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醒來後沒多久,警察就找上門來。
別墅裡面死了三個人,這是大案,警方肯定要查清楚。
阮綿綿作為重要人證之一,必須接受警方的問訊。
她將別墅裡面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唯獨隱瞞了鬧鬼的情節。
不是她不想跟警方合作,而是她很清楚,就算她說了,警方也不會相信鬧鬼,他們甚至還可能因此而懷疑阮綿綿故意撒謊轉移警方視線。
阮綿綿的口供跟其他四個人基本吻合。
兩名警察交代了她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後來,舒綿綿的父母以及老師同學也都來了,他們安慰了舒綿綿一番,並祝福她能早日康復。
舒綿綿的母親留在醫院裡面照顧她。
舒母是個很溫柔的婦人,她將阮綿綿照顧得非常周到,三天后,阮綿綿的嗓子好轉了些,能夠說話,只是聲音依舊很沙啞。
舒母打開飯盒,笑眯眯地說道「這是我特意為你熬的小米粥,你聞聞,是不是很香」
阮綿綿非常買帳地深吸一口氣「香」
舒母舀出一碗粥「要我喂你嗎」
「不用,我自己能行。」
阮綿綿伸手接過小米粥,邊吃邊問「媽,你還記得我小時候也經歷過一次火災嗎」
舒母「當然記得,那時候你才十五歲,只有你一個人在家裡,我和你爸都在外面上班,當我們接到電話說家裡起火時,可把我們兩個給嚇壞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仍舊心有餘悸,輕輕按住胸膛,臉色微微發白。
阮綿綿又問「我獲救後,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舒母不解「說什麼」
「比如說,要去救什麼人之類的話。」
舒母仔細想了想「你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嘴裡的確在說要去救人之類的話,可你當時正在發高燒,再加上吸入過量的濃煙,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我們都以為你在說胡話。」
阮綿綿放下碗。
舒母見她臉色不大好,連忙關切地問道「怎麼不吃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阮綿綿搖頭「沒事,我已經飽了。」
「吃這麼點兒就飽了啊」
舒母小聲念叨,滿心的擔憂,可也不好逼著女兒繼續吃,她只能把碗收起來,心裡琢磨著晚上該給女兒煮點什麼吃。
夜深人靜時。
阮綿綿躺在病床上。
她把系統叫出來,試探性地問道「三三,是你救了我嗎」
233號「嗯」
阮綿綿「我記得,自己沖入火中去找原夜,後來我昏了過去。當時的火勢很大,按理來說,就算警察及時把我救了出去,我身上也不該連一點燒傷都沒有,是不是你保護了我」
233號「說來慚愧,我什麼都沒做。」
阮綿綿「那我」
233號「你是被原夜給救了。」
阮綿綿愣住了。
233號「他原本是想拖著你一起死,可後來不怎麼的,他又改變主意了,是他護著你,沒讓你被火燒到。」
阮綿綿捂住胸口「三三,我感覺心裡有點難受,我欠了他太多。」
233號「你若想要回報他,就送他去輪迴吧,他是鬼魂,流連人世不願離去,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阮綿綿怔怔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他還在人世」
233號「嗯。」
阮綿綿連忙追問「你是怎麼確定的」
233號「他是你的任務目標,如果他魂飛魄散的話,就代表你的任務已經失敗,可我這邊沒有收到任務失敗的提示,就說明任務目標應該還在人世。」
阮綿綿非常驚喜「他現在在哪裡」
233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他肯定還會來找你的。」
綿綿是原夜流連人世的執念所在,只要他還在人世一天,他就一定會來找綿綿。
阮綿綿喃喃道「希望他能快點找到我。」
233號「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他快點找你。」
「什麼辦法」
233號「這個麻煩比較麻煩,你需要準備一隻公雞,和一些蠟燭紙錢,還有原夜的遺物,最好是他貼身攜帶過的東西」
阮綿綿將系統說的辦法記在心裡。
一個星期後,阮綿綿痊癒出院。
她先回學校銷假,然後趁周六放假的時候,叫上黎川去給原夜掃墓。
黎川看著她提在手裡的公雞,困惑地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阮綿綿「聽人說掃墓的時候殺隻雞,能讓死者的亡魂早日安息。」
黎川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真的嗎」
「放心,我不會害原夜的,趕緊出發吧。」
黎川有車,他開車載著阮綿綿來到半山腰上,兩人沿著山路往上爬,繞過已經被燒成廢墟的別墅,來到一座孤零零的墳前。
黎川放下鮮花,面朝墓碑鞠躬「哥,我們來看你了。」
阮綿綿從包裡拿出蠟燭紙錢,點燃後,再掏出小刀,當場將公雞割喉。
由於動作不熟練,公雞吃痛,拚命地掙扎。
阮綿綿死死揪住它的翅膀。
直到公雞死透了,不再動彈的時候,她才鬆開手,將公雞放到墳上。
剛才公雞掙扎的時候,把雞血給濺到了墓碑上。
黎川正要去擦墓碑,卻發現雞血居然滲進了墓碑裡面,轉眼便被吸收乾淨了。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墓碑把雞血給吃了。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綿綿,你到底要幹什麼」
阮綿綿擦乾淨刀上的血跡,嘴裡說道「我想招魂。」
黎川「你」
「我想把原夜找回來,」阮綿綿看向他,「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你有原夜的遺物嗎最好是他貼身攜帶的東西。」
黎川遲疑片刻,摘下脖子上的玉墜「這是哥哥從小帶到大的東西,在我十四歲那年,他把這個玉墜送給了我,你看行嗎」
阮綿綿接過玉墜「多謝。」
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擠到玉墜上,然後再把玉墜埋到墓碑前的土地裡。
她雙手合十,面朝慕白拜了三拜,嘴裡默默念叨「原家之子,名為原夜,幽路魂兮,吾盼歸兮」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
阮綿綿扒開泥土,將玉墜挖出來。
原本站在上面的血跡,此時已經消失不見。
若仔細觀察的話,能看到那血已經沁入玉墜,在玉墜裡面留下一絲殷虹的血線。
阮綿綿將玉墜握緊。
玉墜散發出凜冽的寒氣,幾乎要穿透皮膚,刺入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