小護士見清歌是從夜清筱的病房裡出來的，咦了一聲，問道：「你是病人的什麼人？」

「我是她的妹妹，親妹妹。」

「哦，原來是妹妹啊，她男朋友走了嗎？」小護士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季景程。

清歌挑眉，男朋友？該不會指的是季隊吧？

「他說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清歌饒有興緻地問道。

－－－－－－題外話－－－－－－

清歌：季隊，聽說你想做我姐夫？

清筱漲紅了臉：沒有的事，別胡說。

季隊看了一眼清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