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把嘴唇都咬得鮮紅一片。

她知道，此刻正在做抉擇的兒子，肯定是比她更難受的。

是她這個當媽媽的沒用，讓兩個孩子受苦！

她猜的沒錯，司慕擎此刻站在台上，棄權的話就要呼之欲出，然而如果他真說了，他對不起他這身軍裝，他對不起他一直為之努力的國家和人民！

他緊捏著拳頭，手上的經絡都快要爆發出來，像一條青色的龍。

「快說！否則……」耳機裡容雷的聲音在循循善誘，「你妹妹就會是一塊腐爛的肉。」

*

「啊，容雷老賊，我殺了你……」

衝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耳邊嗡嗡作響。

腦子裡像是有幻燈片在播放著。

他到底是愛她的，無論她如何作踐自己對她的愛，無論她如何決絕，哪怕他為了她和小棉襖傾其一切，她也要毅然決然的回到容驍身邊。

他在心裡罵過她，怨過她，但最重的辭彙，也就是「白眼狼」。

他鬱鬱寡歡，甚至得了深度抑鬱症的日子，他甚至為她開脫過，是的，他付出很多，可是打初，他對她承諾的就是「我隻管愛你，而你什麼都不用管」，其實最後，失信的是他，是他貪心了。

一開始隻想要天天看到她，成為她名義上的丈夫，可到頭來固步自封，越陷越深，卻妄想取代容驍，成為她真正的丈夫，成為小棉襖真正的父親。

可她從來沒承認過愛他啊，從來沒給過他一點希望。

自始自終，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然而到頭來，他犯的錯，卻轉換成怨恨，要她去承擔，憑什麼？

「歐陽寒，別過來……」司夢綺嘶吼著，但歐陽寒彷彿聽不到，他躲過了一槍又一槍，然而他現在可是正面對上容雷，那就是個活靶子啊！

嘭，終於還是有子彈打在了他身上，但他彷彿麻木得不怕痛，停都沒停一下！

「少爺中槍了！」

「少爺！」

「為了少爺，沖啊！」

歐陽寒的血染紅了他那些手下的眼睛，一個個都是跟歐陽寒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的殺氣也全被調動起來，朝著容雷的部隊衝上前。

容雷也沒想到歐陽寒居然是這麼個不怕死的瘋子，在連打了數槍，歐陽寒也不倒下，甚至連停頓都沒停頓一下，他暗暗咒罵，「歐陽家，果然都是怪胎！」

他拿槍對準了司夢綺，「再過來，我就殺了……」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歐陽寒就猶如一堵肉牆，攔在了司夢綺的面前。

嘭，這麼近距離，致命的一槍射入了他的肌肉，他早已是血肉模糊！

「歐陽寒……」司夢綺之前流血不流淚，現在淚水卻徹底決堤，她的眼眶血紅的不斷流淚，就像是被最嗆人的辣椒染過。

歐陽寒眼神混沌，卻仍然沒倒下，手背在身後，替司夢綺決絕的隔開繩子，悄然將一把槍塞入司夢綺手中。

這些……完全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他了。

因為他的五感已經喪失了，聽不到，看不到，嗅不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