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皇究竟是超凡還是神皇。

沒人能夠確定。

不過按照大道定論來推測，是超凡的概率很大。

「總之無論是否是源，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創世界中的十一位創世皇，一定有一位是假的。」新亭皇篤定道：「那個人，是超凡證道。」

諸人微微點頭。

這種可能性很大。

「可惜，吾等受大道壓製，無法修行，否則百萬載至今，至少也都到了創世界，何至於這般被動。」十重天上，有神皇強者低沉道。

諸皇無言。

這時，新亭皇突然道：「諸位，其實……吾等也未必不能修行。」

「什麼意思？」眾人紛紛看向新亭皇。

「我們，不是已經找到繼續修行的方法了嗎？」

「你是說……外道？」

有神皇道。

這裡所謂的外道，指的是真正外道。

是創世界沒有的道。

新亭皇微微點頭：「沒錯，從雲鶴那既然讓我們知道，創世界的道我們無法修行變強，何不嘗試去走創世界沒有的道？」

此言一出，十重天上一些神皇動容，可很快又有些無奈：「可吾等皆被困在此界，如何誕生其餘之道？創世界的道本身便極為完善，幾乎覆蓋了所有萬道，只有少部分的道沒有。」

「雲鶴的那冥界鬼道倒是可以，但吾等都已經鑄造完善體系世界，未必能夠與冥界鬼道兼容。如果無法兼容，便意味著我們可能要為了一條道放棄世界內的許多道，實力不進反退。」

諸皇沉默。

確實。

這也是他們這些完善世界體系者的弊端。

他們的世界，都是經歷無數次推敲組建成的。

是一個輪迴。

譬如天宮之主的劍道世界，以劍道為核心，隨即向四周擴散。

倒不是說他無法融合冥界鬼道，也可以。

譬如煉成幽冥劍界，但想要這樣做，他就必須要摘除一些原本的道，再添加其餘一些新道，很麻煩。

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機器一樣，每一個零件都需要精密的計算和推演，沒有個千萬年幾乎很難完成。

新亭皇也是嘆息一聲：「太遲了……發現的太遲了，若是早一些，吾等放棄一些道，融合鬼道，起碼也可以修行，現在實力應該也能重回巔峰。但現在，亂世將至，留給我們的時間真不多了。」

「再看吧，若實在不行，我們中便選擇一些人，摧毀一部分世界之道，融合鬼道，其餘人輔佐修行。起碼這樣，我們中還有可能在決戰之前誕生一兩位創世級強者。」

諸人微微點頭。

唯有如此。

——

關於十重天發生的一切，楚岩並不知曉。

此刻的他正在全力閉關、尋求突破。

「啊——」

「啊——」

「……」

仙王宮，修鍊室。

慘叫聲，怒吼聲不斷。

楚岩的額頭上冷汗直流。

儘管融合冥界鬼道之前，楚岩便知道一定會非常痛苦。

可真到了這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創世界對這鬼道的排斥之力。

當冥界鬼道煉化進道統世界的一刻，他整個人都承受巨大的壓力，萬道一同朝他殺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一下成為了世界公敵。

