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只有十五秒,很快就結束了,電腦裡再次傳來老闆的聲音,「清歌,我們想要的人一直都是你,只要你好好為我做事,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家人的。」
清歌微微垂著頭,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良久,她才緩緩抬頭,看著電腦屏幕,一字一句地說道,「好,我會給傑西打電話,至於他是否願意跟你合作,我不能保證。」
老闆滿意了,「後續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你操心,這就足夠了。」
視頻連接斷了,清歌沉默片刻,看向辛先生,「你見的老闆一直是這樣的?」
辛先生扯了扯嘴角,倒是沒有迴避她的這個問題,承認得痛快,「是。」
清歌嗤笑,「你連自己效忠的是什麼人都不清楚,我也是佩服你的膽量。」本以為今天能摸清楚一些老闆的底,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對方比她所想的要謹慎得多,也狡猾得多,這讓清歌有些頭疼。
辛先生嗤笑,「挑撥離間對我是沒有用的,我這輩子只會效忠於老闆,你與其花時間在這裡挑撥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完成老闆交代的任務。」
清歌掃了他一眼,眼底透著冷意,「這是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她站起來,離開了酒店,回到車子上,她一拳砸向了方向盤,就連手背砸破了皮都毫無所覺,她靜靜地看著黑夜,心中在想什麼誰也不清楚。
清歌沒回家,而是將車子開到了江邊,一個人在江邊站了很久,久到冷風帶走了身上全部的熱度,手指都僵硬了,她才回到車裡,慢慢地往家裡開。
回到家時,靳修溟還在等著她,她沖他笑笑,笑容十分無力,靳修溟的視線卻落在她的手上,她的左手手背上紅了一大片,甚至還有血跡,他的面色一變,走過來拿起她的手,「這是怎麼弄的?」
清歌這才看到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恍惚間想起是自己砸的,搖搖頭,「沒事兒,不小心蹭到了。」
靳修溟能明顯感覺到她情緒十分低落,定定地看著她,放柔了嗓音,啊?「發生什麼事情了,跟我說說?」
清歌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疲憊開口:「靳修溟,我好累,讓我先睡一覺,什麼都不要問,行不行?」
他靜了靜,應了一聲好,直接抱起她回了房間,她推推他的胸膛,靳修溟瞭然,知道她是擔心清若筠,溫聲說道:「放心吧,阿姨已經睡了,不會知道的。」
清歌放心了,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安心地讓他抱自己回房間。
她洗完澡就睡了,靳修溟也不逼問她,在她的身邊躺下,將她抱在懷裡,等她睡熟了之後才起身,拿了創口貼貼在了手背上的傷口上。
幸好只是擦皮了一點皮,過兩天就好了。
過了兩天,清歌離開了東陵市,去了一趟藍焰的總部,對清若筠的說法是公司出差。清若筠知道清歌與朋友合開了一家公司,甚至還見過穆魏然,對此不疑有他。而靳修溟,則是根本不知道清歌離開了,還是當天下班之後才從清若筠的口中得知的,他給清歌打電話,電話顯示是關機,他抿了抿唇,眸色深沉。
誰也不不知道她跟傑西談了什麼,只知道從藍焰離開之後,清歌沒有回國,而是去了S國,一周後,爆出一則新聞,赤練在S國的一個秘密據點被搗毀了,甚至還死了幾個高層,赤練損失慘重。
清歌回來時是在半夜,林平親自去接的人,「清姐。」
清歌點點頭,什麼都沒說,鑽入了後座,「回總部。」
林平看著清歌比平時蒼白了許多的臉上,想說什麼,清卻已經閉上了眼睛,林平閉嘴,開車回了總部。車子剛剛停下,清歌就睜開了眼睛,下車走了進去。
她穿著一身黑衣,神色冷沉,眉眼間還有一絲疲憊,剛一進門,就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眼睛,淡淡地看著她,不似以往的溫柔。
清歌的腳步一頓,沒想到這人會在這裡,笑了笑,「你怎麼在這裡?」
靳修溟盯著她,淡淡開口,「等你。」
林平湊到清歌的耳邊,輕聲開口:「從你離開那天開始,靳醫生就在這裡了。」這件事他見到清歌的時候就想說了,但清歌一上車就睡覺,他沒找到機會。
清歌心裡一個咯噔,面上卻看不出什麼,直接上了樓,靳修溟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沉默地回了房間,清歌摸不清靳修溟知道了多少,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至於靳修溟,則是還在生氣。
「受傷了?」靳修溟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清歌搖頭,「沒有。」
靳修溟用那雙沒有感情的眸色盯著她,「你身上的血腥味難不成是你的好朋友來了,半個月前你剛來過。」
