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殺天癱坐在地上,楚岩的最後一劍,幾乎要了他半條命,令他渾身承受著劇痛。
可身上的痛,遠不如心中之痛的萬分之一。
他北冥殺天,天賦異稟,自幼便在一皇朝之地成名,承載著一皇朝的希冀,他本身也極為刻苦,自強不息,三歲習武,十歲入王,三十年封帝,五十年入君,永遠領先在同代人之前,一騎絕塵。
在星海中,曾有君下第一人的美名,天碑十六脈,無敵天帝。
然而,這一切從帝路後便被破滅了。
或者是說,從遇見楚岩的一刻。
他不在是驕傲,帝境中,三戰,一戰一平一敗,他不願承認,直至如今,他入君,超越楚岩一個大境界,但仍是一敗塗地。
所有人看向風華絕代的少年,若非楚岩的存在,他本該極為耀眼的,但此時,卻顯得有些淒涼。
震撼的,不光是他,世人皆如此。
從兩人開戰後,哪怕楚岩表現的再出色,都沒人想過他能贏,只因為,在星海中有過流傳,君尊帝卑,君,不可辱。
哪怕你帝者再強,都不如君的千分之一。
可今日,楚岩彷彿打破了這一切定論。
帝者,敗君。
君不可辱?他稱,只有自取其辱。
「贏了呢……」夢雅漂亮的美眸眨了眨。
「這傢夥……真是一點也不懂收斂。」夢君笑罵道,卻滿意極了,他現在還記得,當初匠心城中,楚岩被一人君追殺而無能為力的時候,可如今,人君已敗在他手中。
「馮林,你剛才說比你預料的早了一點?君者?你似乎也只是一名初級人君吧?」赤練門方向,幽雨冷笑的問向馮林,有意所指。
馮林臉色難堪,因為身份的緣故,所以他曾幾度高傲預言楚岩,但每一次,都破滅了,這一次更為誇張。
楚岩竟以帝者修為,戰勝了君,而他,也不過是一名人君。
這便意味著,如今的楚岩,已有和他一戰的資格了。
北冥殺天終是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站起身,落寞的離開。
楚岩一直站在那,如今的他消耗一樣巨大,渾身肌肉都在輕輕顫抖著,白衫被血漬和汗水打濕。
哪怕他想過一戰君者,甚至做過無數次的推算,可真正到了這一步,依舊差距極大,北冥殺天若再能強一點,今日敗的,怕便是他了。
他沒有斬殺北冥殺天,因為他知道,天碑山不會讓他那樣做,儘管剛才一戰,天碑山沒人插手,可他若要殺人,首座上的人一定會出手阻攔。
良久後,他調整好狀態,微微頷首,迎著首座望去,有著一絲嘲諷閃過。
首座上的少年微微皺眉,楚岩所表現的,一樣超乎他的想象,他站起身,看向楚岩:「你擁有這般戰力,奪天宴上,為何不表現自己?」
楚岩可笑搖頭:「我師弟已表現出驚人天賦,卻遭不公待遇,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少年皺眉,楚岩的話,充滿針對,但他依舊保持著風度:「先前的排名定奪確實有失公允,既然有人不服,我現在重新定榜。」
台下一片嘩然,奪天榜已定,如今竟真的推翻了?
也有人看向楚岩,是因為他麽?天碑山足夠重視他。
「奪天榜第九,冷楓!」
「奪天榜第八,季龍宇。」
「奪天榜第七,望風!」
少年平靜的宣讀著排名,但到這,立刻引起一陣呼聲,天命之子之一的沈雪婷沒有入前十,反倒是望風,被排在了季龍宇前面。
「奪天榜第七,聖子!」
「奪天榜第六,陳陽。」
「奪天榜第五,樓風語。」
「奪天榜第四,卓陽!」
聽到這,卓陽臉色一陣難堪,原本排在第二的他,如今竟連三甲都沒有入其中?
