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溫泉血

那完全是一種分外壓抑的輕咬。

洛神的唇齒打著顫，咬下的那瞬間力道似乎大得渾身都在抖，可是真正落到師清漪脖頸處的時候，卻又緊急遏製了。她雙手扣著師清漪，齒間力道被迫痛苦地撤走大半，於是那些力道好像又轉嫁到了抱住師清漪的那雙手上。

洛神的唇跟隨移開。

師清漪還是第一次被她抱得那樣緊，緊得幾乎沒有呼吸迴旋的餘地。

不過在水底下本來也是暫時沒法呼吸的，師清漪憋著一口氣，雙手回兜住洛神，想將洛神緊急帶出水面。

可是洛神的腦袋偏回來，第二次挨著她的脖子。

一口咬下，痛感這次更加清晰地襲來，師清漪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這次應該是被洛神咬破皮了。

她手裡的東西扔掉，手電筒還是扣在身上的，借著光能看到她臉頰旁的水流被兩人交纏的動作帶著翻湧起來，裡面混著化開的血絲，紅煙散逸。

大概是師清漪的血融進了水中，借著這溫泉的熱度又升了溫，於是那股子蝕骨的香甜一下子就帶起更為刺激的媚惑，就像在水裡開出柔軟芬芳的血色花來。

洛神渾身一抖，猛地攫住了她的花瓣，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吸吮，撕裂。

也就在被攫住的那一瞬間，師清漪伸手捧住洛神的臉頰，兩人在水中對視。

就著水底幽幽的冷光，洛神那張美到極致的臉浸在水波中，彷彿暈上了更為疏離迷幻的輕紗。她的長發隨著水流舞動，突然成了無處不在的纏繞黑暗，抬眸之間，幽邃的藍眸就像浸著淚的藍寶石。

陌生冰冷卻又熾熱。

冷的是她眼底的神采，熾熱的是她對師清漪血的渴望。

師清漪雙眼酸澀，突然壓著洛神的腦袋，將她貼往自己的脖頸。

水流帶起來了，想是洛神顫抖地呼出一口氣，水底感覺不到她溫熱的呼吸，有的只有湧動的溫膩之水。

洛神猛地推開師清漪，自己往旁邊的溫泉壁上撞去，雙手扣在壁上瑟瑟地抖，師清漪被她推得往後一退。

而這一切的發生其實也不過頃刻之間，師清漪摔進水中的時候，下面的雨霖婞聽到響動，早已經立刻端著□□就往台階上沖。

「師師！」雨霖婞大聲道。

音歌，鬼面男也過來了，月瞳歪了歪腦袋，倒是放心地沒動。

雨霖婞的響動從下面傳上來，師清漪心裡一急，匆忙冒出水面，吐出一口水喝道：「都別過來！」

她這聲喝得緊急，卻聲色凜冽，讓人下意識就忍不住要按照她說的話語內容去做，於是雨霖婞一下就頓住了腳步。

後面兩人也跟隨停住，只是沒吭聲。

「怎麼回事啊！」雨霖婞站在石階上，抬頭往上看道：「我聽你這動靜好像是摔進水裡了，手電筒光也變了位置，人卻沒聲，我還以為上面藏著什麼東西呢！你怎麼樣了！」

上面的光被水澤籠著，看上去如煙似霧，恍若夜裡瑤台。

師清漪一邊遊到溫泉邊沿的洛神旁，一邊喊：「我剛的確是不小心跌溫泉裡去了！沒事，這裡很安全，什麼危險也沒有，我已經確認過了！」

洛神背對著師清漪，不看她，渾身發顫，濕淋淋的長發貼在她單薄的背脊上。

師清漪定定地看著洛神的背，喉嚨裡像是哽著什麼，雙手在溫泉裡又使勁搓揉著洗了好幾下，像是要搓掉皮。

雨霖婞就不明白了：「什麼都沒有那你做什麼不讓我過來，我上來幫幫你也沒事吧！」

「雨霖婞實話跟你說吧，我褲子掉了！」師清漪突然喊起來，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與羞恥。

雨霖婞：「……」

「哈？」雨霖婞道。

師清漪道：「我褲子掉了！」

雨霖婞確認自己真的沒聽錯：「……」

軍刀和手槍被一時高興激動甩水裡去了，已經沉到溫泉底端暫時夠不著，現在師清漪才開始後悔起來。左手之前刮破還貼著洛神給她的創口貼，她咬咬牙，咬破了右手完好的食指和中指。

