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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難當[快穿]》8.原來你暗戀我·八
今年的初雪下得很大,地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一腳踩下去,鞋都看不見了。

溫艾在校門口下了車,走到教室的時候,兜裡的手已經冰冷了。溫艾一進門就發現空調沒開,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找坐在空調前邊的同學問了一下,果然是壞掉了。

溫艾沒辦法,拿出水杯準備灌點熱水進去暖手,走到飲水機跟前了才發現上面立著的是個空桶。

真是要命了。

溫艾鬱悶地把杯蓋擰回去,往回走的時候,看見許長洲的桌上放了個星巴克咖啡紙杯,上面的小口還在冒熱氣兒。

溫艾厚著臉皮過去敲了敲許長洲的桌子:「這杯東西你現在喝嗎?不喝的話借我暖暖手吧,等會兒溫度差不多了我再還給你。」

許長洲把杯子遞給他:「裡面裝的牛奶,你喝吧。」

握上杯子的那一刻,溫艾覺得自己手裡捧了個小太陽,燙,但燙得超舒服,身上的寒意全被蒸發掉了。

溫艾一整個早自習都握著杯子不撒手,握著握著還習慣性地喝了一口。想到這也沒法再還給許長洲了,就乾脆把整杯牛奶都喝掉了。

第一節上的是英語課,英語老師給大家放了一個詩朗誦的視頻,朗誦者語調溫柔,背景音樂輕緩寧和。

溫艾喝了熱牛奶本來就有點犯困,一聽這搖籃曲似的聲兒,眼皮子更是打架打得厲害,沒撐多久就睡了過去。

英語老師踩著高跟鞋走過來,黑著臉推醒了溫艾。

溫艾睡意朦朧地抬起頭,神色茫然地看著她,左臉被壓得紅彤彤的。

英語老師心頭一軟,批評的話臨到嘴邊就換成了另外一套:「別這麼睡,會感冒。」

溫艾這下右臉也紅了。

下了課,溫艾非常不講理地向許長洲扔了一個鍋:「都是你,要不是你那杯牛奶,我才不會在課上睡著!」

許長洲穩穩地接住了鍋,並背在了背上:「你說得有道理。」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溫艾耍不起脾氣來,憋了半天,最後只能「哼」了一聲。

許長洲安撫道:「以後給你帶咖啡,你上課就不會困了。」

溫艾當時聽了也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真的在自己桌上看見一杯咖啡時,他才知道許長洲不是隨口一說。

溫艾其實不怎麼喜歡喝咖啡,試過幾次,總覺得無感。不過他嘗了一口許長洲給的這杯,好像突然就能領會到咖啡好喝的點在哪兒了。

溫艾晃了晃杯子:「這是你泡的吧?」

許長洲點點頭:「味道怎麼樣?」

溫艾故意又抿了兩口才答:「還行吧。」

許長洲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溫艾發現杯子上的圖案有點眼熟,看了幾秒後,脫口而出:「這不是上次那隻狗崽嗎?」

許長洲微微挑眉:「你之前見過?」

見過啊,上課偷瞄來著。

溫艾端高杯子指著狗崽,轉移話題道:「好萌誒,你看這眼睛給圓的,還有這鼻子,要是人的話一定是個可愛的女——」

「男孩子。」許長洲打斷他,「我畫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一個男孩子。」

溫艾裝模作樣道:「哦哦,原來是你畫的啊,畫技不錯。」

許長洲勾了勾嘴角:「快喝吧,等會兒就放涼了。」

溫艾仰起頭把咖啡一飲而盡,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誰知第三天早上,他又在桌上看到了畫著狗崽的咖啡杯,狗崽的動作還跟昨天不一樣了。

第四天,第五天……

這件事就這樣成為習慣固定了下來,溫艾漸漸習慣了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喝完就看看杯身上憨態可掬的狗崽。狗崽的神態動作每天都不一樣,溫艾感覺自己就像在追一部連載漫畫。

大年三十的晚上,趙父趙母照例推掉了所有邀請,給管家和傭人都放了個假。一家三口一起擀麵皮,包餃子,圍在餐桌前吃了一頓年夜飯,平淡簡單,也很溫馨。

快十二點的時候,溫艾收到了蔣誠群發的祝福微信,他正想著蔣誠這也太不走心時,蔣誠發來了第二條微信,大意是說剛剛手抖點錯了,他們倆的關係絕對不是群發這一梯隊的,下面還附了一大段所謂的VIP獨家手打祝福語。

