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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門沒關，音歌直接就進房裡了，房間裡黑漆漆的，音歌躺回床上，裹著被子，看上去好像又睡沉了。

師清漪站床邊，膽戰心驚地看著，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剛才怎麼回事？」

洛神將床燈擰出一個很微弱的亮度，昏黃的光灑音歌蜷起來的身子上，說不出的一種可憐味道。

「霖婞以前同們說過一件事，記得麽？」洛神突然道。

師清漪想了想，腦海裡閃過什麼，低聲說：「是說那一次？」

那還是雨霖婞閑聊扯淡的時候，隨口提到的一件事，當時音歌住雨霖婞的別墅裡，大半夜的，雨霖婞還房裡喝酒，結果音歌突然就進來了，雨霖婞嚇了個狠的，手一抖，當場打碎了一隻酒杯。

酒杯碎了，音歌也沒說什麼，突然又回去睡覺了。

雨霖婞當時開玩笑說是這丫頭越來越調皮，半夜專門跑來嚇她，後面說著說著，話題不知道怎麼的就扯到雨霖婞喝酒那件事上，雖說雨霖婞對紅酒十分鐘愛，但是大半夜還房間裡一個喝紅酒，怎麼都有點蹊蹺。

於是師清漪當時盤根究底地問雨霖婞，雨霖婞只是笑著打哈哈，胡謅海吹地應付過去，然後再漸漸的，這件事就被淡忘了。

洛神頷首，彎下腰去，摸到音歌的額頭上：「對。」

師清漪道：「……是夢遊症麽？」

洛神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將音歌的被子掖好，說：「覺得她長高了麽？」

師清漪心裡一沉，拿手往自己身上比了比，聯繫以前音歌開始的身高，模擬了一下，又以拇指與中指做尺，現場粗略地丈量了一番，這樣前後一對照，她的面上表情更加微妙了。

「……她個子真的長得很快。」師清漪訝然道：「不提，還沒注意。」

雖說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但是這種成長的速度，實有些古怪，更何況女孩子的成長普遍比男孩子要來得緩慢，音歌這種長法，讓師清漪意非常。

洛神伸手撩起音歌臉頰旁的髮絲，撥了撥，師清漪順勢靠過去，仔細地看。

音歌雖說智商上有問題，許多事情明明幾歲的孩童都知道的，她都可能還不知道，但是她的外貌一直是十幾歲青春少女的形象，皮膚白皙水嫩，清秀中帶著幾分稚氣。

現，她的那張臉，似乎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這種變化一般很難察覺，師清漪仔細琢磨，才發覺少女的臉部輪廓，已經開始往成熟那種方向靠攏了，尤其是唇線和眉眼的部分，睡著的時候，明顯有了幾分涼薄的意味。

洛神瞥眼看向師清漪，師清漪也抬頭看過去，兩對視。

「先回房。」洛神道。

師清漪知道洛神的意思，點點頭，擰滅床燈，將音歌的房門帶上，隨洛神回了房。

夜裡，師清漪心裡裝著事，整整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還要早起去學校。因為受傷養醫院，她又向尹青告了幾天假，算起來，她今年向尹青告的假期，已經到達一個危險線了。

不過這一次，尹青卻沒說什麼，自從她知道師清漪是師夜然的妹妹之後，她的態度，似乎也有一些轉變，怪怪的，究竟哪裡怪，又琢磨不出個具體的度來。

下午四點多，師清漪還學校，洛神與師清漪通了個電話，之後獨自開車出去，前往音歌的學校。

開車方面，洛神還是新手，開得比較慢，頗費了一番時間，才趕到音歌那裡。到的時候，學校還沒下課，洛神將車泊好，一個走到音歌往常站的那個位置不遠處，遮掩身形，靜靜等待。

音歌往常等待點的對面，就是一個花壇，花壇後面，隱約可以看見坐了一個。

洛神裹著圍巾，就筆直地那樣站冷風中，靜靜地覷著。

到了下課時間，學生流往校門外湧，音歌較早出現視野裡，她原地看了看，猶豫了一會，往花壇方向走。

花壇那邊的長發男站了起來，笑著與音歌打招呼。

瞧見那男是柳色的老闆章台柳，洛神面上也並未有什麼波瀾，一個遠處望著，音歌看起來和章台柳聊得很投機，後面，章台柳摸了下她的腦袋，她便乖巧地偏了下頭，冬日白光之下，能隱約瞧見她高興的模樣。

知道有過來接她，音歌也並未耽擱多少時間，和章台柳說了會話，揮手向他告別，章台柳也微笑地同她揮手，目送音歌返回等待點，又走到花壇後面，坐下來，看起來還繼續等他口中所說的「妹妹」。

掐著時間，過了一陣，洛神神色無常地走了出來。

音歌轉過身，看到她，臉上掛著笑，向她打招呼：「洛姐姐，這裡！這裡！」

「等久了罷？」洛神走過去，淡淡一笑，低頭和音歌說話，深邃的眸子有意無意地滑往花壇方向，瞥了一眼。

「不久，剛出來呢。」音歌也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