許多人同樣詫異,卓陽排在第四,那究竟是誰,配入三甲?
「奪天榜第三,斧狂人!」
「嘩!」這次驚訝聲更強烈了,斧狂人,不是第一,不是第二,而是被排到了第三的位置,那麼第一第二究竟是誰?
「奪天榜第二,北冥殺天!」少年平靜的念叨,對此質疑的聲音倒是小了很多,剛才一戰,北冥殺天配的上這個名次。
「奪天榜榜首,楚岩!」少年平靜的道,台下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楚岩,被排在榜首,三十年一度奪天宴,一朝定奪。
天碑山上,金燦燦的古紋映射著,所有人都能清晰看見,排名第一的位置,確實是楚岩,沒有錯。
「竟然是他。」原本好奇的眾人,幡然醒悟一般,有人笑道:「若是他的話,倒是能理解,哈哈,帝者戰君。」
卓陽臉色一陣鐵青,奪天宴剛開始,他便以狂傲之姿降臨,藐視楚岩,可如今,奪天榜上,楚岩的排名還在他之上。
相比卓陽,斧狂人倒是一副灑脫,背後的血斧顫了顫,看向楚岩:「你境界太低,不然真想和你打一架。」
楚岩沒有回應,而是一樣奇怪的看向少年,他本沒有參與奪天宴,但對方,卻將榜首之位給了自己。
「這樣的排名你還滿意?」少年平淡的道,看不出喜怒來。
楚岩依舊想不通,但對方給他面子,他也頗為客氣:「公道自在人心。」
「你滿意,便這樣刻榜吧。」少年輕輕一笑:「今日奪天宴,諸位讓我見識到了我星海的強大,少年強,我天碑山才強,往後七日,我將設宴天下,所有人皆可在我天碑山內享用,七日後,進行冊封大典。」
奪天宴,到此結束了,和楚岩的預料有些出入。
他本以為奪天宴後,天碑山可能會對他大肆虐殺,所以他出戰前,還特意請示了一翻牧天,但並沒有,少年最後的定奪,也令他充滿不解。
從少年眼中,他能感受到一股拉攏,但並不強烈。
「奪天宴前十,除了會得到嘉獎外,還有另一個好處,我想這應該才是他將你排在第十的原因。」
在這時,牧天突然傳音給楚岩,令楚岩不解的看向他。
「根據規定,前十會被太字輩長老收入,冊封為天碑山嫡系弟子。」牧天說道,楚岩皺眉:「強製性的?」
「並不是,七天以後會有一場宴席,到時會對奪天宴的天驕嘉獎冊封,一旦接受,便以為著成為天碑山嫡系一脈,只是在星海中,這規矩傳承萬年,早已是默認的,雖非強製,可誰進入前十,會拒絕?」牧天白了白眼,楚岩點頭,確實,奪天宴之所以精彩,引天下群豪,為的便是入天碑山。
誰會拿到前十,再拒絕對方?
「從未被拒絕過麽……」在這時,楚岩雙眸中閃過一抹精銳光芒。
加入天碑山,楚岩曾經想過。
在星河之地時,天碑山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只是隨著在星海的經歷,他更加明白,天碑山,絕非是一個好的歸宿。
何況如今的他與五大脈為敵,難道加入天碑山,一切恩怨便能煙消雲散了麽?
顯然不可能,嫡系中,難道就沒有五大脈的人?
何況奪天宴結束,如今的他歸心似箭,至於未來發展,卻暫時沒有考慮。
奪天宴結束七天,星海中的各個酒樓中還在不停議論著。
楚岩之名,正式響徹天地,於那最高的山峰上刻下名字。
這期間,楚岩一直在天碑山中修行,這裡元氣濃厚,加上與北冥殺天一戰後,竟令他意外的參悟到了破帝之意。
體內有光澤流動,竟一同達到一個極致,那感覺,就好像是破繭化蝶一樣,如一次蛻變。
本尊,破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