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意撩人
「怎麼個怪法。」洛神臉上雖然沒什麼波瀾,但是聽聲音已經明顯有些焦急了。
她一邊問,一邊將師清漪的腿曲起,往上抬了抬,分開了那兩條筆直漂亮的大腿。
師清漪:「……」
洛神卻很自然地低下頭,開始細細打量檢查起來,好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姿勢動作,對於師清漪來說,是多麼羞恥與難為情的。
師清漪渾身被溪水打濕,身下的青石塊也已經沁出了一片濕漉漉的深色水澤,褲腿往上卷,那片雪白柔嫩就這麼直白不遮掩地暴露在了女人的眼底。
被水澤浸潤過的肌膚永遠是誘人的,水珠滑下,在陽光下猶如易碎的珍珠。
於是,當洛神手指貼著師清漪的肌膚觸摸過去時,珍珠便碎了。
在這種觸摸之下,師清漪的內心深處好似湧上來一團火,在四肢百骸霸道地來回衝撞,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不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平素是個理智自製的女人,可此時此刻,理智與自製力好像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差一點就想伸手將眼前的女人摟進懷裡。
可是雨霖婞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兩人身邊,她當然不敢去抱,只能深呼吸勉強抬起手,按住了洛神擱過來的手指。
這種感覺十分古怪,古怪得讓師清漪覺得恐懼。
此時此刻,自己想的不是別的,而居然是想去抱洛神?
其實,她渴望的並不止於擁抱這個動作,只是後面的事,她不敢去想象而已。
「怎麼,是不是這裡疼?」洛神察覺到師清漪的異常,抬頭看她。
「……不。」師清漪輕聲說:「就是覺得你弄得我有點癢。」
洛神深深看了她一眼,依照師清漪的意思收回了手去。
雨霖婞彎下腰來,皺著眉盯著師清漪的大腿看了一會,臉色這才放鬆了許多,道:「不是說被蛇咬了嗎,奇怪,我怎麼沒看到傷口。」
師清漪解釋:「最開始我那裡一疼,也以為是被蛇咬了,上岸後才發現不是。」
「那這是怎麼回事?」雨霖婞說:「難道不是蛇,而是蟲子,所以傷口太小看不見?」
洛神沉吟片刻,搖頭道:「我檢查過,確定並無任何痕跡。」
雨霖婞聽了洛神的話,突然笑起來:「我知道了,一定是師師你太怕蛇,結果腦子裡因為恐懼而臆想了,從而產生被蛇咬的幻覺。」
「也許吧。」師清漪卻反常地同意了雨霖婞的玩笑話,擰著衣服上的水站起來:「反正現在不疼了,什麼事也沒有。」
洛神伸手去拉她:「真沒事?」
師清漪被摸到的手臂立刻酥麻了起來。
她既迷戀這種觸摸,又恐懼這種詭異的親近感,連忙不著痕跡地避開道:「我想是水裡的水草劃了我一下,當時一緊張就當做了蛇。我們回去吧,衣服濕了,覺得有點冷,想回去換身乾衣服。」
被師清漪這麼一說,同樣濕透的雨霖婞也覺得在山溪邊上站著有些冷,立刻同意了。
洛神看著師清漪若有所思,沒說話,自然是表示默認。
三個人往回走,又回到了石蘭家的客房。
師清漪洗了個澡,把之前的濕衣服洗乾淨晾好,又去廚房要了塊五花肉拿去房間裡偷偷地喂月瞳,一直忙活到中午,石蘭安排師清漪這一行客人去前廳吃飯,自己卻只是禮貌地客套幾句,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就笑著離開了。
由於不與吃素的石蘭同桌,餐桌上的都是自己人,氣氛就自由愜意了許多。
桌上的菜色也豐富了,葷素搭配,湘西這邊的特色菜一直很爽口開胃,雨霖婞很難得地多添了小半碗飯,正要去夾酸辣魚片的時候,卻看見師清漪捏著筷子,雙目渙散地盯著餐盤,一動也不動。
師清漪看了很久,終於擱下筷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你碗裡還剩下一大半呢。」雨霖婞朝師清漪看過來:「怎麼,這樣看著就能飽?」」
「胃口不好。」師清漪神色有些鬱鬱的:「大熱天被冷水一淋,冷熱相衝,估計是感冒了。」
雨霖婞有點後悔的意思:「真的假的?早知道之前就不拖你下水了。我背包裡帶了葯,等下回房去拿給你。」
師清漪搖頭,站起身離開了座位:「沒關係,我自己也帶了的。我先回去,你們吃吧。」
洛神擱下碗筷,也跟隨站了起來。
師清漪忍不住蒼白地笑了笑:「你不吃飯,站起來做什麼。」
洛神淡道:「飽了。」