清歌訕訕,這是狗鼻子吧,一定是狗鼻子。
瞅了一眼男人的臉色,清歌組織語言,想著怎麼說才能將某人的怒氣降到最低,靳修溟則是徑直轉了身,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清歌一人,她坐在床邊,按了按太陽穴,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疲憊。她知道靳修溟生氣了,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去哄他,本是坐在床邊的,不知不覺就躺在了床上,她閉上眼睛,有點累,想睡覺。
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的時候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清歌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去而復返的某人,手裡拿著一個小型的醫藥箱,他站在床邊,冷眼看著她,「將衣服脫了。」
清歌靜靜地瞅著他,「一點小傷,已經處理好了。」
「清歌。」他叫她的名字,透著涼意,「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他的薄唇緊緊抿著,顯然壓抑著怒氣。
清歌與他對視幾秒,最終還是乾脆利落地將上身的衣服給脫了,旖旎的風光展現在眼前,靳修溟卻全然沒有了欣賞的心情,他的視線直直落在了她的腰上。
在腰腹的位置,有一塊紗布包著的地方,血跡已經將紗布染紅了一塊。
靳修溟一言不發地坐下來,將紗布解開,才發現腰腹的地方被劃了一刀,不深,卻奈何處理傷口的人不細心,草草包紮了一下,走動間就能滲出血。
靳修溟一言不發地處理著傷口,臉色冷得嚇人,清歌此時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忍著。酒精刺激著傷口,清歌沒忍住,嘶了一聲。
靳修溟手下的動作一頓,臉色不變,手下的動作倒是輕了不少,將傷口重新縫合,包紮好,這才轉向其他的地方。
清歌的背上也有傷口,還有幾處撞傷,不過都不嚴重,靳修溟全都處理好了,並且確保沒有其他傷口之後就打算離開。
清歌拉住了他的衣角,靜靜地抬頭看他。
靳修溟與她對視,率先移開目光,淡淡開口:「你累了就先睡吧,我今天回家睡。」
清歌定定地與他對視了三秒,垂眼,鬆了手,沒再挽留。
靳修溟毫無留戀地離開了,沒有回頭,只是出門時輕聲關上了房門。
水玥還在樓下的大廳,見靳修溟下來了,看向他,「清歌沒事吧?」
靳修溟搖頭,「沒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過來。」
水玥忙不迭點頭,目送他離開,就是傻子都看出來靳修溟此時心情極度糟糕了,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眉頭的。
水玥想上去看看清歌,但是想想又停下了腳步,回了房間休息。
清歌靜靜地躺在床上,腦子裡全是靳修溟冷淡的神情,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拿起手機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沒給靳修溟打電話,閉上眼睛睡了。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卻睡得格外香甜,離開不到十天,卻過得無比的累,此時回到了自己的地盤,她才敢放鬆下來。
睡到半夜,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昏昏沉沉的,正要翻身而起,額頭上卻多了一隻手,微涼的,熟悉的氣息。
她重新躺好,嘟囔了一句,「靳修溟,不要跟我生氣。我好累。」
床邊的男人靜靜地看著她,最終只是無奈地嘆口氣,從另一邊爬上了床,將她抱在懷裡,小心地避開了傷口,然後用被子將她裹緊。
明明已經回家了,也想好了這次要好好晾晾她,可是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最終還是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跑了過來。
清歌的傷口之前沒有處理好,加上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晚上有點低燒,不過被靳修溟用被子裹著出了一身汗,燒倒是退了。
早上,清歌是被熱醒的,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清歌的神情有些恍惚,這人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自己身上怎麼蓋了兩床被子?
她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被裹成了一個蠶蛹,難怪夢見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烤呢,這麼厚的被子,是想悶死她嗎?