真的是公敵。

萬道殺來。

想要將他撕碎。

饒是以他現在的境界，全力抵抗，竟都是鑽心入骨的疼痛。

「該死的，為何雲鶴可以修鍊而不受到排斥？」

「我懂了，雲鶴的其餘道，也不屬於創世界，但我不一樣，我的所有道本身便來自創世界，現在不光是創世界在排斥，我自身世界內的道也在排斥。」

「不行，這樣下去我會被萬道風暴生生絞碎，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楚岩一陣牙疼。

突然，他眼睛一亮，在道統世界裡看到一樣東西。

不，準確說，是一隻熊！

很胖很胖的熊。

上蒼巨獸！

這混蛋，從自己開始閉關就一直在看熱鬧。

可恨的是，其餘人就算看熱鬧，最多也就是看著自己的本尊在盤膝打坐。

可這傢夥與自己伴生，直接進入道統世界，還不知從哪裡弄了一個小板凳，杵著下巴盯著自己，不時還從懷裡取出一塊烤肉來塞進嘴裡，吃的滿嘴油膩。

「混蛋！」楚岩罵聲，突然道：「胖熊，愣著幹嘛？來幫忙！」

「咿呀呀！才不要，看著就疼。」上蒼巨獸立刻搖頭，心中想著，傻子好傻呀，明知道會很疼，還偏偏要煉化這鬼道幹嘛？

「我要死了，你就無家可歸了，成流浪熊了。」楚岩沒好氣道，此刻他想到了一種方法。

融合冥界鬼道的方法。

讓上蒼巨獸吃掉。

他記得自己最早還無法煉化萬道時，就是通過上蒼巨獸來擴建世界的。

那時候他與血族一人為敵，上蒼巨獸將對方的血道吃掉，馬上他的世界裡就多出了一條血道神途。

這冥界鬼道是否也一樣？

「來把這個吃下去。」

「才不吃……看著就不好吃。」上蒼巨獸一臉拒絕。

「你還想不想吃妖皇肉了？」楚岩威逼利誘，各種手段用盡。

「我幫你把這個吃掉，你也沒有妖皇肉啊，我才不上當呢。」上蒼巨獸撇嘴道。

「可你幫我吃掉他，我能夠變強，等到強大了，才能幫你打死妖皇。」楚岩強忍著疼痛，一點點誘導上蒼巨獸。

此刻，他算是看出來了，憑他自己，想煉化冥界鬼道很難，起碼會出現和十重天諸皇一樣的問題。

要犧牲一些道。

否則反噬之力太強了。

可放棄一些道，即便修成鬼道，也是本末倒置。

這非楚岩想要。

上蒼巨獸盯著楚岩看了半天，突然嘆息一聲：「一天就知道欺負熊。」

但它還是爬起身，搖晃著肥碩的身子走到冥界鬼道旁邊，委屈兮兮的看向楚岩：「真的要吃？」

「真的要！」楚岩認真道。

「好吧。」上蒼巨獸無奈點頭，旋即突然張開大嘴，一口朝冥界鬼道吞了下去。

「嗡！」

一剎那間，楚岩身軀劇烈一顫。

他感應到了。

排斥力弱了。

冥界鬼道被上蒼吞掉的一瞬間，楚岩隻感覺身軀一顫，接著他能清晰感受到一點。

在他的道統世界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在生長。

誕生。

「這是……鬼道？」

楚岩看見了，此刻他的世界都在分層。

原本只有一個平面，可突然間又誕生了另外一層世界。

當然，那個世界與本身的道統世界還是有一些區別的，譬如那個世界整體都是成黑白色，也不是那麼清晰，裡面的一些建築都是半透明狀。

而這還不算，在那個世界中，突然間有一道道光影出現，變化成一道道身影，讓楚岩眼神不由一愣。

只見在那些光影中，他看見了許多熟悉的身影。

焚天聖尊！

昔年焚天聖宗的宗主，上蒼仙兒的老師。

當初仙墳一戰，焚天宗主為他護道，自斷神途一戰，也是那一戰，讓楚岩對仙界一些人的隔閡才淡了許多。

可此時，他在他的另一座世界中竟然見到了焚天聖尊？

「怎麼回事？」

楚岩內心一怔。

「這是……冥界？」楚岩有一點不敢置信，他的道統世界，真的修出了冥界？

要知道，哪怕是修行界，其實都不存在什麼輪迴、冥界這種說法的。

生死有命，哪怕是神皇也逃不過這個定數。

死了就是死了，無法復活。

至於一些在凡間的傳聞，說人死後會變成靈魂，去往另一個世界，只不過是一種美好的念想，以及活人對逝者的一種悼念而已。

實則真正的修行者都明白，這世界並無這種說法。

否則的話，這世界上的生命體應該是一個固定數值。

來回輪迴。

可事實上曾有人證明過，這世界上生命體的數量並非亙古不變。

當然，世界體系中，生命之力的存在是固定的，這一點也附和能量守恆定律。

當初楚岩開啟生門時，便知道這世界上的生命力是一個固值，一共就那麼多。

但生命力不代表生命體。

譬如說一個人足夠強，達到了神皇級，他需要消耗可能是凡人一萬倍的生命力，那麼這世界上的生命體就會減少一萬。

這也是為何當初天皇想要創建一個末法世界的原因。

因為修行者越多，對生命力消耗也就越大。

這些年楚岩其實也發現了，天界……新生命誕生的數量正在逐年遞減。

女子不易生產，很難受孕，這並非是一種疾病，而是因為天地間的生命力在減少，不足以維持新生命的產生。

可此時，楚岩的道統世界……

正在打破這種規則。

真正的產生了冥界。

陰陽兩隔，不在是一句空話。

「這世界……真的可以這樣？」楚岩有一些吃驚：「若是如此，且不是意味著……我天界，不會在有人死了？即便隕落，也只是去了冥界？將來還有像輪迴投胎嗎？」

楚岩不知，但他決定嘗試一下。

神念運轉，可就在他試圖與焚天聖尊建立聯繫時，突然間受到一股強烈的力量排斥，將他的神念震回。

「怎麼回事？」楚岩怔下，他發現，他的神念，竟如法進入冥界世界之中。

「不行嗎？」楚岩不解：「可這個冥界也是我的世界，為何我無法操控？」

「不夠完善！」

然就在這時，九天玄塔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