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隨手翻了翻本子,本子不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信息很詳盡。
那個女人見狀,懶洋洋開口:「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資料,你想混進去,就要先將資料記熟了,我會想辦法帶你混進去,不過我在這個組織裡就是個墊底的小嘍囉,能收集到的信息有限,能接觸到的人也很有限,你要是想獲得更多的信息還是需要你自己去。」
清歌合上本子,本子上確實就是如女人所說的,信息雖然詳盡,但都是比較基礎的資料,很多關鍵信息都沒有,即便是提到了,也語焉不詳。
清歌將本子塞進口袋裡,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帶我進去?」
女人輕笑,「急什麼,上次暴露的事情讓他們謹慎了不少,你要是想進去就再等幾天。」
聞言,清歌皺眉,「我們的時間有限。」
「你指的是交易?」女人淡淡反問,又吸了一口煙,「放心吧,他們最近不敢出貨。」
清歌不解地看著她。
「這個組織最近內部產生了一些爭執,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是他們的老大死了,二當家上位,內部不穩,正在整頓期間,加上上次臥底暴露的事情,買家似乎也很忌憚,所以遲遲不見動靜,這也是我敢讓你來見我的原因。」
女人解釋著,抽煙的頻率加快了一些。
清歌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關於這個組織的,女人回答了幾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清歌站起來,她也確實打算走了,該了解的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也不急於一時,她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已經重新拿了一根煙點上,這已經是她今晚抽的第三根煙了。
「抽煙畢竟對身體不好,能少抽還是少抽吧。」離去前,清歌說了一句,算起來,這個女人也算是她的同伴。
女人點煙的手一頓,沒看清歌,只是嗤笑了一聲,「你要是長期呆在這裡,你也會染上眼癮,小姑娘,有這個心,不如想想怎麼取得他們的信任,完成你的任務早日回去吧。」
清歌定定地看著女人,抿了抿唇,走出了房間。
只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麼被撞倒的聲音,她腳步一頓,猶豫了一秒,轉身走了進去。
女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都在發抖,她的手上拿著一包白色的粉末,正顫顫巍巍地往嘴裡送。
清歌臉色一變,一把奪過了女人手裡的白色粉末,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麼,「你在幹什麼?」
女人一把抓住了清歌的手腕,死死地盯著她,「給我,快被它給我!」眼神狠厲。
清歌沒給,女人手上的力氣大得驚人,沖著清歌吼道:「快給我。」
清歌直接將粉末遠遠地扔了出去,女人見狀,就想去搶,卻被清歌死死按在了地上,「不許去,不能碰那個東西。」
女人拚命掙扎,清歌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見她困在了原地。
「求……求你……給……給我。」女人瞳孔渙散,不斷祈求著。
清歌搖頭,「不行,不能碰它。你忍忍,忍忍就過去了。」她抱住了女人的身體,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女人用力掙扎,只是可惜此時D癮犯了,根本敵不過清歌的力氣,她抱著腦袋,眼睛死死地盯著被扔在遠處的粉末,渾身顫抖。
清歌按住她的肩膀,不許她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才漸漸安靜下來,她躺在清歌的懷裡,怔怔地盯著屋頂。
清歌額頭上滿是細汗,犯了毒癮的人力氣大得驚人,要不是這個女人營養不良,她還未必能製住她。
她放開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你這樣多久了?」
女人沒有回答,她睜著眼睛,卻沒有焦距。
良久,她抬起手臂蓋在眼睛上,開口:「很可笑是不是,我身為一個警察,竟然染上了毒癮。」她的嗓音沙啞得厲害。
清歌起身,想給她倒杯水,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只是在櫃子裡找到了一罐啤酒,她將啤酒遞給女人。
女人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靠在牆上,接過啤酒喝了一口大口,「我做臥底已經兩年半了,在我當臥底的第六個月,我就染上了毒癮。」
清歌看著她,並不說話,女人也沒指望清歌說什麼,繼續自言自語:「我曾經是我們警校裡最優秀的學生,所以還沒畢業就被選中來執行這個任務,我曾經覺得這是我的驕傲。」