靳修溟還在睡,這幾天清歌不在,他一直擔驚受怕,沒休息好,加上昨晚上清歌半夜有些低燒,他擔心她踢被子,時不時醒來看一眼,天快亮了才睡過去。
清歌看著他眼底的青黑,不用問都知道這段時間他是怎麼過的,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輕聲嘆了一口氣。
她動了動,掀開被子的一角,見靳修溟依舊沉睡著,小心地從床上爬起來,身上都是汗,黏膩得很,清歌拿了毛巾和衣服進了浴室。她沒敢洗澡,怕靳修溟發飆,只是用毛巾擦了擦身子。
下樓時,大廳裡只有水玥一個人在,水玥打量了她一眼,「看來是沒事了。」
清歌在水玥邊上坐下,「本來就沒事。」
「我聽傑西說,你一個人毀了一個小據點,還把他們的高層給弄死了,可以啊。」
清歌笑,卻沒有跟水玥說這是傑西提出的答應幫忙的條件。
水玥盯著清歌看,清歌被她看的莫名,「怎麼了?」
「你家靳醫生好像生氣了,你不打算哄哄他?昨晚從這裡離開時,那個臉色好嚇人,我都沒敢跟他多說話。」想起昨晚靳修溟的臉色,水玥同情地看著清歌,這次是氣大發了,估計很難哄好。
清歌抿唇,也有些頭疼,確實不太好哄,她還沒想好怎麼哄人。
「我這幾天都會住在這裡,要是我媽問起你,你就說我還在出差。」
水玥知道她是想在這裡養傷,點點頭,「明白,這個交給我就好。等下我就去看看阿姨,哎,我真的覺得阿姨好溫柔啊,一點也不像一個女強人。」
水玥見過清若筠,還經常去夜家做客,跟清若筠接觸多了,就覺得現在的清若筠跟以前調查到的信息一點都不相符。她知道清若筠失憶了,不過失憶了還能改變人的性格不成?
清歌眼神微暗,是啊,媽媽現在其實跟她原來的性格一點都不像。這個月,唐鍾依舊住在夜家,給清若筠施針,可是除了身體比原來好了一些之外,清若筠的病情一點起色都沒有,對於過去,她依舊是一片空白,清歌雖然面上不說,但心中是很急的。
水玥見她面色不好,拍拍她的肩膀,「阿姨總有一日會想起來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清歌不置可否,換了話題,「過兩天我要再去邊境一趟,東陵市這邊就交給你了。」
水玥豁然轉頭,盯著她,「去邊境做什麼?」
「有交易。」
「你的傷還沒好,我替你去。」
清歌搖頭,「不行,必須我親自去。」這次她還打算趁機去那個小漁村看看,還有那個藏在深山裡的種植基地。
「這件事靳修溟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他。」
水玥同情地看著她,一臉的「你完了,你家靳醫生要氣瘋了」的神情。
清歌掃了她一眼,對她的幸災樂禍十分無奈,不過現在也沒空理會她,起身去了廚房,她還沒吃飯呢。
吃完飯,又在樓下磨蹭了一會兒,清歌才慢吞吞地回了房間,靳修溟還在睡。
她靜靜地看著他,腦中則是在組織著語言,回過神時卻正對上男人清冷的眸子。
她微怔,笑著開口,「醒了?」
靳修溟起身,微皺著眉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沒有再起來,臉上也恢復了血色,微微放心,但到底還是存了兩分氣,所以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衛生間。
清歌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刷牙洗臉,看著他剃鬍子,與他在鏡中四目相對,卻始終一言不發。
靳修溟看著看著,心中的三分氣減到了一分,放下手裡的剃鬚刀,胡亂地擦了一把臉,面對著她,開口:「想說什麼?」
清歌靜靜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其實她也不知道,很多話想說,可是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靳修溟任由她抱著,手垂在身側,並沒有回抱,這樣的清歌明顯有事瞞著他,又或者她又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卻不知該怎麼跟自己開口。
靳修溟對她的了解太深,很多話,不用清歌說,他就已然能明白,正是如此,他才更加生氣,卻不知是在氣她,還是在氣自己。
清歌抿唇,悶聲開口,「我明天要去邊境一趟。」說出來後,她靜靜地等著男人的反應。
靳修溟只是將她拉開,然後走出了臥室,神情淡漠,清歌站在原地,輕聲嘆氣。卻很快又聽到了腳步聲,她抬頭,就看見靳修溟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過來。」他說。
清歌乖乖走過去,甚至已經脫了上衣,方便男人給她換藥。
微涼的指碰到皮膚上,她輕輕動了動身子,隨後是酒精碰上傷口的刺痛,「靳修溟,雖然很不想說,但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抱歉。」
男人專心地處理著她身上的傷,一言不發,眉眼間是疏離的淡漠,她抿唇,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她的心思他懂,他的心思她何嘗不懂,只是有些事情,她終究不願讓他越陷越深,地獄,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靳修溟將最後的傷口小心包紮好,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這兩年,為她處理了太多次傷口,技術嫻熟,心卻越來越涼。
靳修溟收拾著東西,低著頭。清歌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還有那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微涼,掌心溫熱、乾燥。