肌膚破開，殷紅的血滴答在水面。

那股瓊漿玉液般的香甜氣息很快散在空氣中。

洛神脊背明顯弓了起來，她將頭埋得更深，手指扣在溫泉粗糙的石壁上，像是立刻就要扣出一個深深的坑來。

時間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師清漪一把將洛神扳過來，伸出滴血的手指強行塞進她嘴裡。

「……唔。」洛神張嘴，極其壓抑地逸出了一聲，修長漂亮的脖頸前傾，喉頭一滑。

師清漪被洛神含住手指，臉一下就紅了，卻還沒忘記跟下面的雨霖婞說話，回道：「雨霖婞我跟你說這上面都是石塊，溫泉底下石塊就更多了，還是那種帶鋒利稜角的。鋒利稜角的，你見過的吧，一劃就容易出問題，我剛才摔下去的時候就是被這種石頭劃破了褲子，那口子，那口子長得簡直沒法說！」

她故意在上面絮絮叨叨囉囉嗦嗦地拖時間：「我該怎麼跟你形容那口子的長度呢？該死，我又沒帶尺子，算了，我不跟你說了！總之我的褲子現在就要掉了，提都提不起來的那種！我知道，你懂的！」

雨霖婞：「……」

我真的不懂那種口子有多長啊師師。

師清漪背部抵著溫泉壁，左手抱著洛神，右手手指保持被洛神含在口中的姿勢。

世上多少虎視眈眈的東西正等著撕開師清漪，撕咬她的臟腑血肉，暢飲她血管裡汩汩而流的紅色甘泉。這種直接湧進口中的甜美之血，世上想是再也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這種誘惑。

洛神渾身濕透，能夠看到她胸口呼之欲出的曲線劇烈起伏，她幽藍的眸子晃了晃，復又闔上，長睫滴落下來的水滴像是在落珍珠。

她終究耐不住，開始吮吸師清漪咬破的手指。

那種被洛神吸吮抽取的麻癢和刺痛跟隨而來，快要讓師清漪渾身戰慄了，師清漪竟也甘之如飴。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洛神。

洛神心高氣傲，從不在人前低頭示弱，有多少痛苦都會選擇自己忍著，這就是她的自尊，而她更不願去為了飲血而傷了別人，尤其是師清漪。她現在的這副模樣，恐怕是連她自己都不願看，不想面對的，又何談其他人。否則她也不會一直背過身去，甚至選擇一個人暫時躲在溫泉底下忍著，依她的洞察力，不可能聽不到師清漪和雨霖婞她們過來的動靜，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故意躲在這，本想著能很快捱過去，再行露面，誰知道師清漪卻上來檢查了。

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現在這副無法形容的樣子。可是師清漪氣息的到來卻又擾亂了她的忍耐力，她終究抑製不住心中的渴望，將師清漪拖了下去。

師清漪心裡壓抑得厲害，抱洛神抱得更緊，洛神含住她，輕輕舔舐她的指尖血，那種冰冷抗拒的氣息漸漸隱去，像是一隻終於平靜下來的白鹿。期間她抬頭望向師清漪，眼中藍色若隱若現，彷彿流動的海浪。

師清漪望向她，目光憐惜又溫柔。

怎樣都好，一切都會過去的。

為了拖延時間不讓雨霖婞上來，師清漪忍著那種渾身像過電般的酥麻，故作若無其事地喊道：「雨霖婞，你幫我把我的背包丟上來！」

她將手電筒晃了晃：「看到我手電筒的位置了嗎？就在這，我在溫泉邊上，你直接從下面將我的背包甩進水裡就好，不會摔壞的！我要換條褲子！」

雨霖婞：「……」

「我直接送上來不就好了！」雨霖婞道：「甩什麼甩啊！本小姐好好的跑腿服務你不要你居然讓我丟上來！」

師清漪急道：「我褲子壞了大腿都露出來了，丟人都丟到外祖母家了你想做什麼，還想著上來！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雨霖婞：「……」

師清漪催她：「快點幫我扔一下！我要換褲子了！待會要是有人過來看到我這樣子我要怎麼見人！」

洛神一把抱住她，將她含得更深，舌尖輕輕蹭著傷口，血液和洛神口中的溫熱混在一起，又是陷在溫泉水中，水流輕輕柔柔地貼著她的肌膚，洛神的舌尖，溫泉的水，雙重的刺激讓師清漪渾身燥熱不已。