「做臥底比我想象得更加艱難,我剛從學校出來,缺乏經驗,曾經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了,最嚴重的一次,我被他們扣住了,他們懷疑我的身份,但又不敢確定,我遭受了嚴刑逼供。」女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清歌一眼,「不知道你來之前是否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我當初是沒有的,但被我咬牙扛下來了。」
清歌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女人所說的抗逼供訓練他們是經歷過的,就在選拔集訓的時候,那一次,淘汰了不少人。
「可是光這樣,他們似乎還不相信,他們給我注射了D品,還是最新型的,成癮性很強,只有一點點就能讓人上癮,從那以後我就成了一個癮君子。」
清歌覺得嗓子很乾,幹得她說不出話來,即便沒有親身經歷過,她也能想象出那樣的場景,一個剛剛警校畢業的學生在一群D販中間周旋,時刻防備著暴露的危險,還要打探消息並將消息傳遞出去,這困難,光聽她說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克服的。
「你沒有想過退出嗎?」清歌輕聲問道。
女人笑,「退出?我退出了一樣有其他人要來代替我的位置,反正已經染上了毒癮,又何必讓其他人下水,不如就我了。」
清歌怔怔地看著她,初見這個女人時,她對自己算不上友善,甚至態度很是冷淡,聽到她剛才的那一句,清歌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比她所想的更了不起。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女人啞聲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好,當初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過是繼續走下去罷了。」
「沒想過戒了嗎?」
女人嗤笑,「真是個天真的小姑娘,你以為這東西是想戒就能戒的嗎?」她不是沒試過,甚至試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都失敗了,這玩意兒一旦沾上,根本擺脫不了,到了最後,她自己都放棄了。
清歌啞然,看著女人瘦弱骨柴的樣子,心中酸酸澀澀的,在這條路上,女人的遭遇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有人退縮,也有人會跟眼前的女人一樣,即便是荊棘重重,也依舊會負重前行,哪怕為此遍體鱗傷又如何。
「這個給你。」女人從櫃子裡拿出一包東西,扔給清歌,清歌下意識接住,竟然是一包白粉。
「我不需要這個東西。」
女人似笑非笑,「不過是一包麵粉而已,你以為是什麼?」
清歌尷尬,女人倒是不介意,解釋道:「這個是給你以防萬一的,這種麵粉是我篩選過的,跟白粉相似度很高,我往裡面加了一些試劑,讓它連味道也更加相似,不過它沒有成癮性,萬一要是遇見了特殊情況,它或許能幫你逃過一劫。」
清歌看著女人,「那你……」
女人聳聳肩,「我已經用不上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個癮君子,這個不過是我弄著玩玩的,一直沒用上,倒沒想到遇上了你,看你的年紀,你應該還沒畢業吧?」
「已經畢業了。」
「哦,那你看著挺小的。」女人聳聳肩,示意清歌將麵粉放好。
清歌看著女人依舊蒼白的臉色,想了想開口說道:「那個東西以後能不碰就不要碰吧,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了,該多心疼啊。」
女人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好了,別管閑事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看看我給你的資料,過兩天阿輝就會回來,我會帶你去見他。」
「阿輝是誰?」清歌眸光微凝。
「阿輝是組織裡的小頭目,平時挺照顧我的,我會跟他說你是我遠房親戚,家裡父母都過世了,無依無靠,遇見了渣男被人騙了,欠了不少債,這才走上了這條路。」
清歌點點頭,「謝謝。」
女人擺擺手,又拿出了一根煙,「這是我的任務,我幫的也不是你,不過小姑娘,做這一行很危險,尤其是你這長相,還是多小心一點,別人給的東西別吃,否則若是落到我這地步,我可不會去救你,還有,小心掩飾你的身份,你要是暴露了,我只會落井下石,不會陪你一起死。」
清歌知道這是女人的善意提醒,儘管話不是很好聽,她笑了笑,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羅楠。」羅楠是上面給她編造的身份,是南羅國南面一個小鎮的居民。
「麗薩,你叫我麗薩就好。」女人,也就是麗薩說道。
「阿輝這幾天有事出去了,所以你還有時間記住我給你的那些資料,我認識的都是低層次的人,所以也只能是帶你進去,至於之後的事情,就要靠你了,不過出貨的事情,你也無需著急,我之前說的消息也不是誆你,頭目大換血,新上任的大當家想重新找買主,所以短期內不會出貨,你還有時間。」
