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徹徹底底的利用了。

她才十六歲，這個世界遠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總監隻把夏晴留了下來，「夏晴，你的膽識和智慧很讓我佩服。」

「總監，你就別拐著彎說話了，我們都這麼熟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我就喜歡你這作風！」總監雙手交疊，為難的看了她一會兒，「我知道，接下來我說的事情，你很難接受，不過娛樂圈裡就是有太多的不公平。」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阮恆做的事，沒辦法曝光，公司沒辦法還我一個清白？」

「唉，你有時候的聰明，還挺讓人難過的。」總監嘆了口氣，「阮恆的事，我們會負責讓阿華頂包，承下所有。但阮恆這麼重的心機，一定會牽連節目組，牽連電視台，到時候被光電總局注意到。一旦被那些記者知道，哪怕是一點小事，他們都能傳得非常可怕。關於他的處理，只能是我們電視台私下消化，沒辦法當著大眾給你一個公道。」

「所以……」總監眨了眨眼，「你雖然不需要退賽了，但你可能還是會受阮恆粉絲的指責怒罵，可能還是會受委屈。」

夏晴很鬱悶，但也不得不接受，這是她早就料到的結果。

完全的公平，不過存在於童話裡。

蘋果電視台還了她一個公道，到時候蘋果電視台被拖下水，甚至乃至於《非凡之聲》因為影響不好，被光電總局封殺，這委屈，又該找誰算呢？

為了大局，就只能犧牲她一個。

窩火，憋屈。

總監拍了拍夏晴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已經在給你爭取資源了，不論比賽結果，你是不是四強，最好的資源，我都會給你！」

總監的承諾，一諾千金，絕對作數。

可夏晴，還是有些沮喪的。

她不喜歡這種得不到真相，被全世界誤會的感覺。

剛走出總監辦公室，一個人迎上前來，不是阮恆，而是服裝道具組的阿華。

「夏晴，我當時也沒有辦法的。三十歲了，還一事無成，在崗位上原地踏步，之前陸陸續續談了八個女朋友，全都因為她們說我沒錢，沒上進心吹了，其實我哪是沒上進心呢，而是我不願意去趨炎附勢，不願意做一些違背原則的事。這次這個女朋友我很喜歡，眼看著都要結婚了，我不能再分手，再讓家裡人傷心了，而阮恆的那筆錢，對我而言，就是雪中送炭。」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

夏晴看著他，說出了一席讓阿華終生難忘的話來，「你可以道歉，但我不是聖母，我沒辦法原諒，在我看來，對於破壞原則的事，就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亦在凝望著你，你不要以為做過這一次，就能金盆洗手，谷欠望只會想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永無止盡。」

阿華望著夏晴遠去的背影，被震懾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三十歲了，他三十歲了啊，還不如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活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