靳修溟起身,要去放醫藥箱,清歌就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起身,卻又蹲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眼中似含了一潭深淵,看不見底,半晌,他緩聲開口,「清歌。」只有兩個字,透著不易察覺的失望與涼意,讓清歌的心猛地一顫,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恐慌,就像是即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的手捂在他的嘴上,眼底帶了一點小小的懇求,「靳修溟,不要說。」
他的心微痛,拿下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早已泛涼,掌心隱隱有些汗意,她的眼中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心中僅剩的那一分氣性在看到她眼底似有若無的水光時,悄然消失,罷了罷了,這一生也隻愛上這一人,便是縱著又何妨,即便是真的出事了,不過是陪她一死,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何必跟她生氣。
他見不得她委屈,更見不得她的眼淚,這個人就是他的劫。輕聲嘆息,他俯身,輕輕抱住了她,沒有言語,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懷中的姑娘身子猛地一僵,用力抱住了他,輕聲開口:「不要放棄我,好不好?」祈求的語氣,讓他的心疼的無法呼吸。
她是多驕傲的人啊,此時卻在請求他不要離開。
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靳修溟抱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不敢太用力,怕碰到她的傷口。傻姑娘,從未想過離開你。
「靳修溟,不要放棄我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呢喃,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任性的人,總是讓他為自己擔心,也曾想過是否有一天他會受不了自己的任性,而離開自己,可當他真的要離開時,才知道心中是多麼的害怕。擁有過的溫暖,怎麼捨得放手。
靳修溟側過頭,輕輕地吻著她的嘴角,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瑩,緩緩開口:「真是個傻姑娘。」
清歌卻抱緊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靳修溟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帶著安撫的力量,他緩了緩情緒,這才慢慢說道:「不會放棄你,也不會離開你,但是清歌,我很生氣,因為你再一次瞞著我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因為你再一次擅自為我做了決定。」
清歌不語,只是更加用力抱緊了他。
「清歌,曾經的我擁有的很少,現在的我擁有的也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之一,落在我心尖上的那一點,有了你,其他的於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失去與得到都不會讓我多在意,你可明白?」
清歌點頭,明白,她其實是明白的,只是終究是捨不得,也怕以後的以後,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因為自己,而與那個位置失之交臂時,會留下遺憾,甚至在多年以後,回想起年輕時,心中會埋怨。
靳修溟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是她的倒影,只有她一人,「除了你,我早已一無所有,所以沒什麼好失去的,也沒什麼值得我去爭取的,我想要的也唯有你而已,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在何處,我就在何處,我現在不會後悔,以後也不會遺憾,能讓我覺得遺憾的人也唯有你而已。」
清歌啊,我沒什麼好失去的,唯有一個你而已,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便是下地獄,也是樂意的,這些你可明白?
清歌的眼淚滑落,熨燙了他的心,他輕輕替她擦去眼淚,嘴角輕揚,笑得很好看。
這個男人啊,也是個傻子,明明是個那麼耀眼的人,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卻偏偏為了她,放棄了所有,她曾聽冷一飛提起過,曾經他是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的,只是因為杜君揚的威脅,怕自己真的在杜君揚的手裡受到傷害,所以輕易放棄了。
「靳修溟,我有什麼好。」她呢喃,我有什麼好呢,值得你為我做到這一步。
------題外話------
清歌:靳修溟,我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我?
靳醫生笑意溫柔:有些人說不清哪裡好,就是忘不了,放不下,所以隻好順應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與她糾纏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