清歌點點頭,看了眼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起身,「我先走了。」
麗薩點點頭,清歌走到門口,又被叫住,「等等。」
清歌轉身看她,麗薩用手將耳邊的頭髮規整到耳後,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口:「身上有錢嗎?」
清歌皺眉,卻還是拿出了錢包,將裡面的所有現金都拿了出來,遞給她,「那東西還是戒了吧,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你也不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以後你終究是要回去的,想想未來,有些無法忍受的事情或許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你今天不就做到了嗎?」
麗薩嗤笑,一把拿過現金,放在桌子上,看著清歌的眼神帶著冷意,「你給我錢不代表你就有資格教訓我,小姑娘,還是管好自己吧。」
清歌張張嘴,對上對方泛著冷意的眸子,終究什麼也沒說,離開了這間低矮破舊的屋子。
回去時沒有遇上任何人,清歌回到酒店,拿出麗薩給的小本子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將上面的信息與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對比了一番,發現麗薩給的信息確實是真的,甚至更加詳盡。
在見到麗薩之時,清歌也曾想過麗薩的可信度,但現在看來這人或許暫時還是可信的,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該有的警惕心不能少。
桌子上放著那包麗薩給的麵粉,清歌拿起來看了看,這麵粉的質地確實跟市面上流通的一種毒品很像,她想了想,找出一張紙,倒出來一點,打算明天拿給司微瀾,讓她拿回去檢驗一下。
清歌來到南羅國的第二天,司微瀾就跟她聯繫了,這次任務中,司微瀾將一直在暗處接應她,有什麼需要都可以找她。
清歌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手裡拿著小本子,卻看不進去,她有點想靳修溟了,不知道這傢夥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跟她保證的那樣,安安分分地等著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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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冷一飛走進書房,就看見靳修溟正在對著手機屏幕發獃,他敲敲門,靳修溟看向他,「進來吧。」
「少爺,剛才管家來了,說是您父親想讓您今晚上能去陪他吃一頓晚飯。」
靳修溟隨手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淡聲說道:「知道了,告訴管家,我會準時到。」
「是,少爺。」冷一飛應道,靳修溟是兩天前回到京都的,只是從回來之後,他就閉門不出,更是對外封鎖了回京的消息,也不知道國王是怎麼知道少爺回來的事情的。
靳修溟見冷一飛還站在原地,抬眼看他,「還有什麼事情就說。」
冷一飛組織了一下語言,「少爺,我們的人這兩天看到三少去見了幾個陌生人。」
靳修溟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幾個陌生人看樣子不像是夏國人,我們的人擔心被發現,不敢靠太近,所以暫時查不到這幾人的身份。」
「那就去查,查到了再跟我說。」語氣中帶著些微的冷意。
冷一飛脊背一涼,下意識繃緊了身體,「是,少爺,我會儘快查清楚這幾人的身份,還有他們見面的目的。
冷一飛見靳修溟沒什麼反應,便退了出去。
下午,一直到時間差不多了,靳修溟才從自己的家出發。
冷易時不時看一眼時間,眉眼間難得有些焦躁。
他看向管家,」你跟他說了時間了嗎?「
管家微微彎著腰,」已經說過了,不過我沒見到四少,是跟四少身邊的冷一飛說的。「
冷易知道冷一飛是四兒子的左膀右臂,告知了冷一飛的事情,四兒子一定知道,遂放下心來,等了一會兒,又看向管家,」菜品準備好了嗎?「
管家低著頭,」已經準備好了,都是四少喜歡吃的。「
冷易滿意了,揮揮手,」你去外面等等他,看見他來了就通知我。「
管家出去了,出去時,看見大王子走了過來,他迎上去,」大少爺。「
大王子冷希瑞端著一臉溫和的笑,」大管家,這是去哪兒呢?「
管家微微弓著身子,」四少爺要來了,我去迎迎他。「
冷希瑞眸光微動,」景瑞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這幾天,國王知道四少爺回來了很高興,讓他來吃飯。「
冷景瑞輕笑,」父親
「一向最疼四弟,這次他肯回來,父親自然是最高興的,管家,你先去忙吧,我去找父親。」
