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歌與靳修溟還有傅霞老師商量之後制定的治療方案,也是一種最溫和的方案,讓夜清筱自己想起來才能最大程度地減小對她身體的傷害。
「但願這個方法有效吧。」清若筠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段時間,她已經充分了解了赤練的兇殘,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加擔心夜清筱。
「媽,姐姐既然回來了,我就不會給赤練第二次機會控制姐姐的機會,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姐姐。」
嚴格說起來,周曉夢確實是清若筠和清歌特意安排的,周曉夢事先就知道了夜清筱失憶的時候,她對夜清筱說的事情也是清若筠授意的,不過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確實很是當初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而周曉夢還在跟夜清筱說著以前的事情,說到最後她都口幹了,起身去拿了一杯果汁。
「清筱,你回來之後應該還沒回過學校吧?」
夜清筱搖頭,她回到夜家也沒多少時間,更不用說是去什麼學校了,在她的記憶裡,她就沒有去上過學。
「改天我們一起回學校看看吧,我已經和大偉依依聯繫過了,他們過幾天就會回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大偉和依依的婚禮定在明年的三月份,你回來得正好,到時候我們兩個可是要給他們做伴娘的。」
「伴娘?」
周曉夢點頭,笑著說道:「是啊,當初我們三個不是說好了嗎,誰先結婚,另外兩個就去做伴娘,對了,你跟沐辰學長後來怎麼樣了?」
「沐辰?」夜清筱疑惑地看著她。
周曉夢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你不會連沐辰都不記得了吧?當初你不是很喜歡人家嗎?」周曉夢之前一直在國外,也是最近才回國的,哪裡知道沐辰的事情,還以為沐辰還是當初那個溫和的學長。
夜清筱神情茫然,自己還喜歡過一個人嗎?
「你真的忘記啦?當初你那麼喜歡他,沒想到現在竟然連人家是誰都忘記了,你還記得什麼?」
夜清筱想說我還記得很多事情,只是那些事情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但想了想,沒說出口,只是說道:「我基本都忘記了。」
「哎,其實忘記了也好,這樣你也不用傷心了。」
夜清筱好奇地看著她,「傷心?他傷害過我?」
「那倒不是,你不是有心臟病嘛,你一直擔心自己活不長,明明那麼喜歡沐辰,但卻只是把感情放在心裡,就連我都沒說,若不是我火眼金睛,差點沒發現,只不過每次看到你將感情放在心裡不敢表露的樣子,我都替你心疼。」
夜清筱默念著沐辰的名字,腦海中似乎隱約閃過一道人影,心中像是被人用針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沐辰是嗎?
「算了,不說這些了。」周曉夢擺擺手,「今天你可是主角,我不能霸佔你太多時間,不然你媽媽該對我有意見了,等改天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喝下午茶,你要是想聽,我再跟你說。」
「好。」夜清筱禮貌地笑笑。
看著夜清筱臉上客氣卻疏離的笑意,周曉夢有些難過,兩人曾經的關係多好啊,現在見面卻跟陌生人似的。她不知道夜清筱生了什麼病,竟然連記憶都失去了,而且性格似乎也變了,以前夜清筱是個十分溫柔的人,就像是初升的太陽,溫暖和煦,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現在的夜清筱雖然看著也溫溫和和的,可卻有種距離感,跟她在一起,會覺得自己跟她隔著千萬裡之遙,無論你怎麼走都走不進她的心裡。
周曉夢嘆了口氣,與夜清筱交換了聯繫方式之後就離開了。離開前還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清歌的方向,看到清歌對她點了點頭,這才回到自己的母親身邊,只是心情卻十分沉重。
夜清筱獨自坐了一會兒,在消化著周曉夢跟她說的事情。周曉夢說的話她自然不可能全信,卻也在她的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夜清筱又坐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她剛才吃了好幾塊蛋糕,有些口渴,於是端了一杯果汁在手裡。
「你是夜清筱?」低沉的男聲在身側想起,夜清筱扭頭看去,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目測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劍眉星目,神情淡漠。
夜清筱對這人毫無印象,但對方既然能叫出她的名字,顯然是認識她的。
「你好,請問你是?」
「季景程。」季景程淡淡吐出三個字。他曾見過夜清筱的照片,托他好記憶的福,見到夜清筱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人,雖然現在的夜清筱要比照片上的大幾歲,臉上的稚氣也脫去了。