溫艾耐心地看完,給他回了一個「新年快樂」。

這片別墅區裡面住的都是不缺錢的人,十二點整的時候,頂頭的這一片天被炸得亮如白晝,什麼稀奇古怪的煙花都躥上了天。

溫艾站在窗邊看,發現了一個小狗形狀的煙花,輪廓很像狗崽,他抓拍下來,分享到朋友圈,配字是:【盜版】

過了二十分鐘,許長洲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溫艾點開圖片,狗崽穿了一件喜慶的小紅襖,正半立著身體作揖。

許長洲緊接著發來兩個字:【正版】

溫艾捏著手機笑倒在了床上。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溫艾發現許長洲買了一個新畫本,殼子居然是彩色的。據他上學期的觀察來看,許長洲的畫本殼子全是一水兒的純色,而且偏愛黑白灰這三種簡約色,現在突然來了個穿花衣服的,溫艾的興趣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

課間的時候,溫艾想過去一探究竟,結果還沒來得及伸脖子,許長洲就飛快地把彩殼畫本合上了,還收進了書包裡。

溫艾站在桌前,狐疑地看著他:「你藏什麼?」

許長洲波瀾不驚:「沒什麼。」

溫艾把手伸到他面前:「我不信,你給我看看。」

許長洲抿了抿唇:「空的,不好看。」

溫艾慢慢垂下手:「那算了。」話音未落,他的手突然變了方向,去抓許長洲的書包,許長洲眼疾手快地擒住他的手腕,扶額道:「別鬧。」

「哈!」溫艾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信心十足道,「我總有一天能看到。」

沒過幾天,溫艾就覺得自己這話說早了,許長洲直接把彩殼畫本放家裡不帶來了,他前前後後又問許長洲要了幾次,許長洲都非常堅定地拒絕了。

時間一久,溫艾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畢竟他還在任務裡苦苦掙扎,精力有限。

溫艾的任務始終沒有起色,一是因為他手段不夠黑,二是因為他心腸不夠硬,經常前一刻羞辱了許長洲,下一刻又因為愧疚去主動和人家講話。許長洲開始的幾次確實是沉了臉色,但是溫艾這麼反反覆復的次數多了,許長洲就基本不把那些難聽的話放心上了,有時候還反過來給他順毛。

高二分班的時候,溫艾班上只有少數人選了理科,這一小部分人被理所當然地分了出去,剩下選文科的同學繼續留在一個班裡,溫艾繼續和他最熟悉的許長洲、蔣誠以及孫夢真做著同班同學。

升上高三之後,搬教室的事情就來了。

學校給畢業年級專門建了一棟教學樓,環境清幽僻靜,非常適合沉下心來學習。聽上去是不錯,但這棟樓離食堂小賣部什麼的太遠了。如果把食堂比作市中心,那他們這些苦逼高三黨就是被發配到了鄉縣裡。

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學校的老習俗了,誰都得去體驗一次。

溫艾背上超級鼓的書包,把放滿了書的文件筐給抱起來,一低頭,發現地上還有一袋書和學慣用具。

正好許長洲收拾好了來找他,見他騰不出手,就幫他把袋子拎了起來:「走吧。」

從這裡到新教室,空手都得走個十來分鐘,溫艾這還負著重,一半路沒到就不行了。

他把文件筐往地上一放:「太重了,讓我休息一下。」

許長洲一手抱著書,一手拎著袋子,站得筆直:「我幫你?」

溫艾瞪他一眼:「你幫什麼呀?有本事你把我連人帶書一塊搬過去!」

許長洲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溫艾把臉一扭:「我丟不起那個人。」

許長洲不說話了。

他們班的新教室在二樓,設置得和以前的不一樣,這邊的桌子是兩個兩個挨在一起的。許長洲和溫艾到的時候,教室裡只剩下了落單的空座。

幾個女生見他們進來,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然後就有一個單獨坐著的女生起來挪了位:「你們來坐吧,我到後面那排去。」

溫艾不明所以地看向許長洲,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迷濛得很,許長洲低頭看他:「你坐裡面。」