待會萬一被看到可真是要沒臉見人了。

「好了好了！」雨霖婞沒辦法，隻好依言照做：「我拋上來了，往你手電筒光的位置丟，你算好落點，接好別砸到了！」

「我知道！」師清漪心裡暗喜。

雨霖婞準頭很好，噗通一聲，背包被她拋上來丟在水裡。背包距離師清漪不遠，眼看著背包要沉下去了，師清漪忙抬腳勾住背帶，將它撈到身邊，放在一邊岸上。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立刻將褲子脫掉，換上一條新褲子，身上這條褲子待會還要給扯開，營造確實物證，否則雨霖婞那邊沒辦法交差。

在這段時間裡，洛神應該可以從自己身上攝取到足夠的血，還不會被發現。

「可別上來啊！」師清漪道：「我好了就叫你！」

「知道了知道了！」雨霖婞哼道：「你快點穿褲子！」

洛神抬起濕潤的眸，往上瞥了師清漪一眼，姿容雅緻中又透著幾分似有似無的嫵媚。她縮在師清漪懷裡，師清漪靠著岸一手抱著她，雙腿墊著她的身子，另外的手一直被她含著。

她肌膚白皙，眉間硃砂熠熠，好似比這水間血還要紅上幾分，舔吻師清漪指間的姿態旖旎勾魂，師清漪被她這濕淋淋的目光看了，本想要騰出手去打開背包，結果也軟了。

師清漪：「……」

洛神不說話，柔軟的身子在溫泉水中緊緊貼靠上來，如同一尾美人魚般勾纏著她，口中依舊含著她的手指。可是雙手卻往下，朝師清漪的皮帶摸索而去。

師清漪：「……」

洛神熟練地解開她的皮帶，將她的長褲往下褪。

師清漪一時之間隻感覺身子酥軟，連傷口的疼痛也忘卻了，洛神手下動作，褪掉她長褲的時候，水中柔軟的髮絲輕輕纏在她光裸的大腿上，擦過來，蹭過去，再加上溫軟水的輕撫，師清漪羞恥得都快忘記怎麼跟雨霖婞瞎扯延時。

雨霖婞坐在下面台階上，不耐煩道：「好了沒有！怎麼回事啊師師，換個褲子也磨磨唧唧的！不就是一脫一換一提嗎，難道你一邊穿褲子還要一邊在上面繡花不成！」

師清漪渾身像是發起了高燒，扛不住，心裡也急了，隔空往下面喊話：「我衣服全都濕了你不知道啊！濕成這樣我要怎麼像正常時候那樣換下來，你試試看現在把你的濕褲子脫下來，是不是很難脫！」

雨霖婞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褲子，自從進了神之海不是掉水裡就是走在水道中，她就沒幹爽過，現在渾身透濕也懶得換，濕潤的布料緊緊貼著肌膚，黏黏膩膩的，出於物理原理的確是很不好脫。

雨霖婞：「……」

一時之間她覺得師清漪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唔！」只聽師清漪用一種頗有點難以言說的語調發出聲來，像是哪裡疼了，或者受了什麼傷。

雨霖婞這下急了，問道：「怎麼了！」

這回大概是出事了，說著就要往上沖。

師清漪道：「沒事，這石頭太多太鋒利，我穿褲子的時候被石頭卡住了，還被劃了一下，都出血了有點疼！哎你可別上來，我褲子才剛穿一半呢！」

雨霖婞：「……」

洛神一聲不吭地將師清漪的褲子褪去，同時使力在褲口位置撕扯了幾下，刻意做出扯壞的模樣。師清漪雙腿光裸，被她柔軟的身子貼來貼去，手指忍不住動了動，無聲地催促洛神。

手指被洛神含住，而非開始的那種吮吸，漸漸地也開始止血了。

洛神將師清漪的身子抱高了些，讓她坐在溫泉邊沿，開始給她穿褲子。

師清漪臉通紅，卻還不忘記朝下面道：「雨霖婞我跟你說，這邊的石頭真是，卡死個人，忒『討厭』了！」

洛神抬眸又瞥她一眼，唇色昳麗，嘴角微微一翹。

※※※※※※※※※※※※※※※※※※※※

七月半鬼節來惹，老鬼粽子妖怪都要粗來打醬油啦

君倒在這，莫怕，抱緊我【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