「好的,大少爺。」管家應了一聲,顧自離開,心中卻嘆了一口氣,四少爺是國王最疼愛的孩子沒錯,若非如此,三少爺也不會視他為眼中釘了,至於其他兩位少爺……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看得透呢。
靳修溟到的時候,冷希瑞還沒走,看見他,上來就給了他一個擁抱,用力地拍拍他的背,朗聲說道:「回來了怎麼也不給大哥打個電話,大哥好給你接風洗塵啊。」
靳修溟淡笑,毫不客氣地推開了他,「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說完,還撣了撣衣服。
冷希瑞似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習慣,對此絲毫不介意,只是無奈地笑著說道:「你啊,出去了這麼多年還是這個臭毛病,再不改改以後可就找不到老婆了。」
靳修溟嗤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冷希瑞被懟,只是好脾氣地笑笑,「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靳修溟沒回答,看向了他的身後,「父親。」
冷希瑞轉身,看著大踏步走過來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眼神微暗,「父親。」
冷易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靳修溟的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眼,「終於捨得回來了?」這個兒子自小就任性,一走就是好幾年,他說了好幾次都不肯回來,他作為父親也是很無奈的。
靳修溟淡笑,「你這話聽著是想我不回來?那我可就走了。」
冷易虎著臉,「你給我回來,這個臭小子,剛來就想走,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靳修溟抬起的腳放下,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傭人很快將茶端上來,靳修溟喝了一口,「父親這裡的茶還是這麼好喝。」
冷易沒有坐在上首,而是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喜歡喝等下回去的時候就帶點回去。」
「那就謝謝父親了。」靳修溟笑眯眯。
冷易看見兒子回來了,雖然瘦了點,但比起幾年前倒是更豐神俊朗了,眼中不禁滿是歡喜,「這幾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靳修溟輕笑,「吃苦談不上,倒是自由了些,去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風景,給你帶了一些東西,回頭我讓一飛給你送來。」
冷易一聽兒子出去了還給自己帶禮物,老懷甚慰,「好好好,真的是長大了,都知道給我帶禮物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餓了,先吃飯,吃完飯好好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
幾年前,靳修溟隻跟他說了一聲想出去走走,人就真的走了,剛開始冷易還派人跟著,但沒多久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他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別人打擾,冷易考慮了三天,還是同意了,還特意幫兒子隱瞞了行蹤,不過一個月後,就連他都不清楚靳修溟去了哪裡,要不是偶爾能收到靳修溟傳回來的消息,他也未必能放心。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冷希瑞聽到這話,開口,「那我今天有口福了,父親,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留在這裡吃飯。」
冷易哈哈大笑,「不過是一頓飯,想吃就留下。今晚上我們父子三個好好喝一杯。」
這一晚,冷易很高興,拉著兄弟二人喝了不少酒,最後直接喝醉了,兄弟二人將冷易安頓好了這才離開。
冷希瑞看著身邊的弟弟,臉上笑意溫和:「很久沒有見到父親這麼高興了,景瑞,以後你要多來陪陪父親,也不枉父親最疼你。」
靳修溟淡笑,臉上的笑意比他還溫和:「大哥這是什麼話,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子,哪裡來的最疼之說,不過是因為我這幾年不在家,父親見不到我,才格外想我罷了,過幾天,新鮮勁兒過了也就好了。」
冷希瑞也不反駁,只是說道:「你這次回來應該不走了吧?」
靳修溟側頭看他:「大哥希望我走嗎?」眉眼間是淺淺的笑意,卻又含了一絲別的意味,冷希瑞一下子沒想明白。
他笑笑,「瞧你這話說的,你我是親兄弟,我當然希望你能留在家裡,父親的年紀也大了,精力大不如前,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跟父親說一聲,讓你進內閣,我們兄弟兩個聯手,也能更好地幫父親。」