他們一對視,那幾個女生就爆發出了壓低過的尖叫聲。

蔣誠緊緊地皺著眉,問旁邊的孫夢真:「她們瞎叫什麼呢?」

孫夢真正色道:「你自己去問啊。」

蔣誠想起剛才搬教室時溫艾叫自己先走,心裡老煩躁了:「不說拉倒!」

溫艾以前和許長洲就是鄰座,現在少了中間那六七十厘米的距離,感覺……還真挺不一樣的。

以前想去廁所了,站起來說走就走,哪裡還要像現在這樣,擦著人家的後背過去,上完廁所,又擦著人家的後背回來。

肢體接觸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東西很容易用混。經常我家的2B(鉛筆)跳你桌上去了,你家的直尺插|我筆筒裡了,到了後面,溫艾也懶得區分了,抓到什麼用什麼,管它誰是誰的。

畢業年級會有一次修學旅行,時間在高三上期的寒假。

快要期末的時候,學校公布了這次修學旅行的可選目的地,大部分都是歐洲的旅遊景點。班長還是給每人發了一張表,讓大家選完了交上來。

溫艾把姓名學號給填上,咬著筆頭看了看那一堆的地名,頭湊到許長洲那邊去:「你選的什麼?」

許長洲身體往後靠,方便溫艾看清楚。

溫艾看到一張空表:「還沒決定好?磨磨唧唧的不像你啊。」

許長洲側頭看他:「你想去哪?」

溫艾愣了愣:「你跟著我選?」

許長洲認真道:「你願意嗎?」

溫艾把臉轉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表:「什麼願不願意的,你要選什麼我還能攔得住不成……」

許長洲笑了笑:「那就是願意了。」

低沉悅耳的輕笑鑽進溫艾耳朵裡,撓得他耳道深處陣陣發癢,他抬手揉了揉耳朵:「我有選擇困難症。」

許長洲把他的表拿過來,在某一欄裡畫了個鉤。溫艾心想選得這麼快,還不是早就有決定了。

快交表的時候,溫艾收到了蔣誠的微信,問他選的什麼。溫艾向後看了看,蔣誠叼著筆坐在最後一排,一副懶得動的樣子。

溫艾回復了他,過了半分鐘,蔣誠又給他回過來了:

【愛琴海?你怎麼選這麼浪漫一地兒啊,感覺沒個對象都不好意思在這一欄打鉤。】

溫艾回:【單身狗呼籲人權。】

蔣誠:【哈哈,那我也選這個了,到時候表哥帶你飛。】

溫艾猶豫了一下,回:【你不和女朋友一起嗎?】

蔣誠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她當然跟著我選,夫唱婦隨!】

期末考試結束後,去各地旅行的學生團陸續出發,溫艾拉著行李箱去機場跟隊伍匯合,老遠就看見了比旁邊人高出一截的許長洲。這兩年多來,許長洲的個頭躥上了一米九,身體比例又好,標準的大長腿,今天腳下還蹬了雙靴子,簡直不給其他男同學活路。

到達聖托裡尼島的時候,當地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們坐了十七個小時的飛機,中途還折騰著轉了一次機,身心疲憊不已。帶隊老師把一行二十來個人領到酒店,從口袋裡摸了張房間分配表出來,一邊念,一邊哈欠連天,眼淚水兒都流出來了。強撐著把房卡發下去後,帶隊老師轉頭就直奔房間倒時差去了。

表是按照學號排的,溫艾和蔣誠是連號,於是被分在了一個房間裡。蔣誠樂呵呵地幫溫艾提起行李,許長洲突然走過來要求和蔣誠換房間。

蔣誠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你算哪根蔥啊?別沒事兒找事兒啊!」

溫艾困了,揉揉眼睛:「你幹嘛要換房間啊?」

許長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同班的胖子,又指了指蔣誠:「他們睡覺都打呼。」

蔣誠瞬間就沒底兒了,跟溫艾保證:「我盡量不打!那什麼,我可以等你睡著後再睡。」

溫艾先前還沒想起來,許長洲這麼一說,立馬堅定地把蔣誠換了出去。

進了房間後,溫艾從行李箱裡翻出換洗衣服,到浴室裡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直接倒床上了。

第二天早晨,溫艾心滿意足地睡到自然醒,支起身體打算起床,突然腰間一緊,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後背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個低啞的聲音貼著他的耳廓響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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