夜清筱眼神微閃,她知道這個名字,畢竟她不止一次從聞坤的口中聽到過,他似乎是軍部的人。既然是軍部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好,季先生。」夜清筱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
季景程前兩天跟靳修溟見過面,自然知道夜清筱現在是赤練的人的事情,他甚至知道一些靳修溟都不清楚的事情,比如夜清筱回到夜家的目的。
是的,他知道。因為谷天一把東西給了他,他也知道谷天一犧牲的消息,只是這件事他卻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清歌與靳修溟,這是谷天一當初將東西交給他時特意叮囑的。
他理解谷天一的做法,無非是擔心清歌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受不了,做出衝動的事情。
季景程的目光極具壓迫力,盯著夜清筱的時候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夜清筱甚至產生一種自己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可言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微微皺眉,稍稍後退了一步,「季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季景程沒有叫住她,只是看著她離去。夜清筱感受到背後的視線,不自覺加快了腳步,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可怕了,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等到夜清筱離開了,靳修溟才從暗處走出來,「感覺怎麼樣?」
季景程神情淡淡,抿了一口杯中酒,卻被靳修溟奪去,「既然受傷了就老實做個病號,酒就不要喝了。」
季景程笑笑,這才繼續說道:「我跟她才說了不到兩句話,能看出什麼?不過這丫頭的戒心還挺強。」
靳修溟嗤了一聲,「什麼都沒看出來,要你何用。」
季景程無奈,「我又不是長了天眼,還能看一眼就能看透一個人?」
靳修溟剛才那句也不過是個玩笑,說說而已,兩人誰也不會當真。
「不過,你們將這顆炸彈留在身邊,還是要小心,我跟赤練打交道多年,見多了他們的瘋狂,為了他們所謂的理想目標,他們可是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能殺害的瘋子。」季景程不放心地提醒道,夜清筱的身份特殊,夜家人就算是心有防備,但這防備也不會太強。
靳修溟嗯了一聲,「我和清歌心中有數。夜清筱還沒到這麼瘋狂的地步,她到夜家似乎是想找什麼東西,就是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季景程眼底閃過一絲幽光,淡淡開口:「我怎麼可能知道。」
靳修溟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能從他的口中知道答案,所以對他的回答也不意外,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眼底那瞬間的異樣。
**
另一邊,木兮終於見到了風澤陽,他似乎是一個人的,來了之後也沒跟人閑聊,自己找了個位置喝酒,木兮也是無意中看到他的。
「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全,最好還是不要喝酒。」木兮淡淡提醒。
風澤陽見到是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木兮,原來你也在這兒啊。」
木兮對這話不置可否,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清歌的關係,她不相信自己在這兒的事情他不知道。
風澤陽確實知道,清歌特意告訴他的,他也是沖著木兮才來的。
那天晚上臉被人抓傷了,到今天臉上還有一道紅痕,這幾天去上班,他每天都要接受公司裡那些員工的曖昧視線,所以除非必要,他根本不會出門。
「傷還沒好全怎麼出門了?」木兮看著他臉上那道紅痕,軟了語氣。
風澤陽摸摸臉上的傷口,笑呵呵,「一點小傷,雖然影響了我的英俊,但不影響我的氣質,該出門的時候還是要出門的。」
都受傷了還這麼貧,木兮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見他端著酒杯,換了一杯果汁遞給他,「喝這個吧。」
風澤陽笑眯眯地接過,你看,木兮還是關心他的嘛,還給他端果汁。
兩人誰也沒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風澤陽跟木兮抱怨著這幾天工作有多忙,木兮也耐心聽著,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偶爾喝一口果汁,神情專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