「內閣就暫時算了,我這幾年不回來,恐怕京都裡都沒人認識我了,我對這些事務也不熟悉,還是不給大哥添亂了。」
他說的是暫時,冷希瑞的瞳孔微微一縮,抬手想去拍他的肩膀,想起他的潔癖,又將手放下,說道:「你出去幾年也差不多了,二十四的人了,總不能一直遊戲人間,也該收收心了。有時間的話就去看看母親吧,你也好幾年不見她了。」
提到母親,靳修溟的神色微冷,臉上的笑意淡了兩分,「有空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擺擺手,也不等冷希瑞說話,徑直走了。
冷希瑞站在原地,過了片刻,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現在冷景瑞回來了,有些事情他也要好好想想。
靳修溟回到自己的家,臉上的溫和笑意徹底消失不見,見到冷一飛,問道:「我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冷一飛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都是當地的一些特色小物件,都在倉庫裡擺著呢。」之前靳修溟讓他去搜羅夏國各地的特產,必須要是獨一無二的東西,他廢了不少功夫才準備齊全。
「明天給我父親送過去,還有,留意一下京都各方的動靜。」靳修溟淡淡開口。
上次他讓人給冷易遞交了一些關於冷玄海的犯罪證據,只是不知為何,到了冷易手中的竟然就成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件事一直橫亙在靳修溟的心中,他不知道是誰在幫冷玄海,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次他回來,倒是可以親自摸摸京都這一池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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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南羅國邊境。
清歌再次見到麗薩的時候,麗薩的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身材健碩,目測有一米八左右,面容看著倒是很普通。
男人見到清歌的第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驚艷,卻沒有任何的垂涎,很快就收回視線。
麗薩挽著男人的胳膊,笑盈盈地朝清歌揮揮手,她今天化了妝,比那天見到時好了很多,「羅楠,這裡。」
清歌朝著二人走過去,「姐。」視線一轉,落在男人身上,「這位是?」
「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輝哥,阿輝,這就是我那遠房妹妹,她也是個苦命人,你可不許欺負她。」
阿輝爽朗一笑,「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欺負她,妹子,以後出去就報我的名字,在這一片,沒人敢欺負你。」
清歌笑眯眯,「那就多謝輝哥了。」
局是麗薩組的,她拉著阿輝跟清歌吃了一頓飯,又將清歌的事情跟阿輝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阿輝,我這妹妹也是苦命的,被人騙的背了那麼多債,沒辦法才走上了這條路,她又不認識什麼人,拿到的貨質量差,也賣不出好價錢,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幫她。」
阿輝為難,「麗薩,不是我不想幫你,最近查的嚴,我手頭上的東西也不多。」
麗薩眼珠子一轉,視線在清歌的身上轉了一圈,清歌意會,找了借口去衛生間,包廂裡只剩下阿輝與麗薩兩人。
麗薩起身直接坐在了阿輝的腿上,手圈住他的脖子,「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上面得了一批質量很不錯的貨嘛,反正現在也賣不出去,不如先給我妹妹一點,她要的量也不多,你小心一點,上面的人不會發現的。」
阿輝臉色一變,捂住麗薩的嘴,壓低了嗓音,「姑奶奶,你不要命了,這種事情也敢說,我就是個小頭目,在那幫老大的眼中連提鞋都不配,人家怎麼會給我貨。」
麗薩拿開他的手,滿臉的不高興,「我知道你上面有認識的人,要一點肯定能要到,你就是不願意幫我。」
阿輝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這就是個遠房親戚嗎,怎麼對她的事情這麼上心?」
麗薩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是遠房親戚,不過小時候她父母照顧過我一段時間,對我很不錯,她現在找到我了,我能幫就幫一把,也算是還了她父母的情,而且……」她苦笑一聲,「當初我也不也是被人騙的嗎?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神情難過,阿輝最見不得她傷心,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這件事交給我,我去想辦法,不過我隻答應試試,不能成你可不能怪我。」
