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界，楚岩聽完鏡尊的話，一直保持著什麼。

鏡尊的意思他懂。

無非是想要告訴他，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高看自己，他現在這些所為的手段、一些小秘密，對於一些真正的頂級人物，那些真正操控這世界命運的決策者眼中，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實也是一些人故意給他的。

而這些，楚岩並未反駁，因為他知道，鏡尊說的是實話。

很早前他便有這種預感，他的命運，可能從未掌控在自己手上一樣，他就像是別人的牽線木偶一樣。

他不是沒想過掙脫這種束縛、枷鎖，但他根本做不到。

這就像他一直往前走，突然回下頭，他以為，回了頭，往回走，就能拜託了，可巧的是，控制他的那個人，早就預料到他要回頭一樣。

這就像是下棋，你看到了往後的五步，你步步為營，經營策劃，想著算計對手。

可你怎麼會知道，對方可能早就看到了六步以後，你前五步所有的策劃，都是在給對方第六步做鋪墊！

這種感覺楚岩無數次有過，很不舒服。

沒有人喜歡被人控制著，所有人都嚮往自由。

當然，這個自由並不是指無拘無束，那不可能，沒有人能做到，在楚岩看來，所謂的自由，只是當事情降臨在他頭上時，他有權利說不，有拒絕的權利，這就是自由。

但現在他沒有……

拿仙王、天主來說，他就是一步步被推到這個位置上的。

他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當然，他並非真的不能拒絕，他可以，當初仙域之危時，他可以當做不知道，繼續在二界天修行，外道入侵天界時，他可以不出面，做一個快活的逍遙俠，可那樣做，就會有無數人因他死去。

楚岩，做不到那麼殘忍。

這一樣被人算準。

——

楚岩不吭聲，鏡尊也不再多言，身為上古人物，在楚岩身上他看見了一些人的影子，所以猜測到了一些事。

考慮到楚岩放他出來，加上一些緣故，他願意告訴楚岩一些事，但也僅限於點到為止，楚岩如果是聰明人，那便會明白接下來如何做，若不是，他也不會去強行改變什麼。

他和幾位神皇都是老朋友，一個時代的人，楚岩身上，必然是有神皇伏筆的，他沒必要去做一些得罪人的事。

但目前看來，楚岩是一個聰明人。

「你說的不對！」然這時，楚岩突然開口，鏡尊怔下，錯愕的看向楚岩，什麼不對？

這時，楚岩抬起頭，之前那些所有的沉重彷彿都如雨後天晴一樣煙消雲散，嘴角上揚，迎著陽光，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你說的或許有一些道理，我的特殊，只是一些人的默許，但有一句話，你說的不對。」

「什麼？」

「我就是我，唯一的我，復刻不來！」

楚岩篤定道：「縱然我現在是他人的棋子，只在幕後，但終有一天，我一定會登上舞台，這天下，也一定會有我的舞台，會成為棋手，等到時候，我就是我，復刻不來！」

鏡尊怔下。

我就是我，復刻不來麽？

突然，鏡尊笑了下：「有趣！」

是的，很有趣！

楚岩，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

「你很自信。」鏡尊笑道。

「當然。」

「你可知道，你口中的那些人有都強？或許，他們是創世神皇，甚至是界皇，或者是比界皇還要可怕的人。」

「那又如何？」楚岩反問一句：「難道我要因為他們強大，便告訴自己，乖乖做一枚棋子？那抱歉，我不是這種人。」

「而且我相信，他們既然敢在我身上投資，拿我做試驗，他們一定也希望我這樣做，打破常規，我若乖乖做一枚棋子，且不是太過無趣了一些？」

鏡尊大笑：「哈哈，好一個太過無趣！有趣，很有趣。妖帝，聽見了麽？這一次蘇醒，可能要比上古時死板的樣子好玩多了！」

妖帝撇嘴：「廢話，你也不看看他是誰！他可是小蒼的兄弟……那就是我妖帝的兄弟。」

鏡尊一陣翻白眼，之前吃道果的時候，可不見你承認，現在人家說出一番聽起來反正牛逼哄哄的話，就成你兄弟了？

但鏡尊也懶得反駁，別有深意的看向楚岩：「有趣……可惜啊，解封的晚了些，不然，我都想在你身上投資一下，賭一把了。」

「現在也不遲啊。」楚岩聽見這話，眼睛一下亮了：「快投資我！」

鏡尊：「……」

「你這不要臉的性格……倒是像極了你那兩兄弟。」

「死鏡子，你罵誰呢！」

「罵你呢！」

楚岩一臉訕訕。

但隨即，他看向妖帝咧嘴一笑：「魚兄……」

「魚你大爺，喊妖帝！」妖帝瞪向楚岩，給臉了吧？

給你個桿，你還真敢往上爬啊？

「咳咳！」楚岩一本正經道：「妖帝大人……那個，蒼帝很是懷念您呢，現在復甦，要不去天界走走？」

這才是楚岩關心的側重點。

這可是兩位界王啊。

別管能不能幫天界出手，去天界走一遭，那絕對也倍有面啊！現在暴露的四大創四界，源界這一次算毀了，剩下三界，誰有界王坐鎮？

天界有啊！

結果……

妖帝瞥眼楚岩，冷笑聲：「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天界，現在我和死鏡子還不能去，真當神皇都消失了？知道為何之前一直沒有界主、界王出現，但現在，我和死鏡子都復甦了麽？」

「啥意思？」楚岩一臉懵。

「白癡。」妖帝冷哼聲：「你既然知道這世界，其實就是一些強者在下棋，那我問你，你見過誰下棋，一開局，就把自己最厲害的棋子投入棋盤裡的？」

楚岩眉頭皺下：「前輩的意思是？」

「對，這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將軍是厲害，但你見過一開戰，士兵沒動，將軍先衝鋒的麽？大家現在都是在彼此試探，先把弱一點的棋子扔出去，隨著局勢而動，現在我們復甦了，那你就應該明白，接下來該界主入場了！」

聽聞這些，楚岩內心頗為震撼。

啥意思？

妖帝、鏡尊，全部都是他人棋子？

關鍵是，妖帝竟如此坦然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