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又盯了新郎好一會兒，眼底載著釋然，沒有大驚小怪，而是嘆了口氣。

這是一場最為華麗的美夢，於他，於她。

婚禮繼續進行，牧師正要念出歐陽寒的名字，容驍卻一把從他手裡奪過了話筒，「廢話就不用說了，我……」

他打了個梗，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說，他不配。

不像歐陽寒，能在陽光下守著她，他只能做一道影子，否則，他們兩的關係，包括她，都會被慘遭利用。

「我愛司夢綺，這輩子只會愛她一個。」

司夢綺聽到這話，原本想自嘲一笑，他不過是佔有谷欠在作祟，但想想，這是在一場他和她共同構建的夢裡，就當是圓了他的夢，也圓了她的吧。

她假裝這些話，都是真的，都是出自容驍的肺腑之言，她拿過話筒，清脆鏗鏘的聲音灑遍全場，「我也愛他，愛我身邊的男人。」

僅限於現在，僅限於此刻。

在場的人一個勁的起鬨，鼓掌，只看到了此刻歡樂幸福的現場，卻看不到這層如履薄冰的美滿下掩蓋得厚重悲傷。

就像是過了十二點，王子就要失去灰姑娘一樣。

就像是到了清晨，小美人魚就得化作泡沫一樣。

美好只是瞬間，痛苦卻是永恆。

兩人緊緊牽著手，如同一對最為普通，又最為不普通的新人，親手切著大蛋糕，親手倒著香檳塔，親手放飛了氣球雲。

所有的一切，都是兩人一起完成的。

她把蛋糕塗在了他光潔的臉上，把他柔順的頭髮弄得一派凌亂。

她在鬧，他望著她笑，享受著這足夠他銘記一輩子的時刻。

參與，但更多的時候，是在用眼睛復刻，用心去記住，因為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

從此的餘生，沒有她。

從此的未來，沒有她。

婚禮圓滿成功，按照慣例，新郎新娘要站在門口送走賓客。

司夢綺累了，容驍便送她到賓客室休息。

到了門口，他沒進去，摘了面具，瞳仁裡是一派疲態。

他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再見。」

她也笑，「再也不見。」

司夢綺回賓客室不久，歐陽寒就回來了，面色極盡猙獰，「容驍呢，他在哪兒，我要殺了他！」

他把桌子椅子全給踢倒了！

他錯過了，他居然錯過了他籌備許久，最為珍視的婚禮，他許諾的，要給司夢綺的最完美的婚禮！

這一切，全被那個男人給毀了！！！

「他別想躲著，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給挖出來。」

看見司夢綺摸了摸肚子，像是捂著肚子，避免聽到這麼大的聲音，歐陽寒又有點愧疚，停止自己踢桌子踢椅子的粗暴行為，半蹲下身子，「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歐陽寒凝望著她，心裡覺得不妙，「你做什麼了？」

「我陪他完成了這場婚禮，歐陽寒，我是個壞女人，求你離開我吧。今天倘若他不出現，我也很有可能是逃婚的。」

司夢綺對他毫不保留，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