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考的日子。

鬧鐘剛響，時恆就醒來了。

他順手按掉鬧鐘，側頭看向身邊空蕩蕩的位置，輕聲道︰「早安。」

阮綿綿催促道︰「快起床，今天要考試，路上可能會堵車，要快點，千萬別遲到。」

听到她的聲音，時恆莞爾一笑。

少年晚上睡姿很好，但短發仍舊有點凌亂，頭頂有兩根頭發翹了起來，像是二次元里的呆毛，再配上他此時的笑容，讓人有種想要伸手揉一把的沖動。

阮綿綿的確伸手了，可惜手指直接從他的頭發穿了過去。

時恆察覺到她的觸踫，立即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頭發，可惜還是摸了個空。

誒，還是踫不到她。

時恆壓下心中的失落，掀開被子下床。

阮綿綿注意到他的褲襠被撐了起來，形狀很明顯，一看就知道是硬了。

這不是第一次，自從他第一次遺精後，早上就經常會出現這種生理反應，起初他還會害羞，不敢讓綿綿看到，後來次數多了，知道瞞不住，干脆就不遮掩了。

他若無其事地走進浴室，脫掉衣服，準備沖澡。

這是他的習慣，無論春夏秋冬，每天早上起來都要沖個澡。

阮綿綿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沒有跟進去。

她留在臥室里，看著床頭櫃上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中的時恆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個頭小小的，面容精致漂亮，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到，還會以為他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而如今，他已經長大了，是個大人了。

阮綿綿頓時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這時，從浴室里傳出急促的喘息，以及低低的呼喚聲。

「綿綿……」

那聲音非常壓抑，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渴求，夾雜著嘩啦啦的水聲，有點模糊，又有點曖昧。

阮綿綿本來想進去看看，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沒有進去。

因為她很清楚時恆現在在浴室里干什麼。

這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時恆出現第一次生理反應後，他偶爾會自己動手紓解，前兩次阮綿綿沒在意，傻乎乎地杵在旁邊圍觀，後來听到他一邊動作一邊喊她的名字，並且喊著喊著還那啥了。

她尷尬得不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之後她就學乖了，早上他沖澡的時候，她一般不會跟進去，自覺地留在外面。

雖然這樣還是會听到他的聲音，不過總比親眼看到要好一點。

如果233號現在能說話的話，肯定會對她掩耳盜鈴的行為表示鄙視。

這個澡沖得有點久。

時恆穿上衣服出來，頭上披著毛巾，沒有焦距的瞳孔里面，還殘留著些許沒有完全褪盡的欲色。

他嗓音低啞︰「綿綿？」

阮綿綿被他這一聲喚得有點頭皮發麻，慌忙應道︰「我在。」

時恆白淨的臉上有著淡淡紅暈，不知是剛才紓解時產生的反應，還是因為害羞導致，他輕聲道︰「剛才我……」

阮綿綿趕緊打斷他的話︰「剛才我什麼都沒听到！」

時恆先是一怔，旋即輕笑出聲︰「我是想說，剛才我沖澡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弄進耳朵里了，有點不舒服。」

阮綿綿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感情是她想太多了。

好在她現在是靈魂狀態，沒人能看得到她。

她吶吶道︰「床頭櫃的抽屜里面有棉簽，你自己弄一下吧，要是不行就去找舟姨幫忙。」

舟姨便是家里的女管家。

時恆在這個家里生活了三年，早就已經熟悉了房間里的每個角落，不需要阮綿綿指點，他就能準確無誤地摸到床頭櫃，從中取出棉簽。

用棉簽掏了下耳朵，把里面的水吸干。

然後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干。

做完這些後，時恆才背上書包，乘坐電梯下樓。

楊立杉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旁看報紙，見到外孫來了，臉上立即浮現出笑容︰「小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時恆坐到餐桌邊上那個屬于他的位置，應了聲︰「準備好了。」

楊立杉對這個外孫很放心，雖然這孩子眼楮看不見，又不愛跟人接觸，但做事周到，完全能夠獨自照顧自己，不需要別人為他操心。

對比之下，他那幾個健健康康的孫子孫女，反倒不如這個外孫懂事。

吃完早飯，楊立杉親自將時恆送到學校。

學校外面聚集著很多前來送考的家長，聲音嘈雜。

時恆沒有急著下車，他坐在車里，手伸進書包里，將里面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

他每拿出一樣東西，阮綿綿就會報出這樣東西的名字。

「鉛筆，橡皮擦，三角尺，準考證……」

直到所有東西都拿出來，阮綿綿再三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快把東西收好吧。」

時恆又把東西一樣樣收回包里。

楊立杉對此見怪不怪。

他已經習慣了外孫有些神經質的行為。

鈴聲響起，校門打開，現在開始放學生入場。

時恆告別外公，背著書包下車。

他排隊進入學校，在阮綿綿的提示下，準確找到自己的考場。

第一場考試是數學。

阮綿綿趴在桌上，將考卷上的題目一道道念給時恆听。

時恆側耳傾听，每听完一道題，他就會迅速落筆填入答案。

多年養成的默契，讓他們無需言語交流，就能合作無間，順利完成第一場考試。

老師收走考卷，時恆起身往外走，他打算去洗手間洗個手。

剛才用鉛筆寫答案，手指蹭到鉛筆灰，有點髒了。

他有潔癖的毛病，忍受不了身上有髒的痕跡，也不喜歡被人觸踫。

當然，阮綿綿于他而言是個例外。

時恆剛走進洗手間，就听到個熟悉的聲音。

「剛才那是什麼破題目？跟天書似的，我根本就看不懂，我懷疑出題的老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出這種鬼都看不懂的破題！」

起初阮綿綿只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她下意識循聲望去，正好見到一個打扮流里流氣的黃毛男生從廁所隔間里面走出來，嘴里正在跟旁邊一個同學抱怨。

看到黃毛男生的臉後，阮綿綿瞬間想起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