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痕一看到她笑,就有種不妙的預感。
昏君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我不想見她,你讓她回去。」
季家跟上官家是世交,雙方長輩在多年前訂下娃娃親,雖然兩家還沒有正是過定下媒,但整個王都的人都知道,季家嫡長女是上官痕的未婚妻。
事實上,上官痕的確是想娶季清歌,並非出于愛情,而是為了完成父母的遺願。
可現在他被困在宮中,還被昏君那樣侮辱……
他已經配不上季清歌,將來找到機會,他得跟季清歌說清楚,徹底了斷兩人間的關系,免得拖累了她。
阮綿綿卻道︰「人家特意找上門來,不見她的話多不禮貌啊。」
隨後她吩咐宮女︰「去把季家的嫡小姐帶過來。」
「是。」
上官痕霍然起身,怒道︰「昏君,你到底想干什麼?!」
阮綿綿走到他面前,摸了下他的臉頰︰「你怕什麼?朕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心愛你。」
上官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頭盯著她的雙眼,目光中殺意凜然︰「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就殺了你。」
阮綿綿輕輕一笑︰「好啊,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到時候咱們還是得死在一塊,想想都覺得開心呢~」
這個昏君軟硬不吃,上官痕越發惱火。
他不禁後悔,早知道昏君會對季清歌下手,昨晚他就應該一刀宰了昏君!
阮綿綿看了一眼自己被他抓住他的手腕︰「將軍還不放開朕,是打算等季大小姐過來了,讓她親眼看到咱們親熱嗎?」
上官痕不想讓季清歌誤會。
他一百甩開昏君的手,臉色極其陰沉。
阮綿綿揉了下被捏紅了的手腕,吩咐下去︰「來人,把屏風搬過來。」
兩個小太監低頭走進來,從茶室里面搬出一個巨大的屏風。
屏風使用木框與輕紗制成,輕紗表面描繪著山水畫,筆觸瀟灑飄逸,很是雅致。
阮綿綿又讓人在屏風後面擺上個貴妃榻,她斜靠在貴妃榻上,沖上官痕招了下手︰「過來坐呀。」
上官痕皺眉︰「你又想搞什麼鬼?」
「朕是男子,而季大小姐是尚未出家的閨秀,俗話說男女有別,朕讓人擺上個屏風,也是為了季大小姐的名聲著想。」
她說得在情在理,上官痕眉間的褶痕稍微淡化了些。
阮綿綿拍了下身邊的空位︰「別傻站著,過來坐。」
上官痕紋絲不動,厭惡之情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他是一點都不想靠近昏君。
阮綿綿︰「你若是一直站在那里,等下季大小姐進來了,一眼就會看到你,到時候你該怎麼解釋你脖子上的傷?難道你要實話告訴她,你是因為受不了跟朕親熱,自殺尋死?」
「……」
上官痕很想懟回去,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因為她說的話,的確是事實。
遲疑片刻,最後上官痕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已經陷進來了,不能再把季清歌也拖進這個泥潭,她是無辜的。
上官痕鐵青著一張俊臉,坐到矮榻上。
阮綿綿立即就像沒有骨頭的美人蛇,軟軟地靠了上去。
上官痕正要將她推開,就听到宮女通報。
「陛下,季小姐來了。」
下一刻,一位身穿淡粉色羅裙的妙齡女子走進來。
她便是季家的大小姐,亦是這個位面的女主,季清歌。
季清歌出身國公府,她祖上是開祖皇帝欽定的護國公,父親是當朝丞相,母親是開陽郡主,兩個兄長也都是人中龍鳳,王都城中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她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面,注定就要受到萬千寵愛。
難得的是,她天性純真,即便偶爾有點任性,也不討人厭,反而有種討人喜歡的嬌憨可愛。
季清歌提著裙擺,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清歌拜見陛下,恭祝陛下福體安康。」
她的聲音軟軟甜甜,很容易激發人的保護欲。
阮綿綿靠在上官痕的懷里,輕輕撫摸他的胸膛,嘴里應了聲︰「平身。」
上官痕很想把她推開。
可季清歌就在外面,雙方之間只隔著一道屏風,里面稍微有點動靜,季清歌立刻就能察覺到。
為了不牽連到季清歌,上官痕只能握緊拳頭,忍住不動。
季清歌站起身。
她抬頭望去,前面豎著一道屏風,隔著輕紗,她只能隱約看到屏風後面有人影,卻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
阮綿綿仗著上官痕不敢亂動,故意撩開他的衣襟,手伸進去,指甲輕輕刮過他的胸肌。
上官痕立即繃緊渾身的肌肉。
他咬緊牙關,死死忍住。
屏風外面,季清歌脆生生地說道︰「陛下,清歌听說上官將軍受了傷,被您接進宮來調養,請問清歌能否見他一面?」
阮綿綿抬起頭,在上官痕臉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惹得上官痕越發不滿。
她低低地笑道︰「季大小姐想見你,你怎麼不見人家呢?」
上官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一種無法反抗的力度,硬生生地拽出來,甩到一邊。
他壓低嗓音擠出一句話︰「請你適可而止。」
親熱遭到拒絕,阮綿綿像是生氣了,她直接站起身︰「清歌,上官將軍的確就在宮中,你若是相見他,可以……」
上官痕用力將她拉回到懷中,手掌捂住她的嘴,將她未說話的話全給堵住了。
隔著屏風,季清歌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能隱約看到有人影動了兩下。
她忍不住追問︰「陛下,您怎麼不說了?只要能見到上官將軍,您讓我清歌做什麼都可以。」
上官痕低聲警告︰「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要打清歌的主意。」
阮綿綿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輕輕淺淺的,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帶著幾分嘲弄。
上官痕卻不知道怎麼的,竟有種心肝顫動的感覺。
就好像,這一眼直接就望進了他的心底深處。
他不由自主地松開手。
阮綿綿沒有坐直,而是順勢倒在他的懷里,她抬起手,輕輕摩挲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你對季大小姐是真的用情至深啊。」
上官痕沒吭聲。
他感覺自己的下巴像是被貓撓了一下,特別癢。
阮綿綿︰「原本朕還打算把季大小姐也弄進宮來,給你做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