麗薩頓時就高興了,「怎麼會,你肯幫我就很好了,我怎麼會怪你。」她想站起來,卻被阿輝按在了原地,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寶貝兒,你什麼時候答應做我的女人?」
他追求麗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就是不答應,他對麗薩也是出於真心,所以並不想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對待她。
麗薩的手在他胸口上畫了一個圈,「等你什麼時候願意放棄你那一大片森林了再說。」
阿輝無奈一笑,知道這就是麗薩的一個借口,放開她,讓她離開了自己的懷抱,算了,她願意玩,他就陪她玩吧,他有的是時間。
清歌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清歌看了一眼麗薩,麗薩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清歌就明白事情應該是成功了,於是放下心來,安心吃飯,絕口不提貨的事情。
兩天后,清歌再次收到了麗薩的消息,這次跟她一起的還有阿輝,阿輝遞給她一包東西,「這是我能拿到的最大的量了,應該能夠幫你解決燃眉之急。」
清歌接過,一臉的感激,「謝謝輝哥,謝謝姐,要不是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塞給了阿輝,「輝哥,這是給你的,感謝你幫我。」
阿輝摸了摸信封就知道裡面是什麼,想將東西塞回去,又被清歌推了回來,「輝哥,我知道你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才幫我的,可你能幫我拿到東西肯定費了不少的功夫,這錢就當是妹妹我請哥哥喝酒的,你別嫌少,等以後我賺了,再請哥哥吃飯。」
她話說的漂亮,說得阿輝心裡很舒服,等清歌走了之後,才跟麗薩說道:「你這個妹妹倒是個懂事的。」
麗薩也沒想到清歌竟然這麼通事故,難怪這麼小就被上面派來執行任務,聽了阿輝的話,笑笑,「所以以後你也要多幫幫她,至於好處,少不了我們的。」
她說的是我們,聽得阿輝眼睛一亮,笑著應下了。
清歌已經換了住處,在小鎮的南面租了一套房子,當天晚上,她就給司微瀾遞了消息,然後就在家裡等著司微瀾。
司微瀾是晚上十點半才來的,清歌將從阿輝身上得到的貨交給她,「讓季隊核實一下是不是他們要的那批貨。」
司微瀾將東西放好,才看向清歌,「你這邊一切順利嗎?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吧?」
清歌搖頭,「暫時沒有,有麗薩從中周旋,一切順利,我想通過阿輝跟背後的人接觸,一點一點增大貨量……」清歌跟司微瀾說著自己的計劃,司微瀾聽得很仔細。
「好,這些我回去會跟季隊說,讓季隊配合你的計劃,不過這過程中,你自己要小心。」
清歌笑了笑,「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事情已經說完了,司微瀾準備離開,離開前,司微瀾想起一件事,說道:「上次你給我的樣品已經拿去化驗過,確實是加工的麵粉,不過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謝啦。」清歌笑著說道。
第二天,司微瀾就傳了消息給她,阿輝給她的那批貨就是他們鎖定的那一批。清歌當即決定按照自己的計劃實施。之後的幾次,她陸續從阿輝的手裡拿了幾次貨,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多一些。
而每一次,她都會給阿輝一筆錢作為回報,數目不小,一來二去,阿輝在清歌的事情自然比最初上心多了。
清歌已經到這裡一個月了,除了跟阿輝的幾次交易,私下裡在麗薩的幫助下,清歌也認識了組織裡的其他人。
這日,清歌單獨找到了阿輝,一臉為難,「輝哥。」
「妹子,你這是怎麼了?遇上什麼難事了跟哥說,哥能幫的一定幫你。」
清歌舔了舔唇,「是這樣的輝哥,我這幾次不都是跟你拿貨嘛,貨的質量好,買家非常滿意,前幾日對方的老大找到我,說想跟我合作一筆大的,我一聽數量就心動了,但是貨不是我的,我也不敢答應,就跟對方說回來商量商量。」
阿輝皺眉,這幾次賣貨都是瞞著上面的,他認識的一個兄弟剛好就是看管倉庫的,加上量少,這才能暗箱操作,一旦量大,肯定是不行的。
「對方要多少?」阿輝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
清歌伸出了兩根手指,那差不多是季景程跟她說的那批貨總量的一半。
阿輝怎舌,沒想到對方的胃口竟然這麼大,「妹子,這個忙哥哥我真的幫不了,就是幫會裡的二當家都沒這個權利。」
清歌攤手,「我當然知道,但是對方出的價錢真的很不錯。」她比了一個數字,阿輝當即眼睛就瞪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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