師清漪看洛神的臉色,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多說,在洛神的陪同下回到房間。洛神把感冒藥拿出來,又倒了杯開水晾著,等溫度適宜後,再端去給師清漪就著吃藥。
師清漪吃了兩粒膠囊,把水杯遞給洛神,洛神端著杯子坐在床邊沿,低聲說:「早知如此,便不去那山溪。」
「小感冒而已,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師清漪把束髮的頭繩取下,用手隨意撥弄了下,烏黑的長發便流瀉在了肩頭。也許她現在有點病懨懨的,臉頰上淡淡地泛了抹紅潤,看起來就更加顯得嬌柔了。
「那裡。」洛神的目光落到師清漪腿上,話語簡潔。
師清漪道:「那裡也沒事。反倒是那個陳旭東,到現在也聯繫不上,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想下午還得再去曹睿家一趟了。」
「你今天就隻負責睡覺,陳旭東的事情我來處理。」洛神把杯子擱下,揉了揉師清漪的髮絲:「要乖,曉得麽。」
師清漪臉紅地一縮腦袋:「別這樣,摸來摸去的,我又不是你的貓。」
洛神嘴角的笑意暖暖地挑了起來,她貼過去,幾乎要湊到師清漪的鼻尖:「當然不是。你是我的……」
她呢喃著,聲音像是柔風一樣吹過去,可是太輕太柔了,幾乎是一個口型了,於是師清漪聽不清楚她最後面究竟說了什麼,只知道那是屬於兩個字的音節。
「什麼?」師清漪恍惚地問。
洛神卻不再說,嘴唇貼過去,在師清漪那片柔軟上愛憐地吻了一下,又很快退開:「沒什麼,睡覺。」
可就是這麼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卻讓師清漪幾乎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她體內那縱橫的血管中碾過去。
好像是種子被撩撥得發了芽,被吻上的那一瞬,師清漪的心底突然橫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慾念,這種慾念驅使著,折磨著,幾乎就想要將這美麗的女人剝乾淨,揉進懷裡,極盡索取地去親吻她,撫摸她。
所幸,在瀕臨懸崖的臨界點上,師清漪痛楚地剎住了車。
面對所愛的人,也許任何的親近念頭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可是在這裡,師清漪卻覺得心中那種近似掠奪的熱情之火併不正常,甚至不正常得讓她覺得有些恐懼。
怎麼回事?
師清漪將這種念頭歸咎於她感冒發燒燒得糊塗了,心中甚至對洛神生出一種難堪的羞澀與愧疚感,不由往後退了退,看上去居然有了一種抗拒躲避的意思在裡面。
她摸了下唇,換個話題,低聲道:「你睡午覺嗎?」
「我出去辦點事,你先睡。」洛神微微一笑,彎腰把月瞳抱在懷裡,說:「我帶它去我的房間,免得它又胡鬧,跳到床上壓你。」
房門打開,洛神抱著月瞳走出去,門又跟著關上了,刺目的陽光被阻隔在屋外。
師清漪盯著房間的屏風,隨著洛神的離開,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大的空虛。
她無限迷戀這女人帶來的呵護與溫柔,可是就在剛才,她卻又因為承受不住某種強襲而來的慾念,而選擇避開。
沒什麼是比這種感覺更糟糕與矛盾的了。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師清漪側過身,將臉貼在了床沿,安靜地閉上了眼。
那處涼席還留有餘溫,帶著女人雅緻迷人的一抹香氣。
也只有這抹香氣,能讓她有一種短暫的安慰。
中午太陽格外火辣,雨霖婞耐不住暑氣,吃過飯也回房午睡。外出勞作的人也都回來了,躲進各自的家中休憩,大中午的,村子裡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寂靜,在高溫下,這種寂靜似乎也要被烤炙得融化。
洛神一個人出了門,來到曹睿的吊腳樓外。
曹睿家是三層樓,很老舊,外面也圍了一圈圍牆,圍了一個小院子出來。
走到稍微偏僻的樹蔭下,洛神腳尖一點,輕輕鬆鬆地踏上了牆頭。
在牆頭淡漠地掃了一圈,院子裡空無一人,一樓的大門也是緊閉著的,二樓和三樓的房間則敞開了窗。
洛神目光瞥到三樓的窗戶,輕盈一躍,乾淨利落地落到了三樓的木製結構陽台上。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悄無聲息,猶如微風吹過,輕得沒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